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这边的工作相对简单,主要是程序交接、开会和统计,而且这些事又不是他一个人做,所以...
台球桌这几天换人了...

在这里打球的,变成了王亮和柳书元,每天把柳书元都愁死了。

愁归愁,行动还算是顺利,米梅这么大的场子直接被关停,在X地引发了一次大的地震,第一批就抓了三四百人,顺着这一波,好几个已经知道的逃犯也被抓了回来。

但,这些进展王亮并不满意。

白松和王华东等人前期的付出很大,如果仅仅是抓点底层的人员和一些其他案件的涉案嫌疑人,真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就这些战果”,王亮咬了一口苹果:“怎么和白松交差去?”

“额”,柳书元看着桌面上他要打的黑色8号球,再看了看王亮剩下的7个球的位置,思考了一下,还是不要打进去了:“你哪来的苹果?”

“中午他们食堂有苹果,你没看到吗?”王亮看到柳书元没有把球打进去,心中一喜,白球的位置很好啊,简直就是喂到口袋旁边了。

一个直塞,王亮进了第一颗球,但紧接着白球进袋,柳书元得到了自由球的机会。

捡起白球,柳书元嫌费劲,接着把球摆到了自己这边,远处打黑球,没打进,又给王亮喂了一个好位置:“我听说白松他们回上京,准备整理全国的命案。”

“全国的?”王亮看着白球的走向:“他又发神经了?”

“还没开始呢,现在这会儿带着他媳妇在川省旅游,吃火锅呢。但是我估计他的性格,说到做到。”柳书元站直了腰:“我腰有点不舒服,这样,你连着打几杆,等你打到黑球的时候,咱俩再同场竞技。”

“好!”王亮挺高兴。

...

白松的这个选择,让不少人都有些不解,但是魏局等领导都觉得不错,安安静静审一审各地案件,本身就是局里日常工作之一。

回上京之后,白松和欣桥出去玩了一阵子,然后开始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基础的工作,看全国各地的案宗案卷,时间过得也很快。

...

这样的工作,白松一口气做了三个月。

三个月以来,他看了几百起命案,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不过找到了一些证据瑕疵,已经给地方下了整改建议。

这自然也属于工作成绩。

经过长时间的工作,米梅案件已经彻底告破,王亮等人也都胜利回返,案件的相关情况盖棺定论,白松等人也立功受奖。

因为成绩卓越、牺牲很大,白松和桑圭均被授予一等功,王华东等多位警察被授予二等功。

得益于白松近几个月低调勤勉的工作,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大风大浪,反而是平稳地度过了此事。

米梅的有组织犯罪,主要涉及了网络赌博、走私和诈骗,案件的情况还是由上京市公安局主办,后续梳理出来的成果也都交到了这里。

8月中旬的一天,办公室。

“米梅相关的命案这么少吗?”白松看着表格里孤零零的七八条信息,问道。

“确实不多,我跟你这么说吧,那边啥情况你也知道,能把案件搞到今天的状态,就已经是足够配合我们了。”王亮也是有些头疼。

“已经很好了”,白松对那边很熟悉:“你发的这些,我都看过了,最近看的命案挺多的,米梅涉及的命案多是手下人泄密类型的。”

“你这下一步什么打算啊?难不成真的天天看案卷,看几年?”王亮有些担心。

“不是啊,我前几天还找过魏局,想接着下基层一年,去南疆省,我和那边有缘分,第一个案子就在那边。”

“你真去啊?我们案子回来的时候,我在孟城待了两个月,本来我们都想去看看桑圭,但是南疆省太大了,开车过去要一天,工作太忙,一直没空过去。”王亮道。

“我跟他说了可能过去,就过去看看呗。”白松看了看周围没人,跟王亮道:“我从X地回来之后,一直在等人报复我之类的事情,所以干了点生活很规律的事情,结果丝毫没有发现任何情况,真的是完全把我忘了。”

“你最近是想钓鱼?”王亮懂了:“一点咬钩的痕迹都没有吗?”

“绝对没有”,白松道:“非常非常平静。”

“估计是担心你最近的戒心重,等以后吗?”王亮有些担心,白松这样抛头露面的...

“也不见得,可能就是因为我在上京,要知道每天往长安街跑,什么间谍也受不了。”

“所以你想去南疆钓鱼吗?但是那样就太危险了”,王亮表示不同意:“欣桥也不会同意的,当然,如果她知道你是去钓鱼的话。”

“当然不是去钓鱼”,白松笑道:“我是去那边完成一个承诺罢了。”

说着,白松操作着电脑的Excel表格,往下滑动着:“你看这些死者,其实这些案子看多了,很多事就自然看淡了。什么仇恨啊、什么...”

“什么?”王亮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白松道:“当你处于一定的位置之后,就是很多小时候你梦寐以求的事情都已经达到之后,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呢?”

“那肯定的,小时候要是能去一趟游乐园,开心得能蹦起来,现在...我对象都不愿意去了。”王亮道:“生活总要回归平静,不是吗?”

“是,普通人向往着有钱人、明星的生活,而人各有各的烦恼。比如说龙虾你吃多了,你会发现所谓的更贵的美食真的不见得好吃。这一点我是羡慕任旭的,他对美食始终有热忱还不会超重,但是我们哪有这样的锚点?有些时候办理一些挑战性比较大的案子会舒适一些,我最近忙了这三个月,其实就是强行给自己收收心。”白松跟王亮什么都能说,因为王亮懂。

天底下最难的就是感同身受,举例来说,有多少人能理解张国荣最后为什么那么选择呢?

“所以,你是想,让自己的状态达到...”王亮看着白松,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前阵子我有了体悟,就是我现在经济上没什么压力了,难和一些穷苦的大众共情,不是不能理解,是感受不到绝望中每天赚几十元维持全家的苦楚。但咱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我们接触最底层,也接触最上层。我到现在,这三个月过去,其实我才真的开始理解奉一泠最后的一些事。”

“还没忘了她?”王亮调侃道。

“忘不掉。”白松看了看天花板:“我感觉,我现在面对的对手,绝对也不是为了钱之类的东西,早已经不缺钱了,我现在要开始体悟他的情况,才能明白他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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