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我这句话,笑着说:“最近你是越发小心眼了。”便敲了敲我的额头说:“几时说过准备生孩子,就会有孩子?现在不是没有吗?”
我说:“现在没有,不能保证以后没有。”我看向他说:“除非你给我写个保证书。”

这话一出来,周妈居然打了一下我嘴巴说:“呸呸呸,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怎么的还扯到写到保证书上头去了。”

我立马捂住自己嘴唇看向周妈,她似乎生怕穆镜迟生气,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满是责怪的话:“没大没小。”

我不服气的说:“我以前给他写过多少保证书?大大小小不下几时次,他呢?给我写份这样的保证书都不行,他年纪大比我怎样?年纪大就可以欺负人了?年纪大就可以言而无信了?年纪大就可以逼年纪小的写保证书,年纪小的就不可以逼年纪大的写了?”

周妈说:“话可不是您这样说,先生是什么身份,怎可陪您在这胡闹,写这些小孩玩闹时才会写的保证书?”

我不服气说:“我就让他写。”我又立马看向,一直带着盈盈笑意望着我和周妈斗嘴的穆镜迟说:“不管,你要写。”我见他不动,又起身立马拉扯着他说:“不行,你起来,我给你写过很多封,这一次你也要给我写。”

穆镜迟坐在那任由我拉着,可无论我怎么拉都无法将他拽起来,反而让他低笑出声说:“胡闹,保证书这种东西怎可如此胡闹着玩。”

我说:“不行,我就要。”

周妈见我这样蛮横,在一旁生怕穆镜迟生了气,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可好在穆镜迟不仅没有生气,最后还很是配合的被我拉了起来,拉到我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我迅速从他书房内端来了笔和墨,将毛笔递给了他。

这个时候,他才收敛了一丝笑问:“真要写?”

我用力点头,很肯定的说:“要写!”我想了想,怕他和我玩什么文字游戏,我又说:“不行,得我念你写。”

穆镜迟逗着我说:“这不成了你写的了吗?”

我说:“这不一样的。”我催促着他说:“不行,你快些写。”

他淡笑着看向面前的纸张,倒是真的提笔在纸张的上方写了保证书三个字,提了一个头,然后又停了停,语气带着丝无奈说:“念吧。”

我双手在那撑着下颌,转溜着眼睛想了想说:“我,穆镜迟,今日向陆清野保证,今生今世只爱护她,宠她,不凶她。”

我刚念到这里,穆镜迟的手便在纸张上停了下来,他看向我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他又继续下笔写着。

我继续笑得喜滋滋的念着说:“在她犯错时,不叱责她,不责罚她,不管教她。”

这个时候穆镜迟彻底停下了笔,他看向我说:“霸王条款?”

我说:“哪有,这不是霸王条款。”我怕他后悔,又立马把笔从纸上拿了起来,塞到他手里说:“你快写嘛。”

穆镜迟笑了笑,倒也没有再跟我计较这些,不过在不斥责她,不责罚她,和不管教她前头添了一句在听她听话的情况下。

我看到那两个字后,当即便叫嚣着说:“不行,不行,不能加这句,那你这相当于没写吗?!”

我拿起另一支笔就去涂改,穆镜迟抓着我的手说:“若是如此,那这封保证书干脆你自己写得了?”

周妈端着水果进来,笑着说:“您这又哄又骗的,算什么保证书,要我说,先生也说的没错,既然是如此,那您自己替先生写不是更好?”

我想了想,便心不甘心情不愿放下笔说:“既然这样,那、那你就加吧,不过后头,你一定要按照我念的写!”

我着重叮嘱着他,穆镜迟挑眉表示自己没意见。

我又再次保持手撑着下颌的姿势,盯着他落笔说:“答应她,这辈子不能欺骗她,伤害她,惹她哭,也不和她端长辈的架子,也不会对她有生气的时候,永远的温柔,永远的对她好,包容她,宠她,爱她,并且愿意把所有一切钱全部给她。”

写到这里,穆镜迟又再次停下了笔说:“跟我绕了这么久的圈,后面这一句才是你想要的重点吧。”

我得意的不行,美滋滋的说:“那是当然,反正你的钱以后都会是钱的,我不就成了金陵城的大富婆了吗?倒时候等我有钱了,我就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逛一次春兰院,天天逼着小倌儿坐在我面前小唱儿歌,不开心的时候,拿钱塞他一脸,每塞他一次,就让他脱一件衣服,脱到她光溜溜为——”

我话还没说完,穆镜迟捏住我下巴,阴着脸说:“怎么,这梦越做越香,越不想醒了?”

我反应过来,机灵的立马呸呸呸说:“不,脱到只剩下一件衣服为止,我便坐在那和他讲道理,一直讲到他从良为止,男儿当自强,不报效国家,窝在这种地方卖笑卖艺,怎么算个男人呢,是吧,姐夫?”

我抓着他手,嘿嘿笑了两声说:“咱们继续写,我刚才那些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他皮笑肉不笑说:“是吗?我看你当真的很啊。”

我立马否认说:“没有没有,你别相信我的话,咱们继续写,来来来。”

我又重新将笔塞到他手上,穆镜迟却没有照写,而是在最后一句的后头补充了一句(财产法定继承人第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财产法定继承人这七个字,总有点像写遗产分配一般,但是穆镜迟写的很随意,我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继续在想心里研究着措辞,研究了好久又说:“并且向她保证,绝对不会有孩子。”

周妈没想到我真的来这招,从后头又狠狠拍了一下我脑袋说:“就算写着玩的,您也玩过头了,什么绝对不会有孩子?难道先生还得断穆家的香火不成?”

周妈这样一说,我似乎觉得好像有点过分,便干脆退了一步说:“哎呀,这条随便你啦,反正前面的,一定严格执行就好。”

穆镜迟却笑着没有抬头,手上拿着的毛笔仍旧在纸张上写着,写的却是,并且向她保证,在五十岁前,绝不会有孩子,今生只以她为重,此保证书落笔于XXX七月二十一日,穆镜迟亲笔。

五十岁之前不能有孩子,这不就变相的在和我保证,绝不会有孩子吗?只不过前者难听点,后者听上去柔和一些,五十岁之前不会有孩子,我就不信等他到了五十岁还能替自己生一儿子出来。

他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摁下了手印,我开心的将那保证书从他手上一抽。

周妈没料到穆镜迟真会如此写,在一旁说:“先生,小姐胡闹,您怎跟着她一起胡闹?”

穆镜迟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了周妈递过来的那杯茶饮着说:“她开心就好。”

周妈皱眉说:“您可不能答应她,真不生孩子,不然您娶夫人作甚?她是小孩子,她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的,您可也不能由着她一起胡闹。”

我笑着说:“周妈,话可不能这样说,是他自己和我保证的,我可没有逼他。”接着,我又拿起那封保证书,在灯光下看了又看。

周妈说:“您就自己乐吧,先生不过是骗你的。”

周妈似乎拿着我们没办法,便叹了一口气,端着托盘从里头出去了,等她一走,我立马便转身朝穆镜迟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说:“你不是在骗我吧?这保证书有没有法律效益?”

穆镜迟饮着茶说:“你可以找个律师问问。”

我笑着说:“这还差不多吗,反正上头有你手印,我也不怕你赖账。”

我快速将保证书收好,大约是周妈茶泡的不是很好,穆镜迟倒掉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蹲在那看着他那双优美的手持着镊子清洗着茶杯,然后又将本来普普通通的一杯茶,变的芳香四溢,茶香扑鼻。

我嗅了嗅,他见我跟个狗鼻子一样,便最先给我倒了一杯,我拿在了手上,刚想一口喝下去,不过在他看了我一眼后,我又笑嘻嘻的,小心翼翼的,分了三口饮了下去。

穆镜迟说:“做任何事情,不能太过急躁,若是急躁了,很多东西都会如你这般,一口下去,倒是过程没有,光稀里糊涂的拿了个结果,不就没意思吗?喝茶也要喝出个明白。”

虽然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满口答应,连说着我知道,知道了。

到晚上的时候,周管家倒是提了一句,我吃完晚饭是否就回袁家,这个时候我们正好在用晚餐,这句话虽然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也实在没有要留我的意思。

我听在耳里,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在那的王芝芝说:“周管家,清野好不容易来一趟,在家里住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周管家今天却很不给面子说:“虽是应该的,可如今小姐嫁人了,也着实不应该在娘家这边长住,不然婆家那边会说闲话。”他看向穆镜迟说:“先生,小姐在家里也住了一晚上了,不如今天送她回去?刚才晚上的时候,袁二爷那边也打来了电话,问人什么时候回家,他好来接。”

我想了想说:“周管家,你没必要逼我回去,我自己会回去的,人就不让他来接了,我自己知道路怎么走。”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就想走,周妈也正好听见了周管家那番言语,有些不满的看了周管家一眼,周管家却没有看周妈,而是等着穆镜迟回答。

穆镜迟也一并放下了手上的雕花乌木筷,然后看向了周管家,那眼神似乎是在责怪周管家多嘴,不过他也没有叱责周管家什么,而是吩咐周妈,让她准备些我爱吃的,一并给带过去。

我走到房间后,正当我在我屋内收拾着东西的时候,周妈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在我身后说:“小姐,老周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这样的性格一辈子了,到现在也没有变过,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我时常都忘记周妈和周管家是夫妻这个事实,所以在周管家有矛盾,有冲突时,从来不会去考虑周妈,如今听周妈如此说,倒是这才想起,他们夫妻两人,因为各自的阵营不同,这么多年因为我发生过不少的争吵,导致现在都是分房而睡,周管家时长责怪周妈不该如此看重我,可周妈没有孩子,我又是她一手照顾大,对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的我对待。

周妈时长夹在这中间左右为难,她虽然未说什么,可我知道,她是在意的,虽然我对周管家这个人讨厌到了极点,不过对周妈,我还是心平气和的笑着说:“我知道的,您和周管家都是为了我们,为了穆家好,他除了有些不喜欢我,对我其实还是不错的。”

周妈解释说:“老周对您不是不喜欢,而是……”

她话到嘴边却没有说下去。

我拿着东西回头看向她问:“而是什么?”

周妈意识到自己失言,又立马笑着说:“没、没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说:“总之老周对穆家啊,太有责任心了,可他似乎又始终不承认,现如今的穆家哪里还是当年的穆家,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生终究不是他父亲,他有他自己的主张,他的谋算,他的顾忌,或许当年他在穆府受老爷子器重的很,可如今,先生却未必会如此器重他,现在不跟他计较,不过是看在这么多年,他为穆家鞠躬尽瘁的分上,让他几分而已。”

我懂周妈的担忧是什么,我说:“您别太担心了,周管家如今年迈了,不过他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姐夫,也是当他半个父亲在敬重。”

周妈担忧的说:“话随是这样说,可说到底,他终究是个奴才,先生给他脸,才会有脸,先生不给他脸,他便什么都不是,他如此的不分轻重,管这管那,先生迟早会容不下他。”

正当我和周妈说着话,楼下小翠在唤着她,大约是有事情找她,周妈便也没有再这里和我多说,匆匆走了下去。

周妈走后,我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假发弄得头皮痒痒的,便反手一抓,扔在了床上,转身朝着床上扑了去,然后,不知不觉竟然哭了出来,很小的哭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小声哭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周妈,立马擦了擦眼泪,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是抬头一看,站在那的并不是周妈,而是不知何时上来的穆镜迟,我愣了几秒,赶忙又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重新趴到了床上。

穆镜迟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他的手落在了我肩膀上,然后手掌又落在我脑袋上说:“受委屈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过老好一会儿,穆镜迟忽然从后面压了下来,压在我身上,手从后面环住了我腰,他吻了吻我的光溜溜的脑袋,然后唇又移到耳边处。

我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不哭了好吗?”

我扭过头看向他说:“不好!”

我发气的推着他说:“她们说的对,我不过是个外姓人,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赶走的人!”我流着泪,又将头给埋进了被子内,过了一会儿,我又扭过头红肿着眼睛看向他。

我忽然伸出手搂住他脖子便用力的朝他吻了上来,他有些猝不及防,并且还有些没明白过来我在做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吻他,并给主动吻他。

就算是和他吻过这么多次,我也没弄清楚这接吻的技巧,只是不断咬着他嘴唇,舌头往他嘴唇里钻。

当他终于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掰住我脑袋往床上一压,可是我不理会他,又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唇,穆镜迟只是愣了一秒,忽然直接将我翻身压了过来,掰住我脑袋,将我摁在床上用力的吻了上来,他的动作我也有些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气息很混乱,被他的吻吻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感觉他吻得无比深入,我有些承受不来,,我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声哭着。

哭出来的声音,却像是撒娇一般令人觉得骨头酥软,穆镜迟终于松开了我的唇我身体下与意识躲着,他立马摁住我脑袋,将我脑袋往他唇边上摁说:“小东西,老实点。”

他气息微微有些不稳,身体也燥热的很,我立马不敢动了,因为房门口的门还关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在我身上平息着身体上的悸动,不过我并不如他所愿,而是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替你生孩子。”

穆镜迟忽然侧过脸看向我,我眼睛内是笑。

他也笑出了声,笑声很低很沉,胸口震在我胸口,竟然让人觉得酥麻不已,他看向我,命令着说:“再说一次。”

我看着他得意的笑,我说:“要不,你娶了我,这里就永远都是我家的了。”

我手指在他胸口画呀画呀:“这样我自然也就跟着你姓穆了。”

穆镜迟摁住我在他胸口作乱的手,忽然将再次摁住我的脑袋,对着我的唇又再次用力的吻了上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手忽然探进了我衣服的里头,我立马摁住,觉得痒便大笑着,用力的翻身试图逃离他的压制和侵入,他哪里会轻易让我跑,我还没来得及下床,身体又被他拽上了床。”

我不理他,只是用力的推拒着他,他哄着,在我耳边小声的哄了一通,正当我们两个人正吵闹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是周妈,急了,迅速挣扎着说:“讨厌,放开我,我要起来。”

穆镜迟这次没有和我胡闹,他感觉到了我来了月事,只是却暂时没有让我出被子,而是在里头摁住我,替我整好身上的衣服,等替我穿好后,他这才松开我,我立马绯红着脸从被子内钻了出来,好在门口没有人,我朝外跑了出去大喊着:“周妈!周妈!”

跑到门外后,这才发现周妈站在离我的房间好几米的位置,我朝她扑了过去,周妈一把抱住我,她大约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提醒说:“小姐,快下楼吧,司机都在楼下等好一会儿了。”

我拉着周妈说:“那您送我。”

周妈便哎了一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对我说:“小姐,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我假装看不懂她的眼神,还有她话内的意思,拽着他的手说:“那快些走吧。”

周妈便跟在我身后,等到达楼下,正要上车时,穆镜迟也下了楼,我看见他脸还是有些微微发热,他走到我面前问:“东西都带好了吗?”

我笑着仰头说:“反正都差不多了。”

他笑着说:“过几天我去袁家。”接着,他接过丫鬟来的帽子说:“这几天听话点。”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朝他咧嘴一笑说:“那你一定要来接我。”

他指尖弹了弹我鼻子,然后又柔声说:“上车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磨蹭,迅速从他手上拿过了帽子,快速上了车。

之后司机将车门给关上,穆镜迟站在大门口瞧着我,我趴在窗口朝他挥了挥手,车子便迅速开车带我离开了穆家大门口,穆镜迟站在门口,一直望着我的车离去。

他的身影再也没有踪影,我这才从趴在窗口,改为了坐在车里面。

等车子开到袁家后,我才从车内下来,我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才走到门口,才发现我屋内坐着一个人,是坐在那的袁霖。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不过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站在那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青儿还有碧玉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铺床。”

碧玉和青儿同一时间说了一声是,我便朝着里面走去,可是在我即将进房间的时候,坐在那的袁霖忽然发出低低笑声,我听到他的笑声便立马停下了动作。

他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我推门的动作,也在说话的同时停了下来,我说:“你来我屋里做什么,以前我可没见你这么积极的来过。”

袁霖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在灯光下照了照,那茶杯薄如蝉翼,在灯光下无比的透亮,他说:“不过是来履行我丈夫的责任而已,怕我的妻子偷完情回来,忘了擦嘴。”

我立马转过身看向他,我略带着一丝火气说:“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的!”

袁霖见我发火了,他放下了手上的杯子看向我问:“怎么,有说错什么吗?”

他似乎是故意要激怒我。

我反而冷笑说:“你没说错什么,不过这又关你什么事?你不会真当我是你的妻子,受你所管吧?”

我将脑袋上的帽子一摘,然后朝他扔了过去说:“好好戴稳,你头上的绿光连头发都快遮不住了。”

那帽子砸在袁霖的脚边,我也懒得管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快速进了屋,碧玉和青儿跟着我一起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青儿对于我刚才的做法还是有些担忧问:“小姐,您刚才那样做,会不会太不妥当了?”

我脱着身上的衣服说:“有什么不妥当,他自己要来找刺激,怪得了谁。”

过了一会儿,我见外头没有动静,又对青儿说:“你出去看看,走了没有。”

青儿说了一声:“是。”便立马走了出去,没多久,青儿再次进来说:“小姐,二爷走了。”

碧玉有些惊讶说:“就这么走了?”

青儿肯定的点头说:“走了。”

碧玉说:“现在二爷怎么会这么淡定,刚才小姐的那些话可是……”

我也以为他至少会发通脾气再走,可可想到竟然走的这么安静,这倒是让我有些始料未及,如今的袁霖真是诡异到让人捉摸不透。

等我回袁家差不多第三天,穆镜迟便亲自来了一趟袁府中,和袁成军商量着什么事,这是那件事情过去这么久,穆镜迟第一次亲自登门造访。

青儿和碧玉都惊讶无比,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回来告诉我,我却坐在房间内安静摆弄着桌上的花花草草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来了就来了呗。”

碧玉在我身边坐下说:“先生不是好久都没来过了吗?会不会是来和袁家谈您离婚的事情?”

青儿也随之一起坐了下来看向我,我没有否认,而是小声说:“应该是。”

碧玉和青儿全都瞪大眼睛看向我,我想了想又说:“不过,今天会谈成什么样,还不知道。”

碧玉和青儿眼里全都是激动,因为一旦如此,就代表她们也不用和我待在这里了,碧玉高兴得不行问:“那小姐,要是这个婚您真的离成了,我们就回穆家吗?”

对于碧玉这个问题,我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半晌,我说:“可能是。”

碧玉和青儿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于是她们对于穆镜迟的到来也越发的紧张,之后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不断朝着外面看。

相反我却淡定的很多,我不知道穆镜迟和袁家到底会把这件事情谈成什么模样,这桩婚姻,看似结合容易,可要拆下来,却难的很。

穆镜迟的车从早上到中午十二点便没有人动过,证明他至今也还没走,而整个袁家的也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就连府内的丫鬟,走路都轻了几分。

一直到一点的时候,我院子内来了一个人,是袁成军院子那边的丫鬟,她到达我们里头后,便对坐在桌边的我说:“少奶奶,老爷通知您过去一趟。”

青儿和碧玉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问那丫鬟:“可有说因为什么事?”

那丫鬟立马摇头说:“不知,但是老爷吩咐我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从这个丫鬟身上绝对问不出什么,就算问出了什么,她也未必会告诉我们,我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又让青儿和碧玉把那丫鬟打发走。

等那丫鬟走了后,碧玉和青儿回来抓着我的手无比紧张的:“小姐,那边让您过去,不会是和您说关于离婚的事情吧?”

我没有回答青儿和碧玉,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准备饭菜了,估计我会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

碧玉和青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们本来是要跟我一起去的,不过我把她们留了下来,一个人去了袁成军那边,可谁知道才刚走到门口,便正好和也同样赶来的袁霖撞了个正着。

我们各自都停了下来,看了对方一眼,好半晌,双方有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袁成军的书房安静极了,我跟在袁霖身后,到达书房的里间后,我一眼便看到穆镜迟和袁成军两人坐在上方,屋内气氛有点僵硬,王鹤庆和王芝芝坐在不远处的一旁。

我和袁霖同时走了过去,停在穆镜迟和袁成军面前唤了声:“爹,姨父。”

穆镜迟没有看我们两人,而是低眸饮茶。

倒是袁成军说了句:“不用多礼,这次来是问你们一件事情。”

袁霖和我并排立着,他安静的回了句:“爹,请说。”

袁成军看向袁霖问:“霖儿,爹问你个问题,你是否愿意和清野解除婚姻关系,这个问题上次爹也问过你一次,不过我想再问你一次。”

王鹤庆跟王芝芝全都看向他,袁霖似乎已经料到了什么,他看向穆镜迟,穆镜迟也安静凝视着他,等着他回答。

袁霖却没有先回答袁成军的问话,而是问:“爹是怎么想的。”

袁成军沉吟了半晌说:“爹是看你的意思,毕竟这是你的婚姻,我自然不能全权为你做主,不过霖儿,一段婚姻走到这个地步,双方不过都是两败俱伤,以前爹一直以为你和清野年龄相仿,双方虽然都有些大少爷大小姐臭脾气,不过因着门当户对,相互磨合磨合也是无比合适的,不过现在我觉得的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既然这桩婚事让两家都无法安宁,那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这是爹的想法。”

袁霖听了袁成军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跪在了袁成军的面前说:“爹,我不想离婚。”

这句话让王鹤庆站了起来,她说:“霖儿!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对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她给你带来的伤害,难道还不够多吗?”

袁霖却没有回答王鹤庆,依旧纹丝不动跪在那里。

连袁成军都有些不明白袁霖在想什么,他皱眉问:“袁霖,你以前不是死活不肯结婚吗?为何如今给你机会离婚,你却不肯了。”

袁霖一脸坚毅说:“因为我还不想离,爹,我想的很明白,之前确实是我的错,才导致这一切走到了这一步,但是我恳请您再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和清野好好相处,也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再发生以前那种事情。”

王鹤庆有些恨铁不成钢说:“你何错之有!霖儿,你干嘛把所有一切都往自己身上背?一段婚姻的失败,并不是单方面的,你别在这里承担一些你不该承担的。”

王鹤庆这次的话倒是很给我面子,没有将手指在我脸上,说我的错处,只是含沙射影的,大约是顾忌着穆镜迟在场,现在穆家和袁家的关系,已经糟糕成如此模样,自然是不能再雪上加霜,王芝芝怕王鹤庆一气之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便立马拉住她说:“姐姐,镜迟和姐夫在处理这件事情,我们暂且先别管。”

王鹤庆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

对于袁霖的话,穆镜迟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跪在那的袁霖说:“袁霖,常言道,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每个做长辈的,都希望你们婚姻幸福,可惜,很多事情无法勉强便是无法勉强,你和清野的性格不合适,我劝你再好好考虑。”

穆镜迟说的很诚恳,甚至还带着点劝诫的意思,他又看向我说:“你呢,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也跪在穆镜迟面前说:“我同意离婚,也请求爹和姐夫能够同意我和袁霖离婚。”

穆镜迟坐在那说:“你可想清楚了,这种事情不是儿戏,也不是你想离就离,想结就结的。”

我无比认真的说:“我想的很清楚,也不会后悔。”

这样的情况似乎让双方都有些很难办,袁成军也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穆镜迟看向一旁的袁成军问:“九爷应当多劝劝袁霖。”

袁成军沉吟了半晌说:“袁霖,你再好好想想。”

显然袁成军也不太想让我和袁霖纠缠下去,他皱眉说:“今后你的事情爹全凭你自己做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个时候袁霖竟然带着一丝怨气看向袁成军问:“我想要的?”他笑了两声说:“爹何时给过我想要的?以前我不愿意在那种情况下结婚,您不同意,如今,我不愿意离婚,您也不愿意,您看似是为了我好,可何时真正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袁成军语气带着怒气说:“话不能这么说,那你告诉我,你不肯离婚是为了什么?”

袁霖想都没想说:“我爱她。”

袁成军起先有些没听清楚,皱眉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你爱谁?”

袁霖又再一次说了句:“我爱清野。”

我在一旁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我说:“袁霖,你别再胡说八道,你爱我?”我冷笑说:“你为了不离婚,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袁霖并不回答我,而是趴在地下朝袁成军磕着头说:“请您成全我的心愿,爹。”

袁成军看着磕头的袁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书房内短暂的寂静,我也没有说话,穆镜迟也没有说话,袁成军更没有说话,王鹤庆和王芝芝坐在一旁沉默着。

袁成军对于现在的情况似乎难办的很,便看向身边的穆镜迟说:“镜迟,不如我们双方都再考虑考虑,毕竟这桩婚事,若真要散起来,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当初决定这桩婚事,也确实是我们太过鲁莽,可现如今难道连离婚都要如此仓促吗?”

穆镜迟反问袁成军:“九爷觉得仓促吗?”

这话倒是将袁成军问住了。

穆镜迟说:“若是九爷心疼爱子,那我自当是无话可说,不过,中间生出这么多事端,让我们都有些疲于应对,我也是个爱清净的人,我们两家已经再也经不起他们两人的折腾,九爷可要想清楚,我理解袁霖,但是为了我们两家着想,我建议还是离得好,不然以后指不定还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穆镜迟看了我一眼,虽然说的轻飘飘,可最后面那句话更像是在对我进行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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