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赶着马车将子墨父女送到军器局衙门后院,父女二人下车向管家致谢,白梓走出书房,看见子墨父女各自拿着做木匠活的工具从后门走进院子,身后跟着搬着小箱子的陈管家。白梓看着子墨,沉下脸道:“出门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子墨见白梓面带不悦之色,笑嘻嘻道:“白大人日理万机,忙起来不见人影,小女子没敢打扰大人。”

老王也看出白梓不高兴,解释道:“当时子墨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让她见你。”向刘管家道:“刘管家,让您受累了,把箱子放下吧。”

陈管家将箱子放到地上,向老王告辞,走出后院。

白梓道:“不是不让你和师父出门,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我怕出什么差错。”

子墨调皮地向白梓施礼:“多谢大人关心,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白梓被子墨逗乐:“你这丫头,少来这套,箱子里装得什么?”

子墨道:“你猜?”

白梓没心思猜谜:“多大了还玩三岁小孩的把戏?”

老王向白梓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白梓上前试着搬动箱子,感觉很重,打开箱盖,里面装得是黄澄澄的金子,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白梓吃惊道:“哪来的这么多金子?”

子墨一脸得意道:“我和老爹干活赚得工钱。”

白梓疑惑道:“不可能,谁会给这么多的工钱?”

子墨见白梓不信,怪声怪气地反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和老爹一文不值呗?”

老王向白梓道:“开始我也觉得吴老爷给的钱太多,不想要,可吴老爷不干,说什么也要给这么多的工钱和赏金,不拿着是看不起他。”

白梓心想,京城之大什么人都有,还真有拿钱不当钱的人。“回屋歇着吧,以后再有这事,事先跟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

子墨不情愿道:“是,大人!”

老王向白梓道:“以后不做官了,回保定府老家,这些金子足够置办一个大的木工坊,”

未等老王把话说完,子墨插话道:“木工坊太小,应该办个木工学堂,不收学徒费。”

子墨父女说话,勾起白梓的心事,他早就有辞官回乡下的打算,一辈子靠手艺吃饭,和子墨完婚过自家的安稳日子,乐哉悠哉。可现在不能走,白梓不懂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大道理,只为一方百姓平安免受战乱之苦,无私奉献自己的才智。

“师父、子墨,这箱金子借给我吧。”

子墨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白梓:“你借金子干什么?”

白梓道:“军器局缺少制造火药的原料,朝廷银两迟迟不到位,我想用这些金子购买最好的原料造火药。”

子墨疑惑道:“这么大的朝廷,连买火药的钱都没有,那这京城还怎么守?”

白梓叹气道:“开始我也不相信,明军和金军在辽东打得难解难分,陕西一带土匪闹得凶,朝廷饷银捉襟见肘。有的明军因为拿不到饷银投靠金军。皇上颁布圣旨,开征辽饷税救急。”

老王内心有些舍不得这些金子,听白梓这么一说,大度地说道:“这些金子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拿去买火药也算派上了用场。”

别看子墨跟白梓嘻嘻哈哈的唱反调,心里却是支持白梓所作的一切。老爹发话,子墨自然无有二话,只是嘴上不饶人,说道:“白大人借金子可以,到时候可要加倍偿还。”

白梓调侃道:“这么多金子本官可偿不起,不如将本官偿还给你如何?”

子墨羞红脸道:“切,想得美!”说罢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老王看在眼里,乐在心上,盼着天下太平,早日回到乡下过安生日子。

为防止手下官员贪污,白梓让老白管理这些金子,专款装用,购买火药原料,重金聘请懂技术的工匠。很快造出一批质量过硬的大炮、炮车、火药和各式火器。

却说何明受凿子的指派,写密信向朝廷举报,白梓贪污克扣军器局银两。崇祯将这封密信交给凿子,命他查清真相。

这天,白梓正和工匠们在工坊打造炮车,白梓推着刨子。凿子独自进来向白梓道:“白大人,打扰一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梓头继续推刨,头也不抬道:“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

凿子故作神秘道:“我怕外人听了会损毁大人的形象。”

白梓讽刺道:“监军大人已损毁我多次,不差这一回!”

凿子听出白梓语含机锋,心想,收拾你的时候到了!从袖口掏出一封信,以吓唬的口吻说道:“有人举报白大人克扣军器局银两中饱私囊。”

白梓停住推刨,眼神蔑视着凿子:“监军大人是来抓本官的?”

凿子干笑道:“白大人误会了,本监军虽说和白大人有过不和,那都是过去,如今大敌当前,白大人对皇上可谓忠心耿耿,我怎么会听信小人谗言?”

白梓不相信凿子的鬼话,反问道:“既然这样,为何来找本官?”

凿子晃了一下手中的那封密信,信誓旦旦道:“本监军要查出诬陷白大人的奸佞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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