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想到了主意,兴高采烈地转过身来,趾高气扬的看向上官云阙,张嘴就说。
“上官云阙,我命令你……咦……人呢?”

只见他一愣怔的功夫,上官云阙已经拖着一溜烟跃上墙头,消失不见,远处只传来他的声音。

“星云,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啦!”

“靠!”

“上官云阙你个死人妖,给我回来!”

宅院内回响着他的“给我回来……回来……回来”的回音,而轻功卓绝的上官云阙早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李星云呆呆地站着。

过了半晌,他看看手里的龙泉剑,又看看冷笑着,眼神挑衅瞄着自己的梵音天,不由怒火中烧,提剑就要刺向她的胸膛。

“啊!”

一声大喝给自己壮胆,但是这龙泉剑举在空中半天,李星云的手不断的哆嗦,就是刺不下去。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姬如雪,只见她蹙着眉头,眼神恳切,求情之意非常明显。

英雄难过美人关。

“唉!”

一声长叹之后,李星云一咬牙,一跺脚,“噌”地收剑入鞘。

他放下剑将姬如雪扶起来,运起天罡内力,伸指点了她锁骨的穴道上。

姬如雪浑身一震,踉跄两下,这才长嘘一口气站稳脚步,随后抬起头,双目温柔的看向眼前的少年。

李星云还兀自不停的给自己刚才的举动找理由。

“算了算了,不杀就不杀吧,哎,我这可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要不我非……”

他嘟嘟囔囔还没说完,突然闻到一阵清幽的体香扑面而至。抬头却是见到姬如雪撩起刘海,凑上前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感觉到脸上从未有过的温润触觉,李星云顿时僵住了,半晌没回过味儿来。

“你……”

没等他说完,姬如雪已经红着脸转过身去了。

李星云虽然平时口花花,但却是一个真正纯洁的男孩,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是摸了摸被姬如雪亲过的部位,傻不愣登地笑着。

“呵……呵呵……”

他这边还没回过神儿来,姬如雪却是忽然神色一变,一转身撇下了李星云,快步走回到梵音天的身旁。

就在两人好奇之时,只见她蹲下身子,抬起手掌就是“啪”的一下,狠狠扇了梵音天一巴掌,后者顿时又惊又怒。

“这是还你刚才那一巴掌,哼!”

说完之后,姬如雪起身就走,一边的李星云还在摸着被她亲过的脸颊,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迷醉。

“恩怨分明……有个性!”

通文馆。

虿盆下方群蛇蠕动,嘶嘶作响。

李嗣源和李存忠一前一后站在虿盆边上,说着话。

“九弟,你看这岐王李茂贞,为人如何?”

李存忠听到这里,弓着身子,眼睛眯起,冷哼一声,语带不屑。

“这家伙说起来也是一方诸侯了,行事说话却总透着那么股子阴阳怪气,活像个娘们儿,我看不上他那做派。”

李嗣源瞄一眼李存忠,知晓他这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番姿态,想要让自己忘记刚才他指使李存孝的一幕。

他也不拆穿,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随后眼神一凝,道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呵……岐王就女帝,女帝就是岐王!”

“什么?你是说……他原本就是个女人?”

李存忠显然是没有看出这一点,听了李嗣源的话语之后,大惊失色,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茂贞总是透着一股子阴气,心头更是一阵胆寒。

“呵呵呵呵……女人,而且是个厉害的女人!”

听到笑声,李存忠愕然地看着李嗣源,见自家大哥不置可否,便接着说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呵……怪不得她会撺掇一帮女人弄出个幻音坊呢!”

李嗣源提醒了李存忠之后,也没有继续打算说这个话题,他睁开眼睛,冷冷的开口。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传我的命令下去。”

“是!”

“派出人手,暗中查访李星云的下落。”

李存忠一听,知晓自己方才逾越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不由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刻大表衷心。

“明白,我一定把他抓回来交给圣主发落!”

但李嗣源却又是眯起了眼睛,轻轻的摇头否决。

“不,不要动武,一定要把他高高兴兴的请到晋阳来见我。”

“请?”

看到李存忠糊涂的神情,李嗣源捻着胡须微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虿盆下方吐着信子的毒蛇,说了一句话。

“天下这盘棋,李星云也许是最重要的那枚棋子了。”

“我明白了。”

经过提点之后,李存忠恍然大悟。

“还有,你马上带着十弟出发,去接应一下凡儿。”

“哦?”

在李存忠疑惑的目光中,李嗣源抬起头,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唉声叹气。

“唉,他这么久没回来,我着实是放心不下呀。”

“是!做叔叔的我,也很是挂念子凡侄儿啊!”

深夜!

狂躁的犬吠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从密林深处向山脚下望去,远处驿站外的风灯闪动摇曳着。

地面上的草被微风轻轻地拂动着,从外面看去,驿站并无任何异样,辘轳吱呀作响。

唯有两条黄狗狂躁地吠叫着,幽幽的目光朝着大门看着,似乎望见了什么不详的东西。

忽然,驿站大门被一股大力从里面撞开,一个伙计朝着门口倒飞了出来,两条黄狗见状急急地闪在一旁,任由伙计重重地跌在地上。

只见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忍住剧痛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之后,手脚并用得跑出了门槛。

就在这时,客栈中传来“喀吧”一声脆响。

随即,一具失去了所有气息的尸体被丢出来,扔到地上,正是驿丞。

他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扭曲着,七窍中渗出大片鲜血,染红了一整件衣裳,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其中残留着强烈的恐惧。

一个巨大的人影从里面走出,踏出黑暗,跨过死去的驿丞,向门外踉跄倒地的伙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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