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镜迟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对施欣兰说:“嗯,走吧。”
施欣兰说:“好,我先让丫鬟将东西都搬上车。”

穆镜迟未在说话,施欣兰便又从房间内退了下去。

施欣兰从书房出来后,便又朝着陆清野的房间走去,陆清野正在床边坐着,丫鬟全都守着她,丫鬟一瞧见她来了,便立马走了过去,唤了句:“霍太太。”又问:“我们现在就走吗?”

施欣兰说:“走吧,已经跟你们先生说了。”

春儿犹豫着说:“那我们先……把东西都拿下去?”

施欣兰说:“都拿下去吧。”

春儿只能点头,带着墨白从屋内赶忙离开,等两个丫鬟一走,施欣兰便朝着床边的陆清野走了过去,到达她身边后,她便问:“你要不要过去看他一眼再走?”

陆清野坐在床边,面无表情不说话,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状态,她多少天没说话了,施欣兰也不清楚,刚才她随口问了几句,听丫鬟说,从那天从书房出来,便未在开过口,刚才之所以答应她走,也是在她不否决的情况下,她才私自替她做的决定。

施欣兰见她不说话,便也不再逼问她,只是坐在她身边,然后拉起她放在双腿间冰凉的手说:“好了,你去我那边也挺好的,我正好缺个伴,我们说说话,过几天我带你去戏园子听戏。”

陆清野还是不肯开口,施欣兰仔细瞧了一眼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左脸颊上还真是五个清晰的巴掌印,上面还带着点淤青,可见当时下的手有多重了。

施欣兰叹了一口气,替她将头发拂在耳边说:“镜迟这个人,你比我们更了解他,他从来不轻易动手的,尤其是对你,可见那天他能够是有多大火气,才下了这样的手。”

施欣兰说完这句话,丫鬟们便将东西全都拿下去差不多了,走到门口后,未再进去,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对施欣兰说:“霍太太,司机已经在那等您了。”

施欣兰见如此,便立马站了起来,然后牵起陆清野说:“咱们走吧。”

陆清野这才随着施欣兰起了身。

之后两人便出了房间,霍长凡也正好从穆镜迟书房出来,他一瞧见妻子牵着陆清野,便也未再说太多,只是皱眉说了句:“走吧。”

施欣兰点了点头,带着她下了楼。

穆家的丫鬟全都站在那瞧着,等施欣兰她们一走,王芝芝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站在楼上远远的看着外面的车开出了穆家的大铁门。

丫鬟伴在她身边,静默的站着。

王芝芝在心里冷笑的想,无法面对吧,终于也到了有一天,他无法面对的地步。

丫鬟在王芝芝身边说:“这次是先生主动要将人送走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王芝芝盯着大门外说:“日子还长着呢,这只不过是暂时。”

丫鬟未听懂王芝芝这句话,侧眸看向她。

之后王芝芝也未再多说什么,转身从朝屋内走去。

等她一离开,丫鬟也立马跟在她后头。

那几天陆清野便在霍府彻底住下了,霍太太倒是时长会去她那坐坐,跟她说会话开导开导她,可姑奶奶,倒是任由你废多少口舌,她还真是有本事一句都不吭。

说到后来,倒是把霍太太给说尴尬了。

她在心里想,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难怪正个穆家的人是怕了她的,以前还不觉得,只当长相喜人娇俏,如今近距离接触,这才晓得,果然这个个性跟外界对她的描述没有一点错处。

脾气还真是倔得很,又臭又硬,也难怪穆镜迟每每都被气到七窍生烟。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宠成这副脾气,还不是他自己做的孽?

施欣兰还是在心里无限的叹气。

到底晚上的时候,霍长凡从总统府回来,问施欣兰今天那边的情况,一说起这个,连施欣兰都有些气急了,她说:“问她半天,硬是一个字都没回我,我一个人坐在那说得口干舌燥,你说气不气人?”

霍长凡料到会是这样,他哈哈笑了两声说:“她可不好对付,要是好对付,就不是镜迟养出来的人了,她连镜迟都不怕,怎会怕咱们两人,我看你啊,还是省点心吧。”

霍长凡说完,便揭开被子往床上躺。

施欣兰也跟着上床说:“你说,性子怎么就那么倔?果然,姑娘不能宠着,宠坏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以后咱们家女儿我来教育,你别给我插手,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疼惜姑娘,所以才把人疼得这么无法无天了。”

霍长凡见施欣兰竟然把事情引申到自家女儿身上了,他笑着说:“你算了吧,我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养出一个这样的小祖宗,也就镜迟能够了,这点我倒是佩服他的很。”

两人玩笑归玩笑,可论到正事上还是犯了愁。

施欣兰说:“也不知道镜迟之后的身子会怎样,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估计是好不了了。”

霍长凡脸上的笑意也退散了下去说:“嗯,估摸着是这样了,在这点上,他倒是比我们淡定许多。”

施欣兰书说:“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惧怕这方面的人,若不是他身子问题,这么好的差事,怎会轮到你。”

霍长凡叹了一口气说:“我自然是清楚的。”

两人都有些犯愁。

施欣兰靠在霍长凡身上说:“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

霍长凡当即看向她问:“什么错了?”

施欣兰说:“不该赞同镜迟把她接回来,我以为她回来镜迟便会开心,可谁知道,情况反而往越来越糟糕的状态发展。”

霍长凡说:“要我说当初镜迟在西北昏迷时,若不是这边出的岔子,两人何至于走到这一步,要怪啊,就要怪那……”

施欣兰立马打断他话说:“做人要公平,她固然有错,可也是情有可原,是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而且清野的我那些家人你也知晓,留着便永无休止,我倒觉得镜迟要感谢她。”

霍长凡无奈摆手说:“得,反正我是分不清楚,你喜欢谁了,反正我现在是拿着这姑奶奶脑袋疼。”

霍长凡有些累了,便躺在了床上,他叹了一口气,盯着头顶的灯光说:“当初她趁着镜迟昏迷,私自下令枪杀掉了她最后的亲人,这件事情她可能认为是镜迟做的吧。”

施欣兰说:“估摸着是,瞧她对镜迟的恨意,就知晓了。”

施欣兰又问:“要不要去告诉她,说不定她能够对镜迟的恨意减小一点呢。”

霍长凡说:“我那天也跟镜迟谈了这件事情,镜迟的意思是不了,让她误会便误会吧。”

施欣兰问:“为什么?有误会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当时镜迟昏迷成那样,哪里还有那个精力下这么个命令,芝芝嫉妒心真是太重了,竟然做的这样绝情,虽然刚才我还说这个决定,镜迟要感谢她。”

霍长凡说:“女人狠心起来,比男人都狠,至于镜迟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大约原因也不难猜吧。”

霍长凡闭上了双眸。

施欣兰瞧着他良久,又说:“不行,我还是的说,我不能让她们如此。”施欣兰就要下床。

霍长凡一把拉住她说:“你别说风就是雨,镜迟不让说,有他的打算,你别去凑这场热闹。”

施欣兰说:“难道就让她这么恨下去吗?”

霍长凡反问:“她还能够恨多久?”

这话倒是将施欣兰问的一震。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