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陆四爷。比起谢安澜无缘无故的一觉睡到解放前,他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前生的陆离自然还是叫陆离,依然还是陆家的四少爷。只不过他没有去跳水救自己落水的妻子,更没有一个一觉醒来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得野鬼占了身体的妻子。但是这样,也并不代表陆四少爷的日子就会更好过。

前一世,陆离同样也是十四岁考了院试第一,却因为陆夫人和兄长陆晖暗中使绊子,陆离那年乡试发挥失常,只考了个末位。不过对此陆离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才学,只要考上了举人,自然不会惧怕接下来的会试。而一旦到了京城,陆家也没有在泉州那么能使得开手脚了。

但是,彼时的陆离却不知道,他的嫡母和兄长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他去参加会试。第二年刚过完年,陆离就在一次出门的时候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了一条腿,科举自然是不成了。陆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哥考上了进士,陆家人跟着重新回到了京城。陆离却并不愿意放弃,一遍努力养好自己的伤,一边努力想要参加三年后的下一次会试。而这时候因为有陆家主家和岳家扶持的陆晖已经进入户部做了个主事,虽然品级不高却也不是陆离这样毫无依仗的庶子能够抗衡的。

陆晖怎么能容忍被自己打压下去的庶弟再一次爬到自己头上去?

科举将近之时,陆夫人和陆晖在陆老爷面前调拨了几句之后,这一次陆老爷亲自拿起家法彻底打断了陆离的腿。同时,陆晖还让人爆出了陆离的妻子谢安澜与二少爷陆明通奸之事。陆闻大怒,狠狠地责打了陆明一顿,将陆明一家子赶回了泉州,同时也将陆离夫妻俩逐出了家门。最后,谢安澜却是跟着陆明走了,还带走了那三年陆离辛苦攒下的所有财产。那个时候的陆离已经不比当初天真,也明白银钱的重要,在京城几年还是着实攒下了不少钱。

陆离孤身一人身无分文的流落在外,从此…原本一心只知道读书想要考取功名的陆离彻底黑化了。

陆离本就是极为聪明的人,不然他也做不了泉州第一才子。聪明人就容易走极端,从前是不开窍一旦他想明白了就朝着一条黑的道上一路狂奔而去。三年后,陆离成为了当朝理王的幕僚,他的右腿彻底断了,早就被断绝了正常的科举之路。想要权势,只能剑走偏锋。而最佳的途径自然就是从龙之功。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并不好,只要挑一位王爷辅佐登上皇位,比那些辛辛苦苦往常爬的科举进士要快捷得多。

陆离也确实厉害,辅佐理王从一众皇族王爷中一路杀出登上了皇位,也将辅佐晋王的陆家全部踩在了脚下。

陆离不仅有勾心斗角的心智能力,他也有济世救民的雄心报复。在黑化之前,他十几年时间学得都是如何治国平天下。理王登基之后,他暗中为理王出谋划策,平叛乱,安民生,西拒西戎,北镇胤安,却忘记了古往今来都通行的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在陆离费尽心血使得西戎国内内乱无力再攻打东陵,只得与东陵签下停战合约之后,他被皇帝送给了西戎当两国和平的诚意。

他被折断了双臂,打断了另一条腿喂了哑药送到了西戎刚刚登基的新皇面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站在押送他的囚车跟前笑得志得意满,“陆离,你纵有惊天谋略,可曾算到最想杀你的人,其实是一直站在你身后的人?你既然有空算计我西戎皇室,怎不抽空也算算你自己的命?”

陆离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朝他冷笑了一声,一头撞死在了囚车的柱子上。

原来皇帝陛下以为西戎求和就能高枕无忧了么?他忘了…不,是他忘了告诉他,东陵和西戎真正的敌人,在北边。不过,这与他何干?

陆离并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能够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事情,但是他死之前也并不觉得遗憾。纵然壮志未酬,但是那几年他却活的比任何人都肆意畅快。他不能立于朝堂,但是却能指点天下,抬手间倾覆敌国江山。他从未名扬天下,但是无论是当朝天子还是别国雄主,谁也不敢小瞧了他。他不需要兢兢业业升官敛财,自然锦衣玉食金玉加身。或许,这也是他最后落得那样结局的原因?但是,那又如何?

从黑暗中在此醒来,他其实有些没回过神来。但是就算是圣人被一个软玉温香在身上蹭来蹭去也要上火吧?旺财是什么东西?他有些烦躁地堵住那女人的嘴,下一刻他被那女人一脚踹下了床!

那女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陆离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的,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张印象已经有些模糊的脸。虽然他对谢安澜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浅淡,却还记得那个女人绝没有这样的胆子。

陆离对谢安澜这个妻子,并没有什么仇恨的想法。一定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无感而已。虽然那个女人当初卷走了他的钱财,害他丢脸且过了一阵子很是窘迫的日子,但是最初几年这个女人也还是安分守己的。黑化后的陆离是个恩怨恩明的人,他当初用了这个女人的钱,就当是还了她罢了。至于她红杏出墙的事,最初的他可能在意过也愤怒过,但是二十九岁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从死亡中归来的陆离却早已经不在意了。

如果他有一点要了这个女人的命,那绝对是因为她碍事,而不是她上辈子曾经红杏出墙。

“喂,想什么呢?”谢安澜趴在桌前,朝着陆离眼前挥了挥手。

陆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安澜更加欢快起来,“别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啊。”

陆离抬手移开了她停在自己跟前的玉手,道:“你怎不将你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听听。”

谢安澜撇撇嘴,明明是个老古董,接受能力这么强大是想要上天啊。

“这个么,我不是怕吓到你么。”

“这样啊,我也怕吓到夫人啊。”陆离淡定地道。

谢安澜有些无趣地耸耸肩,道:“好吧,咱们勉强也算是开诚布公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啊。说好的,我帮你五年。五年后你要给我房子,银子,金子,还有美男子。”

“开诚布公?”陆离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女人的来历,这也叫开诚布公?

谢安澜也有些讪讪,嘿嘿干笑一声道:“就算是低配版的吧?毕竟这里是你的主场,我比较吃亏啊。万一你将来背信弃义呢?”

陆离看了她一眼道:“对付你我用不着等背信弃义,你只要别给我捣乱。”

谢安澜轻啧了一声道:“我会记着你的话的。不过,你真的没考虑过换一个更能信任的人?”

陆离冷笑一声,“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人。”

啧,也不知道这家伙前世多倒霉才变得这么黑的?

抱着几本书往回到自己的房间,谢安澜想起方才在书房的谈话,有些无趣的轻嗤了一声。再想想刚刚还拉着自己过去装模作样的好一番关心的陆家几位女眷,也不知道上辈子陆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才招来了陆离这么一个瘟神。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家伙自己本身就是个心理扭曲的究极反派。看他那一副中二病晚期未愈的模样,谢安澜觉得后一种可能性一点儿也不比前一种少。

我眼中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人。呵呵哒。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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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她是一只狐狸却想撩上一只凤凰,子曰:物种不同也能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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