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血了!”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齐磊的手已经被一个女服务生捧着绑上手帕。如果苏洱还在场,一定很会很惊讶沈景致为什么也在场,而且打扮成服务生的样子。

沈景致说:“里面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苏小姐实在过分,如果不愿意嫁给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的求婚。齐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全给她一个女学生败掉面子。”

她火上浇油说话挑拨意味明显,齐磊却全程默然根本没把这番话听进去。

见话没成效,沈景致掉转话锋,继续刺:“尤其是齐太太,今天的事肯定把她气坏。而且在场来宾也是商场上有合作关系的,恐怕往后齐太太要比往日辛苦千百倍才能把诚信这块牌子拾起来,毕竟今天被苏小姐这么一闹,看起来小孩子闹腾,里头厉害关系大着呢。媒体一报导,舆论压力一出,股价还不得摇摇欲坠。”

话终于有效果,齐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蓦地挥开她后往苏洱离开方向奔去。

沈景致被他推的差点摔跤,刚站稳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江世岚优雅端庄得走出来,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想要找的人,于是问她:“见到苏小姐了吗?”

“没有。”

“把蛋糕送进来,晚宴提前结束。”

江世岚吩咐完,深吸口气重新挂上招牌微笑,腰肢款摆得往宴厅里走去。沈景致冷冷直视她背影,垂在裤线边的两手死死握拳,满心全是怨恨。

酒店里仍旧在璀璨盛会,酒店外却凉风入骨。

苏洱抱了抱臂,下楼直接拦了车,她没回陆宅,恐怕今晚这么一闹都不能回家去,要回也必须等江世岚气消。车驶出酒店,她于是说:“麻烦你,去南江公寓。”

没地方去的时候,那里永远是最后的避风港。

公寓的密码依旧,她踢掉高跟鞋打着赤足踏在实木地板上,先去冰箱里拿了瓶水,连喝大半渴得像是荒漠里逃出来的幸存者。然后给陆衍之打了电话,没打通。

她想,今夜的陆衍之也是孤独且悲切的受难者。

“和你在一起久了,我也会变成疯子。今晚我做了一件疯子该做的事,你如果知道肯定会很快乐。我的手现在还在抖,总有种不祥预感围绕我。”

她编辑完短信,又看了眼,心里错综复杂的全部删除,最后只发了一句:“我在南江公寓。”

公寓里还有她当年留下的衣服,这是她没想到的。她脱下礼服换上,也不开电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

简讯发出十分钟左右,门铃响了。

陆衍之行事速度她知晓,但没想到这么快会赶来,她心里笃定是他,跳下沙发也没看显示器直接开门。唇角的笑容在看清门外站的人时,僵在脸上。

“是你?”

她不敢置信,他怎么会知道这里,“你跟踪我。”

齐磊没答话,整个脸苍白且深郁,眼色也不是往常羞怯得样子。他紧抿的唇像是被人割出的一条缝,薄得看不见轮廓只是一道痕,以诡异的姿态向上揭起:“能聊一聊吗?”

苏洱视线落在他包着手帕的右手上,雪白的绢透着殷红得血。

“对不起。”她摇摇头拒绝他想入室的企图,话落便去关门,齐磊突然冲上前把人用力向内踢开。这个举动令苏洱始料未及,整个人被门惯性撞在地上,没等爬起来头皮上传来骤然剧痛。

齐磊凶神恶煞得拽着她头发,怒喝:“我这么好!你哪里不满意,要这么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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