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他笑出声说:“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话音才落,周妈便走了进来,她刚走到门口,见穆镜迟正抱着我,赶忙低下头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退。
穆镜迟大约也意识到拥着我的姿势有些不妥,而且他身上仅着一件单薄丝绸睡衣,就算以前比这再亲密的动作都有,可如今我始终是成年了,他很注重和我亲近的分寸,他松开了我,咳嗽了一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下楼去洗漱吧。”

我依旧不情愿的看向他,周妈到达我身边,拉了拉我说:“小姐,咱们走吧。”

穆镜迟说:“去吧。”

这件事情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其实我也没抱希望他会答应,只是这么闹一通,不过是让王淑仪的日子不太好过而已。

我跟着周妈回房间后,她便开始数落我,说我已经成年了,不应该再和穆镜迟有过分亲密行为,还说男女有别。

在我很小的时候,周妈便一直贴身照顾我,算得上半个奶妈,她没有孩子,这么多年基本上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一般念叨。

等她念叨得差不多后,我坐在梳妆台前散着头发,用闲聊的口吻问周妈,我不在的这两年,王淑仪是否很得穆镜迟宠爱。

周妈反应有点异常,她当即便转过身来看我,连忙否认说:“没有没有,先生对王淑仪还是如往常,除了依旧把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处理以外,基本上一切都和您离开时没两样。”

我未动声色,继续对着镜子内卸着妆说:“周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周妈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对于我的眼神有些躲避。

我轻轻放下手上发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看来这两年,您也把我当成这个家的外人了。”

这句话相当于周妈的的软肋,她慌张解释,以表忠诚说:“小姐怎会如此想?您是我一手带大的,除了不是我生,我几乎把您当成我亲——”

她可能意识到我们两人的身份,后面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及时的戛然而止。

在我的眼神的逼问下,她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闪躲的说:“只是有一次家里的丫鬟撞见过一次,王淑仪衣衫不整的从先生房里出来,身上穿着夫人以前的衣服……”

周妈话未说完,便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又继续说:“小姐,先生终归是个男人,身边总该有个女人照顾着,就算不是王淑仪,总会是——”

“总会是别人,是吗?”我冷笑的问出了后半句话。我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便对周妈说:“你下去吧。”

她听到我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赶忙回了句:“是。”

第二天早上,我从房间出来,正巧见王淑仪苍白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全身上下都湿哒哒一遍,头发上还有雨珠在滴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身边的仆人小声告诉我,说昨晚我从穆镜迟房间离开后,她便被罚跪在了屋外,罚了一晚上,谁都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那仆人望着王淑仪那具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穆镜迟生性温和,连对下人都未曾有过一句重话,可是在这个府里人人都怕他,只因为他温和虽温和,可责罚人的时候,向来不留情面,无比讽刺的是,就连王淑仪这种,随身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犯了错也一样一视同仁。

进来的王淑仪看到了站在楼上的我,就算是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忘规规矩矩朝我唤了句小姐。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而是下了楼,径直朝餐厅走去。

穆镜迟已经在餐桌边看报纸了,见我来了,便抖了抖报纸笑着问:“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我是哼着歌儿进来的,在他面前坐下后,便得意的说:“我当然开心。”过了一会儿,我又说“刚才我瞧见淑仪姐姐了,浑身湿遍了从外面走进来。”

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语气平静而又温和:“犯错了,自然要罚。”接着他又翻了一页报纸。

我说:“你不心疼?”

不知道我这句话哪儿好笑了,本来正在认真看报的他,忽然合上报纸笑着看向我说:“怎会不心疼,可若是不让你出了这口恶气,说不定之后又找多少事来折腾我。”接着他递了杯牛奶给我说:“趁热喝了。”

我接过,觉得无趣极了,便咕咚咕咚喝了那杯牛奶。

这个时候周妈从餐厅外走了进来,说我有电话找。

我没在意,随口问了句:“谁啊?”

刚把杯子放下,正要从椅子上跳下来。

周妈便说:“不知道,是个男的,说是您男朋友。”

我没站稳,人便狠狠摔在了桌上,桌子发出哗啦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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