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宴会,正是惠仁帝的四十岁整岁的寿辰,必定是要大办的。
惠仁帝下诏,不但减免了今年的全部赋税,并且连同各地监狱之中除去罪大恶极之人统统释放,意为普天同庆。

这一次的寿宴,不但叶凰兮跟叶云馨收到邀请,就连她们各自的生母也能够一同前去。

美人娘亲作为二夫人,如今大夫人已亡,按理说应该由她来安排这次的事宜,可是她偏偏又是个痴傻的,所以这项任务便交给了叶云馨的生母,三夫人。

所以一大早,叶府的大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排场很大,就好像是巡游一般,前前后后差不多跟了四五十个侍卫。

叶云馨整个人都趾高气扬,所有的排场都按照当时的叶灵玉及其钟氏的排场,说是正室嫡女的规模也无可厚非。

对着这点,叶光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两句便骑上了马。

路过叶凰兮母女的轿帘的时候,对着叶凰兮道:“看护好你娘,好惹是非。”

帘子打开,探出的却不是叶凰兮的面容,而是那娇弱的女子,气呼呼地看着他,带着谴责的意味。

这倒是让一贯不会说什么软化的叶光远有些失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拔都拔不出来,连忙解释道:“惜弱,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进宫胡乱跑迷了路,不是要责怪孩子,你别生气。”

女子蹙眉的表情都那般的好看,就听她哼了一声便拉开了帘子,然而叶光远却是坐在马上失神了好一瞬。

突然就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看的周围的人都觉得后背泛凉。

在背后马车里面的三夫人瞧见,恨不得咬碎了牙。

“这个狐狸精,就算是傻都让人这么惦记!”三夫人就算是做了掌事的可是身上那副丫鬟气却是如何都消不去,尤其是她的天庭单薄,人中断,更是长了一副刻薄相。

“娘,你说爹怎么就对那个傻子那么好,都已经那样了他都没有对他板过脸。”

叶云馨记得她小时候还看见过她爹趁着大夫人没发觉的时候偷偷给她送衣物,不过那时候那个女人还没有疯,对自己的夫君却是十分的冷漠。

三夫人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勾.引男人的手段强而已,否则怎么能让你爹那么死心塌地的,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终于等死了大夫人,难道还怕这个傻子?”

叶云馨瞧见自己娘亲这么笃定的模样,点点头。

对于叶光远的不对劲,叶凰兮坐在轿子里面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她凑近美人娘亲的耳边问道:“娘亲,刚刚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美人娘亲却是一脸疑惑地道:“那是谁啊?不是你认识的吗?”

“没谁,谁也不是。”叶凰兮连忙道,心中却是开始有着一个小小的疑团。

美人娘亲似乎谁都不记得,只记得她,她的世界里面,只有她这个女儿,她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她问过下人。

他们都说对美人娘亲不是很了解,而且美人娘亲也不是一开始就疯的,就进门的那年,她十分的低调,不会刻意跟叶光远拉近关系,甚至很少看到叶光远去她的房中。

叶凰兮心中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在瞧见适才叶光远望着美人娘亲的眼神之后越演越烈。

那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妾室,反倒是像看着仰慕已久的女神,那种眼神的光亮,骗不了人,更骗不过她。

看样子,她得找个时间来验证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身父。

因着今日是皇帝的寿辰,不少王公大臣们也都在这个时候进入皇城,京城唯一的官道上面,数不清的人马正在朝着皇宫赶,一度造成堵塞。

美人娘亲本就是孩子心性,一脸坐在马车里面几个时辰怎么可能坐的住,满脸的不高兴,撅着嘴道:“小兮,我不想进皇宫了,我想回去了。”

“娘亲,你乖啊,等到了皇宫有很多糕点,水果,到时候你就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了。”叶凰兮诱哄道。

谁能想到,这个纤瘦的女子,竟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呢,在她的人生中,只有两样东西是最重要的,美食跟女儿。

果然,听到这个诱.惑,美人娘亲虽然还哼哼唧唧的,不过已经不闹腾了。

转眼间,早已经夜幕降临,官道上面挨个的红灯笼已经被点亮,叶家的马车就堵在距离皇宫不过三里的地方,远远的已经能够瞧见皇城的大门。

前面,也不知道是那两家死对头的马车对上,这会正在就谁先退让的问题争吵不已。

叶光远平日里跟着两位大人的交情都挺不错,自然不愿意出言得罪其中一方,只能在后面观望着。

其他的人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不少人担心耽搁了皇上的寿辰,纷纷地开始谴责二人,让他们速速解决大家好进宫面圣。

叶凰兮倒不是很在意,反正进宫面圣什么的她并不怎么感兴趣,最好就是他们在这里堵上一个晚上。

叶凰兮刚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到后方传来了一声有一声雷霆万震的声音:“宸王进宫,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这一声接着一声地传递道了最前方,无比威严。

叶凰兮听出这是流影的声音,掀开了帘子去看,就瞧见后面的车队正在以最开的速度将马车赶到两边的草地上,为的就是清空官道让宸王先行。

前面刚刚还对峙着互相吵闹说谁挪谁是孙子的两位大臣这会慌不择路地往后退,为的就是避开宸王。

只见刚刚还像是集结地的官道上一下子空了出来,叶凰兮不由得感慨,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就这么感慨间,叶家的马车也已经拉到了车道上。

因着轮胎落到草地上摩.擦力变大,本就在马车上坐着不舒服的美人娘亲气恼地掀开车帘打算透透气。就瞧见一队马匹如同箭矢一般地从远处的官道由远及近,奔跑在最前面的男子身下骑着一匹雪白色的马,与他身上的衣衫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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