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桂嫂的话,我本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桂嫂躺在那握住我的手说:“小姐,你信桂嫂的没有错的,这件事情便让它过去吧,如今木村已经不再了,再去计较这些也是无用了不是?”
在桂嫂期待的眼神下,我点了点头。

桂嫂再次轻拍了两下我的手。

我在桂嫂房间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桂嫂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咳嗽,所以我也没在里头多有打扰。

等走到二楼时,菊香她们便瞧着我,她似乎以为我会去穆镜迟书房,可我只是在二楼的走廊站了一会儿,便又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菊香在我身后小声提醒说:“小姐,您不去先生……房吗?”

在听到菊香这句话,我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说:“谁说我要去他书房。”

我说完这句话,又径直朝里头走,菊香她们自然不敢再多嘴。

晚上的时候王芝芝从外头回来了,回来地动静很大,楼下是汽车声,和丫鬟的说话声,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可我还没有休息,而是坐在灯下缝制衣服,在听到楼下的说话声时,我便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侯在一旁的菊香:“楼下是王芝芝回来了?

菊香有些不确定,便朝着窗户处走去,她往外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朝回走,走到我面前说:“小姐,是夫人回来了。”

听菊香如此说,我便放下了我手上的衣服,然后也起身朝着窗户处走去,果然正好瞧见楼下的丫鬟提着王芝芝的行李朝大厅内走去。

我嘴角勾着一丝笑,便从窗户口离开,转身卧室外走。

菊香见我如此,便追在我身后立马问:“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听她如此问,我也没有回头,而是出了房门经过走廊朝楼下走去,不过楼梯才下一半,王芝芝便正好从楼下走上来,我们刚好正面相遇。

她身后跟着一个替她提箱子的丫鬟,两人在瞧见站在上头的时,便同一时间站定在那,这是我从嵊州回来后,第一次和她见面。

她除了那天在我语言的刺激下,敢那样张牙舞爪的对待我,到穆家,自然是聪明的选择不跟我计较,她对身后的丫鬟说了句:“不早了,我还要去房间内看看风儿,别磨蹭了。”

她说完,选择无视我,别过继续朝楼上走去,丫鬟正要跟上时,下一秒,我便再次挡在了王芝芝和那丫鬟面前。

她以为我又想来挑衅她,她满脸厌烦的说:“陆清野,你别再这么幼稚,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在家里吃闲饭吗?”

她语气里暗含着火气。

可我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让开,而是对王芝芝笑着说:“姐姐何必着急上火,你当我真有那么无聊那么幼稚吗?”

王芝芝皱眉问:“那你相干什么。”

我说:“只是想请姐姐明天去个地方,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

王芝芝狐疑的看向我,她说:“你再搞什么东西,明天我有事,没空陪你玩。”

她推开我就想走,我却在她身边说:“姐姐怎么就这么害怕跟我单独相处呢?您就不好奇我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找你吗。”

她又抬眸看向我,我们两人眼神进行对峙着,对峙了良久,王芝芝说:“我对于你要找我的事情一点也不好奇,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再一次伸出手将我推开,带着丫鬟朝楼上走着,而我自然也没有对她进行阻拦。

只是站在那笑着,我知道她一定会去的。

等王芝芝带着丫鬟进入房间后,我自然也对着丫鬟说了句:“走吧。”然后便又回身朝着屋内走去。

到第二天早上餐厅用餐时,王芝芝和穆镜迟都在楼下用餐,我自然也去,两人依旧坐在那谈论着生意上的事情,王芝芝这次去江南那边的产业熟悉了,问了很多穆镜迟的问题。

穆镜迟自然会回复着,这场早餐,就像是一场商业会谈。

我坐在那倒是听他们说这些身体上的事情一点胃口也没有,便随便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便想起身,可还没来得及起身,坐在一直跟王芝芝说着话的穆镜迟便看向我问:“就吃饱了吗。”

我说:“嗯,已经饱了。”

穆镜迟却说:“桌上的乳鸽汤煲得挺好,喝碗汤再走吧。”接着,他又看了一旁的丫鬟,丫鬟明白后,便又来到我身边,端着碗,替我盛着乳鸽汤。

穆镜迟又说:“听那些随你送嵊州回来的人说,你带回了一个人去了尤家那边。”

我知道这件事情穆镜迟一定会问的,而那些人自然也会同他说。

当丫鬟将那碗盛好递给我后,我接过,便说:“那是我在那旅馆认识的一个阿婆,刚开始去那的时候,我病了几天,一直都是她和那老板娘在照顾我,她和我说她有个伯伯在金陵,但是自从她伯伯从嵊州搬到金陵后,她们便失去联系,她说要去金陵寻亲,她双目失明,我自然得帮她。”

我说到这里,然后反问他:“怎么?我连带个人回金陵都不行了?”

见我如此问,穆镜迟说:“你带人回金陵,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只是为何将人送去了尤家。”

他说到这里,又替我将喝汤的勺子的用餐巾擦拭了一番,然后轻放在我那碗汤内说:“你应当知道我们家跟他们家那边的关系。”

我说:“我自然知道,可是你会让我带个陌生人回穆家吗?所以我只能把她送去尤斐然家,而且尤斐然跟我是同学,是朋友,他姑父家,跟你是怎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候王芝芝却在一旁插话说:“可未必,清野,现在穆家和霍家那边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以前,我劝你还是少跟尤斐然走近的好,你忘记当初穆家被冤枉叛国与日本勾结的事情了吗,那姓尤的不就想在你身上打主意,说服你来一起污蔑穆家跟镜迟吗?”

王芝芝端着茶盏在那饮着茶说:“我看你跟他那点同学情谊,比不上两家的关系恶化。”

我笑着反问:“是吗?姐姐这是再担心我跟尤家一起来害穆家吗?”问到这个问题上,王芝芝刚想反驳,我又说:“他们当时不是说那次事件是霍家跟阴家一起联手,想要损害姐夫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吗?”我拧眉寻思了一会儿说:我记得那时候姐姐您跟霍夫人还走的万般亲密呢,怎就不见您和她疏远了关系?如今因着我跟尤斐然友好的事情,便在这说些如此阴阳怪气的话。”

王芝芝完全没想到我竟然会从她话里拽着这点意思不放,她脸上的笑僵硬了几秒,不过因着穆镜迟在她没敢跟我翻脸,而是急于对穆镜迟解释说:“镜迟,我不是这个意——”

她这话一出,显然穆镜迟有些不悦的问她:“怎么,才消停没几日,又开始没事找事了?”

王芝芝被他话如此问,她只得沉默的坐在那,没敢再说话。

穆镜迟又看向我,微拧眉说:“行了,没人说你跟尤家勾结,也没人阻止你跟他之间的往来,只是如今尤穆两家的关系,能够减少便尽量减少,你也不小了,应该清楚这之间的关系。”

我坐在那没说话。

穆镜迟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便又说:“把汤喝了吧。”他便再那又夹了些菜在我碟子内。

王芝芝瞧了我一眼,自然也低着头,在那安静的用着餐。

我将那碗汤喝完后,便没有再在餐厅多停留,提前退出了餐厅,王芝芝瞧见我走了后,又对穆镜迟说:“镜迟,我刚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不知道清野怎么就往那方面想了。”

穆镜迟对她的神色,显然没有之前的平和,语气也带些凉意说:“她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清楚,偏要多嘴去惹她,这不是你自招的吗。”

穆镜迟在那翻着报纸,显然不太想理会王芝芝,王芝芝坐在那,只得低声说:“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

我站在餐厅外头听到这些话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便继续朝外走。

之后我也没有在家里多呆,便让穆家的司机送我去一趟城里的尤家,也没跟穆镜迟还有孙管家报备,而是让司机直接将我松下了山。

我坐在车上时不时看着手上的时间。

等车子停稳在尤家门口后,我撑着伞从车上下来,门口有个小厮一瞧见我又来了,便小跑着朝我走了过来,我对他说:“找你们家少爷。”

他自然是清楚我的来意的,他笑着说:“小的已经派人进去通报少爷了。”他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还请您这边请。”

我说:“不了,我站在这等便是了。”

那小厮听我如此说,便迟钝了几秒,不过他未有多说什么,只得应答了一声:“是。”

这天气奇怪的很,竟然还在下着绵绵细雨,却又出奇的闷热,我一手握着扇子,一手握着伞,在雨中等着,等了差不多三四分钟,尤宅子内便走出来一个人,竟然是尤斐然的妻子,她站在尤家的阶级上看向我,然后便由着丫鬟撑着伞朝着我走过来。

我左右看了一眼,却并未见到尤斐然,实在不知怎的金巧慧竟然出来了。

不过她来,我想一定是带着她的意思来的,我便笑着朝她问了句:“尤夫人好。”

这个女子,看上去清清淡淡,又清清瘦瘦,看上去文静极了,她见我最先朝她问号,她便立马说:“您的身份,怎是巧慧最先问好的。”

接着,她便朝我福了福,我便立马扶住她说:“我跟斐然是同学,你不必如此多礼,我们同辈。”

她笑着说:“我知道姐姐是斐然的同学,所以今日出来特来拜会。”

我说:“我们倒是见过几面,可也不曾真正说过几句话。”

她说:“是的。”

我说:“尤斐然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我说到这,她却说:“其实在未见到姐姐时,我便听过姐姐的名字,是从斐然口中。”

我知她是为了我跟尤斐然的关系来的,我说:“我才回国,跟他也没有联系,也是才听说妹妹。”

金巧慧却问:“是吗?他为什么不跟姐姐联系,又为什么不跟姐姐提起我?”

她目光里充满了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尖锐。

我说:“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为何要跟我提起妹妹呢?”

金巧慧还想说什么。

我又说:“妹妹若是怀疑我跟他之间有什么,那妹妹便错了,我跟他之间生死与共过,可却只是朋友,就算有什么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妹妹对于以前的事情难道还要去追究过问吗?每个人都有过去,而妹妹却拥有他的以后,妹妹应该珍惜跟他的现在才是,你才是他的妻子,同他荣辱与共那个人,何况我跟他的以前,也仅是朋友关系,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好让妹妹追着不放的。”

她说:“是,你说的没错,那都是他的过去,可是穆夫人您应当也清楚,我也绝不是那么无聊,那么狭隘心肠的人,您说的对,每个人都有以前,以前他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管,可现在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便是因为姐姐和他的以前,牵扯到了我的现在,我不得不如此无礼来见姐姐一面。”

我说:“那你让我替你做什么。”

这句话倒是将金巧慧问住了,她看向我,一时无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笑了出来,我说:“既然你尊称我一句穆夫人,我尊称你一句尤夫人,我们便都清楚,双方之间的身份,我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尤夫人若是还有需要我做到的,我一定替你做到。”

金巧慧有些愤怒的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别再麻烦他,你可以做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他却未必,你的出现,只会让他三心二意,影响到我跟他之间的感情。”

金巧慧这句话一出,尤斐然便带着小厮从大门内匆匆走了出来,怒声说了句:“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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