云夜止又再握住慕芷晴的手,目光灼灼之下,含着微妙的情绪。
他嘴角含着笑意,说道:“我这话说得可对?”

慕芷晴点点头,“你说话向来只会气人,现在怎么会哄人了?”

云夜止撇撇嘴,“是母亲教的,她让我多说两句好话,你肯定会喜欢我,现在看来,母亲说的都是对的。”

慕芷晴此时就哭笑不得了。

“云王妃是女子,倒是明白女子的心思。”慕芷晴说道。

她抽了抽手,想要甩开云夜止的手,但云夜止还是紧紧握着,“怎么了?你想丢下我不成?”

“你也总不能一直拉着我的手吧?”慕芷晴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有事情要与你算账,坐下!”

云夜止惊了惊,好真是有点小胆怯了。

慕芷晴这个模样倒像他母亲,平日也会如此吆喝他父王,他不禁想着,女子都是这般泼辣的吗?

他坐下来,慕芷晴还是说起了婚书的事情:“这婚书你怎么解释?为何要坑我?若我不喜欢你,那岂不是毁了我的幸福?”

云夜止可怜巴巴的说道:“我这不是提前先预约了嘛……你瞧瞧,你一回京,太后就迫不及待要给你安排婚事了。若是明着让你签,你肯定不愿意,我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呀。”

慕芷晴轻轻蹙眉,有些不悦,“你先前事事都不愿意与我细说,我亦是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你若是早些说了,倒不用这些小手段了。”

云夜止轻哼一句,喃喃说道:“我哪还敢呀,先前还以为你约我去长风亭,没想到是王思如,我摆了一道乌龙,可不想再让自己丢脸,免得在你面前无地自容呢。”

闻言,慕芷晴微微一愣。

“你以为是我?”慕芷晴把事儿都想了一遍,她那时候还觉得奇怪,为何云夜止会恼怒的来找自己算账,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

想明白了这点,慕芷晴又是惊讶,原来云夜止一早就对自己存了心思。

云夜止想起那事儿,还有些懊恼:“那可不是,我那日高兴得睡不着,穿了我最喜欢的衣衫前去等你,可等来的却是王思如!诶,你今日这模样,倒像是我那日……”

他目光探视,再是打量了一下慕芷晴,转而就明白过来,他又是满脸笑意:“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刚才如此生气,这倒是好,让你也体会一下我那日的心情。”

“那时候是你笨,竟然误会了。”慕芷晴说。

“明明是你没有说出来,这才让我误会了,不过这都是过往的事儿了,不值得一提,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云夜止说。

“这么晚了,还去哪儿?”慕芷晴问道,她穿这件衣衫,晚上外出肯定是不方便。

“带你见个人。”云夜止故作神秘,不愿详说,“快点儿,我们得走大半夜的路呢。”

“大半夜?”慕芷晴蹙眉,“那我得留张纸条,让芍药她们不必担忧我。”

慕芷晴写了纸条,放在桌上,用茶杯压着。云夜止出了去还把门关上,慕芷晴这才换了身衣衫,还将脸上的脂粉擦了个干净。

出去之后,云夜止见慕芷晴又如平日一样清爽,就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这个模样好看些。”

世人总爱胭脂俗粉,他却不喜欢。

慕芷晴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也没那么差吧?”

“你本就长得好看,那些脂粉只会掩盖了你的风华,让你变得与世俗女子一般模样了。”云夜止揽住了她的腰肢,轻笑一声,“未来娘子,我这厢失礼了。”

慕芷晴还没有答话,云夜止已经抱着她往上一跃。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慕芷晴下意识抱紧了云夜止,只觉得两人飞得极快,云夜止的轻功可谓是落水无痕,非常轻盈。

他们轻松出了城,但外边却是黑暗一片,她没见到什么马匹。

“我本没想着今日带你出城,所以没准备。”云夜止知道她的心思,一边解释道,一边将她放了下来。

“那走着去?”慕芷晴问道。

云夜止就算内功再深厚,也不可能带着她走一晚上。

云夜止说道:“前头有家客栈,是我安排的暗桩,到那儿要两匹马。”

月光明亮,他们的身影也尤为清晰。

他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问道:“我可否拉着你?”

慕芷晴一怔,呆呆的看着他。

云夜止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天黑我怕你摔倒。”

慕芷晴转而笑了笑,她主动伸手拉住了云夜止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且又是暖暖的,一牵上,便是让人觉得心安。

他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总算是见到了一抹光,那就是客栈的位置。

“你在慈安宫偷了太后的锦盒,我才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太后和祁王如此精明,他们一开始也没觉察到吧?”慕芷晴问道。

看着前方的客栈,慕芷晴不知道云夜止暗里有多少的布置,这客栈已经开张了两年之久,难说云夜止是从那时候开始安排的。

云夜止眸光悠远,他略微点点头:“我母亲怀着我时,就也被他们投了毒,我一出生就是个病儿,只能在府里用丹药养着,他们自然不会太将我放在眼里。”

“是太后下的毒?”慕芷晴皱紧了眉头。

“大概是她了,那时候母亲只去过慈安宫。”云夜止说,“然而那时候先帝病重,太后已经开始掌管朝政了,父王也说不上话了,只能将此事咽下了。”

“那是什么毒,竟然让你如今需要冰块降温?”慕芷晴问道。

“赤血。”云夜止说道。

慕芷晴脚步忽的一顿,所谓赤血,会无声无息的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导致其慢慢毙命,算是一种慢性毒。

但如果云王妃那时候怀着孕,所有的毒素就会聚集到胎儿身上。

往往这样的胎儿是保不住的,就算能出生,也是个病弱儿, 一生下来就会身带毒素,难以祛除,而且中毒会更深,根本难以存活。

按理来说,云夜止根本不可能活这么久的。

云夜止的手有点冰凉,慕芷晴盯着他,问道:“是灵族的人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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