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城还想挽救一下,可是君无曜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道:“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后日岳阳楼顶见。”
莫了君无曜又补充一句:“他一人来即可,七宝阁他人的身份需要隐藏。”

楚青城闻言,下意识地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好了,你可以走了。”君无曜说道。

“那个,王爷”

“本王累了。”

“青城告退。”楚青城只得道,随后起身离开。

到了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人裹着黑色的披风自外走进,满身的戾气如何都遮掩不住,跟楚青城身上的氛围十分违和,他下意识顿住脚步认真地打量对方。

然而,对方头上戴着黑色斗笠,只有行走时黑纱扬起,露出一双尖冰似的双眼。

玺战三两步便到了门外处候着,等到有人传唤的时候这才往里走,进去之后目不斜视,径直朝着主座的男人单膝下跪:“主子。”

七宝阁杀手中,知道七宝阁阁主的人不足五人,这玺战便是其中之一,当初也是从君无曜的暗卫中分出去的一只。

流字辈的作为君无曜的贴身护卫军在明处,以玺打头玺战为首的则是在暗处帮君无曜处理各方势力琐事,包括无极山脉那处的男子,同样玺字成员其中一人。“主子,属下接到杀手令最高指令,目标是以您宸王的身份,那人刻意遮掩身份,对江湖组织都下了这令,但属下已经寻到下令之人,是北疆百里家处。”玺战说话一向简

洁利落,直入重点,很快便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君无曜闻言,身子坐的笔直,面色并无丝毫变化,只是原先摆放在椅背上的手指轻轻地扣动着,轻而缓。

这一声音在空旷的厅中显得十分的不协调,玺战是武人,对声音尤其敏.感,自然是全身的疙瘩都起了来,不知主子这样的意思可否是对他不满。

只有流风近日照顾起主子的起居,大致明白主子是在思考,严格的来说应该说是算计人的时候会这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毛病。

对,从别庄回来以后。

以前主子睡觉从不点灯,如今总要点上半夜,明明只要一点灯就睡不着的,说是眼前一片明晃晃的无法入睡。还有这头发也是,之前那次不是洗完之后就得用干毛巾将其擦干,可是如今就这么随意的擦拭一下就泛着湿气的出来了,他要帮忙给他擦拭他还不要,这可是就要入冬的

天气了。

流风在旁边一边例数着主子近日的不同,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原先冷然的眉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件事,你下令七宝阁不用接,另外除了之外的组织都去知会一下。”

玺战:“是。”

“退下吧。”君无曜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流风见状赶紧道:“主子,您的头发还未干,属下给你擦干吧,否则这天怕是要生病的。”

君无曜勾起一缕泛着湿气的发丝,微微惆怅:“无碍,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流风只当主子说的是过了冬就不冷了,却没有想到男人说的本意。

玺战起身告退时君无曜挑眉道:“百里家那边的人,暂时本王并不想见到。”

玺战心领神会,主子说的是本王,那就是说,不希望百里家的人以任何的借口机会接近宸王,至少在他同意之前,不得出现在宸王的面前。

“王爷,早点休息吧,属下为您掌灯。”流风说道。

君无曜看着外面的天色,明月清幽,室外一片白茫,怕是要不了几日便要落雪。

“流冰近日可有消息传来?”君无曜开口道。

“昨晚回复了,说是一切正常。”流风知道流冰是去见识叶凰兮了,听他说一切正常知道只当是叶凰兮的身体还是那个样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然而,君无曜的眉头却是无意识地微微蹙起,半响,落下一句:“他太冷了,今后换你去。”

话落,又开口道:“今夜本王亲自送你去。”

流风起先还未从主子担心流冰太冷,要换他在这天寒地冻眼看就要入冬的天气中去监视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就听到王爷说要亲自送他去换岗。

王爷,真是越发的令人琢磨不透了。

君无曜不去看流风脸上的神色,已经径直往外走去,半响见流风还站在原地不由得蹙眉:“你还磨蹭什么!”

流风有些流泪:“主子,您这就要走?可否容属下收拾点细软?”

随后看见君无曜的神色不渝立即道:“纸笔总是需要的吧?”

君无曜暗处的脸色纠结了几分,这才不耐烦地道:“赶紧去备。”

收拾妥当之后,流风在以风一般速度一路狂奔也赶不上前面看似动作雅致却将他甩下一大截的主子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主子这哪里是送他去换岗,分明是借着机会去看叶小姐啊。

可是,看叶小姐不是正大光明吗,怎么还需要“借着机会”,流风为自己的形容汗颜了一把。

宇文府中自然有守卫,但是对于流风等人这样的暗卫来说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刚刚落到叶凰兮所在院子的屋顶上,流冰便从暗处出来,对君无曜行礼:“主子。”

“如何。”

“一切正常。”流冰道。

君无曜憋了半响,又问:“没有出去?”

“出去了,又回来了。”流冰一板一眼,在他的眼中,没死就是正常,至于出去做了什么,什么时候起床入睡,简直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

君无曜大手一挥:“今后你跟流风换岗。”

流冰闻言难得一喜,恭敬称是,随后难得同情地拍了拍流风的肩膀。

流风这会却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这哪里是怕流冰守在外面冷,分明是因为流风不解风.情话又少。端看前些日子主子跟叶小姐住在别庄形影不离不知多要好,如今冷不丁分开,肯定心中挂念,原本想从流冰这里听听消息聊以慰藉,没想到这人简直是一块冰,根本不知

道主子要什么。

这么想着,流风一手提着满袋子纸笔,一手握拳,对着主子如同宣誓一般地道:“主子,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叶小姐的!”

看着流风那副我懂你的眼神,君无曜别过眼神,没理会他。

“你先离开,本王还有事要交代。”君无曜看向流冰。

流冰十分干脆率先离开。

随后,君无曜扫了眼已经黑下去的灯光,对着流风道:“你先去熟悉地形。”

流风点点头,也跟着跃起轻功离开,没人注意到,男人以一个轻逸的身影径直自窗中悄声潜入,谁也没有发现。

君无曜落入地面之后,轻盈走至床边,先是袍袖一扫,待里面那人呼吸渐轻之后这才掀开幔帐坐了下来。

从袖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放置床头,这下,女子的面目便清楚地落入了男人的眼中。

细细端详了片刻,君无曜继续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圆心的瓷瓶,只比手指大些。

轻轻拧开,一股淡淡的幽香溢了满室。

男子轻轻蘸了点在指尖,轻轻地照着她那些黑色的肌肤抹去,眉眼中没有烟雾,反倒是透着一抹小心翼翼。这么大一点本就珍贵,虽然少可本就是精油质地,就算是抹遍全身也足够,可他却像是抹墙一样一层一层地给叶凰兮不知疲倦地抹着,直到瓷瓶见底,这才泛着笑意地道

:“又花了本王一千两银子,你这烧钱的丫头。”

语气中轻轻地带着宠溺,莫了又余下一丝忧思。

将瓷瓶收起,君无曜又从袖中拿出一个银制的小滚轮,耐心地顺着叶凰兮的轮廓按摩,辅助精油一点点地渗透肌肤。

动作的时候,男子的发丝轻轻地磨蹭到叶凰兮的脸颊,后者只觉得痒痒的,可是就是醒不过来,最后干脆就伸手攥住了那一缕发丝,原本蹙起的眉头也轻轻地舒展开来。

明明是发丝是没有任何触觉神经的,可是君无曜望着她握着他发丝的动作,竟觉得皮肤有一丝丝电流感。

于是,握住了叶凰兮的手,煞有介事地道:“你握本王头发,本王握你的手,很合理,不算恃强凌弱吧?”

君无曜这会还记得叶凰兮说他除了强权压迫什么都不会的事情,一想到就气的胸口疼,牙痒痒。

牙一痒,就喜欢咬人,于是某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低头照着叶凰兮刚刚脱了色白嫩.嫩的小手手就是一口,不重,但还是留下了印记。

君无曜这一舒坦了,又替叶凰兮继续按摩脸颊,另一只手则在他落下的牙印上轻轻的磨蹭着,唇角轻轻扬。

按摩完之后,君无曜取出锦盒里面放着的一小块湿润的布帛,耐心地将那些精油残留抹去,又将其他东西一一收起,这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叶凰兮一醒来就将自己的右手举到眼前看了眼,那明晃晃的牙印简直不要太明显。

昨晚她做梦梦见自己被一个大魔王咬了,大魔王说要报仇,然后她就感觉手上冷不丁一疼。

没想到自己还会咬自己玩,叶凰兮也是无奈,伸手拍拍头坐起来,没有理会,开始日常护肤。

刚刚坐到梳妆台前看见自己的脸后叶凰兮就是一阵惊叫。

刚刚走到门口的宇文依萝也被吓到,赶紧跑进来:“凰兮,你怎么了?”

叶凰兮转头,满是惊喜地看着宇文依萝,笑着道:“依萝,你来帮我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白了一个度?”

不怪叶凰兮夸张,只因为之前的肤色实在是太黑,所以一个度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宇文依萝自然也发现了,也跟着一阵惊叫:“天啊,真的呢,比昨天白了,我看看,而且白的很均匀呢,到时候你的胎记也能顺着蜕下来了。”

女子都是爱美的,何况前两世都是大美人的叶凰兮,自然是更加欢喜,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最后才被宇文依萝受不了地抓去了用早膳。宇文夫人如今已经能够下地行走,更因为叶凰兮跟林院正一起研制的药膏,她每日洗头之后便会抹上一点在头皮,之后又用水清洗,平日里也会吃些黑发的药膳,如今根

部已经长出了黑色的发丝,这让宇文夫人如今惊喜的不行。

“娘,凰兮来了,你看看她是不是白了些?”宇文依萝一进门就嚷嚷道。

于是一众人的目光也跟着朝叶凰兮看去,果不其然,宇文夫人满是惊喜:“哎呀,凰兮又白了,真好看,眉眼跟你娘亲年轻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没错没错,不过都说三岁看到老,我就觉得凰兮日后会比徐伯母长得还要好看。”大嫂捂住笑着,模样真诚。“小凰兮有空也教教啊萝,她整天跟个疯猴子一样,看看哪家的千金小姐的肤色跟她一样,谁不是出门打伞,没日头也要戴个纱,等过了年去后年就要及屛了,我看到时候

有谁敢上门求亲。”大哥宇文瀚在一旁不忘损起了自家妹妹。大哥宇文瀚是地方官,前几日听说了自家母亲九死一生,得了消息立即就带着妻子儿女赶了过来,之后皇上体恤,将宇文瀚特意调任到了京城,这几日任命书就会下来,

所以这几日都赋闲在家。

两个孩子这会都送去了书院读书,晚上下学才会回来。宇文依萝一见炮火转到自己身上,立即拽着叶凰兮的衣袖,一脸的义正言辞:“嫁不出去就不嫁了,以后我就跟大哥一起过,大哥以后就把我跟小宁儿一样对待就好,你放

心,我不会像他一样嫌弃是你是老古板的。”

小宁儿是宇文瀚的女儿,全名是宇文静宁,小小年纪却是话痨一个,对自己的爹爹万般的嫌弃,却是被宇文瀚捧在手心。

宇文瀚转头看着自家爹娘:“爹,娘,你们看看小妹。”

宇文依萝笑着道:“大哥,你比我大十岁,叫你爹爹也没什么了,你看看你跟咱们爹爹坐在一起,是不是跟兄弟俩一个样?”

这话可不是在说宇文儒年纪大,实在是宇文儒看上去文质彬彬不显老,而宇文瀚又显得过于古板的缘故。“好了,快别打岔了,还有正经事没说呢。”大嫂笑了许久,终于想起来还有件正经事还没有做,随即,将目光看向了宇文昂:“今天这件事,主要是为了二郎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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