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有一只燕子或者是麻雀,踏着水面斜着飞,身体很轻盈,也很欢快的样子。宁春来已经盯着它看了半小时了。
距她住进这座古镇的客栈,也有三天了。三天来,她不开手机,不看电视,每天站在阳台上看河,看鸟,看水天一色。有时候甚至想就这样躲一辈子,也不错。

直到她打开电脑,想浏览一下最近一直在追的网文。作者是个新人,但文笔新巧有趣,刚一出道就吸粉无数,让她又羡慕又佩服,曾经的自己也曾在这个圈子里挣扎和收获过,如今回忆起来,恍如隔世。

然后,就从私信留言版里跳出一大堆古立的留言,全是你在哪开手机你在哪你出来求求你快出来!

与他同样想到用这个方法联络宁春来的,是刘安然,刘安然却没有质问她的下落,而是一语中的,刘安然说,我知道那个女人的料,大料!看到联系我。

然后宁春来的电话就拨了过去。刘安然在电话那端说,你没事吧?没割腕没吞安眠药没打算从楼上跳下去?很好。

宁春来说,我又不是你。有什么事?

刘安然说,报坐标,我来找你!

两个小时后,刘安然已坐在宁春来的客栈房间里,这个古镇距市区,坐车也不过五十分钟,刘安然在来之前,还骚包地化了妆,配了牛仔蓝短裙和运动鞋,一脸要假冒大学女生的无耻样。

刘安然说,没办法,我最近在送快递,又要美又要利索,有些客户就跟脚断了似的,非要让老娘送上楼,穿高跟鞋要死人的,再说万一客户是色狼,穿运动鞋也逃得快点不是吗?

对刘安然悲壮的自我牺牲,宁春来都懒得吐槽,只知道她和姜鹤的关系维持着现状,一个做着苦力,另一个做着苦力的跟班。两个人甚至开着同一辆面包车,你送货我收货,你填单我收钱,配合默契。

这真是最具有喜剧色彩的一对夫妇。刘安然爱得之卑微,完全应该以样本的形式,被送入人类行为方式研究所。

但宁春来此刻没有空关注刘安然的感情状态,刘安然也立刻直奔主题,她说,她查到了唐淇那个在美国死掉的男人,其实在国内有老婆,还有孩子。

刘安然只在爱情上是个二百五,其它方面绝对聪慧。她稍微用了一点点互联网人肉搜索的技能,就获得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也就是说,淇口口声声男人留给她的爱巢,其实是别人的夫妻共同财产。

怎么样?要不要搞死她?刘安然盯着宁春来,眼睛因兴奋而闪闪发光。

宁春来不说话,刘安然怒了,扑上去狂摇宁春来的肩膀,她说,对这个乱碰别人老公的女人,你不搞死她,我就搞死你,听见没有!

因为黄大雅,刘安然对这种觊觎别人老公的女人简直恨出了血。

再说只有作为闺蜜的她,才能看出宁春来强作淡定的背后,有着怎样彻骨的疼。

她的闺蜜宁春来,眼神从来就没有这么无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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