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闭嘴就是狗娘养的,你妈妈没告诉你就算是打架也要遵守基本素质吗?”
方年嘴上不咸不淡的说着。

“嘭噗”

右手拿着桌腿顺手抽过去,闷闷的砸肉声音传出。

被连续不留情的重击,陈遥整个脑子都混乱了。

肚子、两侧背都传来剧痛,他还必须得咬紧牙关不很哼出声音来丢人。

“昂着头,面目凶恶、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很酷?”

说着,方年趁陈遥不注意,伸出左手一把薅住他头发。

彻底掌握主动。

接着方年微微一笑:“现在,能不能稍微想起来自己叫什么?”

粗糙斑驳的桌腿有节奏的轻砸在走廊水泥护栏上,发出声响。

整个头都被提起,陈遥失去挣扎的气力。

但嘴上还不忘恶狠狠的道:“等着,等我喊人的!”

话音刚落,忽然从右侧楼梯间传来吵闹的声音。

“哪呢!”

“是谁?!”

“敢跟我们遥哥动手,不想活了吗!”

“”

一窝蜂来了一堆人。

话音未落,又有人从左侧楼梯间大声喝道。

“谁敢动方年!”

一左一右两拨人马在看到四楼走廊的情景时。

右侧怔住。

左侧傻眼。

尤其是右侧过来的那拨人,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或咔嚓一下闭上了嘴,一下子鸦雀无声。

视线中,嘴角微笑的少年薅着带有一缕黄色的头发。

手上的桌腿不轻不重的砸在护栏上。

好整以暇的斜睨向他们。

“喊的”

“是这些吗?”

方年收回目光,看了眼左边着急走过来的林语淙。

露出洁白的牙齿:“有不有想过来帮忙的?”

“嘭”

说话时,方年右手上的桌腿猛地砸在护栏上。

在场众人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抖。

右边有几个慌忙摇头否认。

而陈遥,在过去的几分钟时间里,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生。

起初,他是想要奋起反抗。

像自己经常玩的街机拳王里的角色一样,丝血都能实现反杀。

像自己经常看的古惑仔电影中一样,大杀四方。



然而现实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被两句话给吓到了。

自己的头发被人薅着,想要痛快的扭头都做不到,越是挣扎越疼,还踏马浑身都疼

看着脸色严肃且凶巴巴的林语淙,方年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陈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喊人?”

“教你个乖,法律规定,蓄意寻衅滋事最高可以处以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说现在这么一帮如狼似虎的小伙子围着我,算不算是聚众蓄意寻衅滋事罪呢?”

方年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些让陈遥以及在场众人发抖的话。

“哦,对了,大家已年满十六,你说我能不能让警察叔叔教你们做人?”

有几个胆小的当时一溜烟走了,头都不回的那种。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搞笑起来。

方年松开了薅住陈遥头发的手,将桌腿递给一旁的李安南,顺手帮陈遥理了下衣服。

“你跟林语淙一样,都只是个孩子,我原谅你们第一次的无礼。”

“你想想,在棠梨这样的地方都只能靠着给你这样十七八岁的孩子撑腰展现自己满脑子肌肉的人,除了叫他们二傻子以外,我想不到别的称呼。”

“社会,不是这么混的。”

方年双手背在身后,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成一个平稳安静的弧度。

“我可怜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怜你将喊人两个字挂在嘴上,成年人的世界里,最起码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

“你知道,像你仰仗的那些纹身、动不动提刀砍人、满嘴脏话,连个保护费都收不利索的货色,是什么吗?”

所有人都被方年这一刻的气势镇住。

拥挤的走廊上,没有人吱声。

一如方年站在讲台上,随便讲两句的时候,连坐在最后一排只玩手机的同学都抬头认真听讲的样子。

这是方年经历了从泥泞爬上巅峰后,所随之而来的气场。

“是傻比。”

感觉浑身酸痛的陈遥怂了。

虽然没有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恐惧。

“对不起,方哥。”

于是他很光棍的低头认错。

再跟一旁的邹萱点点头认错:“不好意思,打扰了。”

接着转身迅速离开。

背影萧瑟中充满落寞,有丧家之犬的味道。

其实在被方年薅着头发,感受着自己彻底被羞辱了之后;

陈遥不止一次想过,要喊人。

而想起喊人时,另外一件事提醒了他。

喊人得请客吃饭,买烟送酒。

而他,零花钱都没几块!

认真讲,他所谓的喊人,大多数只是挂在嘴上吓唬人的,顶多就是从隔壁镇或者县城里喊几个高年级的邻居,遗憾的是,现在没有更高年级的了。

至于同学,已经用事实证明了,遇到方年这样的人,动都不敢动。

只会臣服在方年的气场下。

楼梯间上上下下,人来人往,挤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方年看了眼邹萱:“自己长点脑子,别总当自己是孩子。”

不轻不重的话,落在邹萱的耳朵里,让她很心慌。

有那么一瞬间,她直觉自己与方年之间这不到一米的距离,犹如天堑。

“走了,去吃饭。”

方年朝李安南招了招手。

不远处的林语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开口道:“方年,我”

方年瞥了眼林语淙:“说吧,我听着。”

“我只是听说陈遥找你麻烦,所以我才过来的,不是有意打扰你。”

林语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嗯。”方年点头。

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我”

林语淙紧跟在一旁,轻咬着嘴唇:“我想问问你,什么是黑社会。”

方年语气幽幽的道。

“西装革履,拿公文包,用法律掩护自己,用金钱和权力勾结攥取利益的人。”

话语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屑。

林语淙下意识的点着头哦了一声:“那”

方年已经走远了。

看着方年走过来,看热闹的人自觉地分出一条路。

跟在方年后面的李安南忽然就有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人群中有一声幽幽的叹息,那是闻讯赶来的柳漾。

穿过操场去往食堂时,李安南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的道。

“老方,你有点霸气啊,从今往后八中怕是没人敢惹你。”

“懂得又多,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

“可能,在个人魅力上,我比你强了一点点。”

方年脸色认真的解释。

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李安南看过去的时候,正午的太阳穿透而过,恍惚间他在那道指尖缝隙里看到了一整条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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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书评区凉又凉得很,求评论又没人搭理,书单没有,推荐没有,收藏也没有,破碗扑街冷暖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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