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啥,袁若男给白松的感觉是很不舒服。
总有一种审视的感觉,似乎白松是被审讯的人,而她袁若男才算是警察。

袁若男是知道自己这么做的下场的,这个人算是很成功的女性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在这种团伙里面,女老大是非常难做的,能做二十年还能让下面的人心服口服,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像这种人,往往没那么容易满足。

比如说很多大佬,雷总啊、马斯克啊之类的,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身价过亿,可以过着旅旅游、找漂亮女人的日子,但他们不愿意,还要往前拼。

袁若男虽然是做非法生意的,但她也是少有的有野心的那种人。

女老大,如果喜欢各种帅哥那还好,如果不喜欢,就有点可怕了,天天净琢磨怎么害人了,而且也容易偏激一些。

可袁若男早就过了偏激的年龄了,她只是想追求点有趣的事情,这已经很难了,活着的意义就没那么大。

穷人只觉得有了钱就能快乐,可设身处地地想想,袁若男她的快乐是什么?也许只有成就感了。

也就是她前天晚上这么做的原因,她想当老大,而且还能准备那么多“烟花”来做威慑。

任豪真的毫不怀疑,如果袁若男真的知道自己被几百警察包围,已经走投无路,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这个疯女人自己是不怕死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任豪说王华东立了大功的原因,这功劳之大,近乎是约等于只手挽救天华港爆炸那么厉害!要知道,前天晚上这边的警察多达三百余人!

可怕!

任豪看到袁若男,都是心有余悸的。所以,面对这种对手,审问是没有意义的。

但实际上,任豪是不懂袁若男的。

...

“我是王千意那个案子的办案警察,她女儿王若伊和张左一起杀人的案子,从头至尾都是我办的。”白松跟袁若男说道。

“嗯?”袁若男眼睛里有了些神采:“那你有点意思。”

“前段时间南疆的那次堵在边境线上、空降兵都来了的案子,是我负责的,天华港口的那一吨白货,是我查获的。”白松接着道。

“你叫白松,对吗?”袁若男轻轻眨了眨眼:“邓文锡的案子,也是你办的。”

“你知道的也不少。”白松点头,他的很多信息网上都查的到。

“你那天要是不伪装,我可能会认出来。”袁若男道:“当然,现在说这个无意义。”

“今天到这一步,不也是个好的结局吗?”白松道:“你也够累了。”

“哈?”袁若男听到白松居然这么说,居然笑了,接着还真的哈哈笑了两声,但是她身体太虚弱,笑声牵动了神经,不由得咳嗽了好多声。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袁若男对白松进行了评价。

“你也有趣,只是路走窄了,没办法做更有趣的事情。”

“对”,袁若男点头:“说来也可笑,这么多年来居然没几个人比你懂我些。”

“我懂你?”白松道:“我只是懂这一刻的你罢了,前天晚上的你,我可是一点也不懂。你要是这么容易被人看透,早就被抓了,何至于今天。”

袁若男看了眼白松,没有继续说话。

该说的,刚刚这些话其实都说完了。简单一句话总结:她被一个合格的对手打败了,不冤。

“好了,聊完了”,白松轻轻点头:“我问你一个问题,‘霞姐’的车轮子,是你自己一个人破坏的?”

这个问题,跟刚刚任豪问的问题几乎一样,但袁若男却沉默了。

白松并没有反驳车轮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而是这样问,到底是掌握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袁若男有些头痛,因为她头确实是很痛,“你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是你想杀‘霞姐’,不会采取这么没有把握的手段。”白松直言。

“倒是有道理”,袁若男道:“还有吗?”

“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不会随便杀人”,白松道:“我们查了你的账户,你真的准备了足够多的钱去分给王总这些人,除此之外,你其实做的事情主要都是威胁和恐吓,使用的毒药也是不致命的皮肤接触类的。你喜欢玩心理,我在想,你那天埋的那么多的‘烟花’,其实也不一定是为了点燃了同归于尽,而是万一事不可为或者是警察找来了,有个谈判逃离的资本。”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杀人?”袁若男反问道。

“因为没意思。”白松道:“没有成就感。”

“确实不是我做的”,袁若男看着白松:“但是这个事的发生,跟我的人有关,我没有拦。”

“所以不准备告诉我答案吗?”白松问道。

“你会知道的。”袁若男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白松。

“你休息,但我还有一个问题”,白松道:“那天晚上,也就是丽城闹鬼的那天,那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袁若男都不想回答了,但听到这个问题,倒是觉得有趣:“你怎么关心这个问题了?”

“假的全息投影好说,但也要有演员”,白松道:“可是,找个小孩子演这个,太过了,这孩子是无辜的。”

“你还真的挺善良”,袁若男想了想:“放心吧,这个事情里,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倒霉。”

“好。”白松点头,没有再问,而是看向了任豪。

任豪这时候一直在琢磨白松和袁若男聊的每一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他感觉从头到尾这个过程就好像...

就好像数学学渣在听两个学霸交流数学题——虽然也学过,每个字也懂,但是就总感觉听不太懂。

“我也没什么需要问的了”,任豪道:“姓袁的这里,还需要治疗,等她彻底康复我会安排人去讯问的。”

“嗯”,白松道:“我也没需要问的了,不是我都了解了,而是她压根不想说。”

“白警官”,袁若男突然主动张口了:“你知道我们都怎么洗钱的吗?”

“啊?”白松愣了一下:“你说。”

袁若男就是想看白松愣的这一下,她有些成就感:“现在数字货币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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