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坐了一会儿,便从客厅沙发上起了身,直接朝着楼上走了去,穆镜迟没有在书房,我在整个大院寻找了一圈,最后在后花园找到他。
周管家正候在他身后,他正弯腰打理着花草,外面时不时传来枪鸣,这里却安逸得如世外桃源。

穆镜迟从来不管外面的事情,就算是在这样的乱世中,他总能把自己高高挂起,仿佛在这世上从未有事情值得他留意挂念。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周管家看到了我,刚想说话,我立马伸出手朝他做了个嘘动作,便跳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捂住穆镜迟的双眸。

他给花浇水的手一顿,身体因为我忽然的扑了过来,有些不稳的晃动了两下,紧接着他右手便反手稳稳托住了后面的我。

我趴在他耳边笑着问:“猜猜我是谁?”

穆镜迟轻笑了一声说:“下来,别摔着。”

我不甘心,继续问:“猜猜我是谁?”

他唇浮着一丝清浅的笑,又再次说了句:“下来。”

我觉得无趣极了,便只能从他背后爬了下来,他手一直托着我身体,确认我安全着地,才从我身上收了回来。

等我站稳后,他已经放下了水瓢,接过一旁周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拭擦着双手,然后才看向我说:“刚才我看了你在国外这两年的课程。”他将毛巾还给了周管家,再次抬手拿起了石桌上一叠资料,随意翻了两页说:“一个星期总共十五节课,你就缺了十节,你告诉我,这十节的时间你用去哪了?”

他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向我,周管家在一旁小心的斟着茶。

我知道他总会问起的,我想坐着回答他,可屁股还没沾上椅子,他本来还算平和的音调,瞬间带了几分严厉说:“给我站着回答。”

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直起身,嘟囔着说:“我人都回来了,你还查我课程干嘛。”

穆镜迟朝我冷笑了一声,端起一旁的茶杯,垂眸拂了拂杯内的茶说:“我听东叔说,这两年你不仅没好好学西,反而在国外和那些留洋的富家子弟厮混玩闹是吗?”

他这是要和我算总账了,我有些没底气反驳说:“哪有,东叔都是胡说,我在国外才没有厮混呢。”

穆镜迟却不信我的鬼话,他又翻了翻一旁的账本:“留学两年花的钱,是别人出国留学的三倍,一大半全都花在去洋人局子里捞你,东叔说,你是隔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倒是在学校打出名堂来了。”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周管家身后还站了一个人,我刚才一直以为是仆人,没想到竟是一直在国外负责我所有事的东叔!

东叔一见我发现了他,他赶忙低下头没敢和我对视。

明明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塞了他几百大洋,我们说好不告状的,没想到他后脚就卖了我。

正当我用无比气愤的眼神看向东叔时,穆镜迟又拿了一样东西,是那天我塞给东叔的几百大洋,他放在手上掂量了两下,似笑非笑看向我:“看来你别的没学会,倒是一些旁门左道用得炉火纯青。”他把手上的大洋往桌上用力一放,高声说:“陆清野,越来越长本事了!”

我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身体瞬间一抖,也不敢再看东叔,只敢低着头。

穆镜迟从椅子上起身,朝我步步逼近:“这两年,你当我不在你身边,就不管你了是吗?连贿赂这种事情都做得出,再过段时间,你是不是就要谋权篡位,来替我当这个穆家的主人了,嗯?”

穆镜迟虽然一直都很纵容我,可在管教上他一直都很严厉,特别是这种小聪明又不入流的手段,是很触碰他底线的,他现在发如此大火,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了。

周管家和东叔在一旁连气都不敢大喘,我也不说话,只是低头一味的往后退,退到再无可退时,穆镜迟命令我:“看着我说话!”

在他的命令下,我只能抬起头看向他。

他冷冷注视着我。

我声音如蚊子一般小声说:“我、我、”我刚想解释什么,穆镜迟忽然转过身打断我的话:“不用解释了,我已经让东叔替你买了后天的飞机票,继续去学校给我把未完成的学业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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