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说这样的威远侯府真的值得你最后用生命做堵住吗?”
轻声叹口气,他知道母后之所以这样做,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救德仁帝,也不仅仅只是希望给他留下一线生机,恐怕也是希望自己这条命能换来威远侯府短暂的安全吧?

母后这辈子活着太累。

若是可以,他愿意带着她远走高飞,远离这皇宫。

轻叹一口气,“母后,你也看到了,自从舅舅去了之后,威远侯府就不是曾经的威远侯府,也不再是您的娘家,侯老夫人更是巴不得你早点走,不会妨碍了皇后的道路。”

“可惜她们高兴的太早了,失去你才知道你的重要性吗?”

握着拳头,恨意在百里长的心尖蔓延,太后做的一切威远侯府可有半个字感激?

“母后,威远侯府这一次已经打破了我的底线。”猛的睁开眼,带着浓浓的怒火,“他们千算万算不能动弹到您的头顶上,也不能算计皇室的尊严,所以这一次就算是皇兄不动手,我也不会再留着威远侯府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接着母后的事情狠狠的寻找凶手。

这一次,他也不会让威远侯府再如此的嚣张不知道收敛。

动了他的母后,这就是他最后的底线。

与此同时,侯老夫人出了太后的宫殿,整个人仿佛软了一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在地上,惊得周围的几个丫环赶紧的搀扶着,“老夫人,您小心点儿。”

“老夫人,太后娘娘一定没事的,您不要太担心。”

落在众人的眼底,自然是侯老夫人担心太后娘娘的身体,谁会想到侯老夫人压根就不在意太后呢?

“没事,没事,去皇后那边看看吧。”叹口气,侯老夫人的心这一次好像清醒了不少,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太后的重要性,若不是太后的支撑,德仁帝岂能放过威远侯府?

尽管他们内心也知道德仁帝对太后并不是表面上的尊重。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太后形同虚设。

可太后这一次出事,他们才看出来德仁帝内心还是非常在意太后,否则……

想到这里,侯老夫人的心底越来越担心,脚下的步伐也迅速了不少,只是刚入了皇后的凤仪宫瞧着趴在床上的皇后,心底那点儿事情彻底的忘记了,心疼的走到皇后的身边。

“娘娘,您这……这样……”含着泪水瞧着皇后,不管如何这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呀,“伤可好了点,您别动,臣妇就这样看着就好了。”

“母亲,您先坐下来吧。”

屏了周围的人,只留下小喜子,皇后这才说道,“母亲,想办法让太后好起来才行啊,如今太后的事情才让本宫发现其实皇上的心里是在意这个母亲的。”

是啊,一向冷情的皇帝看惯了生死,可太后倒下的那一瞬间她彻底的震撼了。

明显的感觉到皇帝那一抹发自内心的悲哀。

且她也听到回报,德仁帝居然派了自己龙卫的人偷偷的寻找良方与神医,这一切都是偷偷的做的,所以才让皇后明显的感觉到德仁帝内心的痛苦。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一直觉得自己的姑母只是摆设,可如今才知道原来德仁帝不动弹威远侯府一来确实是忌惮,可太后这一层的忌惮也是相当明显的。

“娘娘,您别着急,臣妇等出宫之后立马寻找神医。”

这话都不需要皇后说了,侯老夫人明显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您就先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体,太后这边我回头马上……”

“好好,那母亲您赶紧去。”

皇后着急的说道,“千万不能让太后倒下才是呢。”

“好,那——臣妇就先行告退。”瞧着女儿着急的样子,威远侯府老夫人的心底也隐隐一惊,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恐怕更可怕了不?

刚站起来,准备离去。

突然宫中响起了丧钟。

‘咚……’

‘咚……’

“咚……”

一声接着一声,顿时将威远侯老夫人与皇后惊呆了,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响皇后才回过神,整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什么都完蛋了吗?”

心,一下拔凉拔凉了。

“母亲,看来太后等不及了。”叹口气,眸子里带着几分深远,“母亲,一定要将自己想办法从这次的事情摘除,太后如今已经离去了,那么皇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的心是混乱的。

不知道这到底要如何收场。

听到这话,威远侯老夫人的心也是绷紧了,皇后如今只知道皇帝怒了,可她却不知道其实吴王恐怕也不会放过威远侯府了,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固然有太多的担忧,如今也是无济于事了。

与其让女儿担忧,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娘娘,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如今要做的是你要摆脱这威远侯府,更不能让太子与侯府有关联。”

罢了,罢了。

很多事情已经做了就无法独善其身,只是太子百里璟是何其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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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十分洪亮,整个京城很大范围都听到了,一个一个脸色带着苍白,好好的端午节成了太后的忌日,这让整个京城都蒙上了一片灰蒙蒙。

吴王也因为太后的逝去并没有及时回到边疆。

连带着皇甫御也因为太后的逝去暂时不能离开,不过他倒是不着急,反正西霖国其实与他来说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他的母后安然无恙即可。

“太后已经去了。”

尽管苏锦瑟是知道真相的人中一个,可到底还是有些心酸,“吴王那边……”

“放心,我已经派人过去跟吴王沟通了,调换尸体的事情很容易的,你别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顾千尘自然明白苏锦瑟的担忧,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真要是将太后活埋了,岂不是……

想到这里,顾千尘缓缓说道,“你就安心的等着,吴王会里应外合的。”

“好,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了。”

“嗯,吩咐下去整个王府都扯了红色,半年内不许穿红戴绿……”很快,因为太后的薨了的事情整个京城官员家都要求挂三日白色幔帐……举国一片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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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身披丧服的吴王听到耳边压低的声调,整个人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这是真的?”身体狠狠的颤抖着,脸庞的肌肉都跟着颤抖。

前一刻,母后的去世让他悲伤不已。

这一刻,却告诉他母后是假死,是活着的。

顿时他内心是兴奋的,若是可以他真的想跳起来大声告诉世界,他的母亲没有死!

“殿下,这是玄亲王让奴才告诉您的,还有请您配合想办法将太后的尸体调换,至于具体办法玄亲王已经写在这上面,还请殿下迅速的毁了。”

小太监将东西偷偷的递给吴王之后,迅速的离去。

吴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纸条,只见上头有着详细的方案,这让他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动,很显然是兴奋的,“看来我还真是欠着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了?”

轻叹一声,“也好,只要母后是安然无恙的,那么一切都好办。”

纸条上的字在他看过不久之后就缓缓的消失,吴王百里长自然明白这是药效,也没有犹豫赶紧的点燃烧了,此刻他的内心是无比激动得,母亲还活着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飘然的幸福之中。

“母后,母后,你活着,活着!”

可喜悦才刚过,吴王百里长新的担忧又开始了,毕竟自己的母亲没死啊,没死放棺材里还不憋死了?

可如今他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岂不是——

一下又让他十分的为难,尽管他也知道母亲服用了假死的药,十多天是不会醒来,也不需要呼吸,可理论归理论,到底这是他的母亲,静下心来 ,他又稳定了。

毕竟明天就要去陵墓流量,那么明天就能将母亲的身体调回来,这样他也稳妥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吴王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这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艰难,他一方面要故作悲伤,其实也应该说内心还是悲伤的,一方面又要考虑如何配合顾千尘的安排顺顺利利的将母后的身体调走。

越是想到这里,百里长的心底越是有些着急。

薄唇微微的抿着带着几分浓浓的的担忧,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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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下葬之事进行的相当的完整,德仁帝心底也落下了一块石头。

只是瞧着吴王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依旧安安静静的呆在太后生前的寝宫,德仁帝便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歉意,自然也没有阻挡,更没有催着百里长离京。

“席仁,你说朕是不是太忧虑了?百里长留在宫中真的没问题吗?”

叹口气,德仁帝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愧疚,每每想到太后用生命换来自己的生命,他内心也是有些迷茫,“罢了,且让威远侯府再安安心心过一段时间,等太后守孝过后再说吧。”

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要想到这事情,德仁帝的头隐隐作痛。

“皇上,吴王长久呆在宫中自然不适合,奴才瞧着还是要早点放归才行呢。”想了想,席公公带着几分谨慎,仔细的看着德仁帝,只见德仁帝并没有生气,这才轻声道,“若是皇上担心,其实不如想办法将吴王召回就可了。”

席公公自然知道德仁帝心底想什么。

无非是担心吴王会反水。

可如今太后已经故了,放回去谁有知道会不会是放虎归山?

“哼,说来说去都是楚飞这小子闹腾的,如果不是他将百里长带来,太后又如何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想到这里,德仁帝又忍不住恨着楚飞了。

至少在他的心里,楚飞就是这祸害。

原本自己早已经派人将吴王挡在城外的,可……也不知道楚飞用了什么办法。

越是这样想,德仁帝的心里越是有些担忧,总觉这事情好像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掌控,越想,这脑仁越疼,干脆放下奏折,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在思考。

瞧着这样,席公公越发的担忧,“皇上,可是要叫太医?”

“无妨,忍忍就过了。”摆了摆手,德仁帝此刻没有半点儿心思,瞧着这样,席公公尽管心里担心,也没有说什么,只能轻轻的叹口气,希望事情能安安顺顺吧。

一时间御书房再度陷入沉默,德仁帝不开口席公公则是安静的站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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