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扶我进卧室吧。”赵雅强忍着坐起来,马哲立马上前扶着,扶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站在门外,马哲内心翻江倒海。这是见到赵雅第三次遭遇家暴了。秦羽亲口告诉他,赵雅怀孕了,而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肚子平平,脸上满是伤疤。而第二次自己就在现场,眼睁睁地看着秦羽如同禽兽般疯狂砸车,他却没有及时上前制止,懊悔了很大一阵子。

这次距离上次才多长时间,又一次实施家暴,比上次严重多了,让人瘆的慌。

赵雅和自己风风雨雨走过七年多,对她百般疼爱,呵护有加,甭说打了,连骂都舍不得。平时做饭洗衣家务全都包了,怕她弄伤手,怕她太累,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如此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女子,秦羽居然不珍惜不爱护,而是禽兽般的行径,令人发指。为什么?

“马哲,能进来一趟吗?”卧室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啊?”马哲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赵雅又叫了一次,马哲掐灭烟头,恍惚走了进去。

“我弯不下腰,帮我拽下裤子。”赵雅一脸尴尬道。

马哲更加难为情。尽管赵雅身体每个部位他都看过了,可现在……愣在那里木然。

赵雅似乎猜到了马哲的心思,没再强求,咬着牙费劲往下蹬。

马哲见状,急忙跑了过去,闭上眼睛抓着裤腿一点一点往下褪。脱下来后,匆忙起身转过头,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

“你嫌弃我吗?”赵雅一脸苦笑问道。

“没有。”

“那你怎么不敢看?”

“不是,我……”马哲语无伦次,答不上来。

赵雅没再追问,道:“能借我你的睡衣睡裤穿穿吗,我没带衣服。”

马哲转身打开衣柜,取出睡衣递给她。无意中,他看到赵雅伤痕累累的双腿,如同树皮一般青一块紫一块,大腿处更为严重,似乎是被刀割伤一般。如此惨无人道,再次挑战马哲的神经,瞪大眼睛错愕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雅自始至终没掉一滴眼泪,缓缓地盖上被子淡定地道:“没什么,不小心磕伤的。”

“到现在了你还隐瞒,难道我也不值得信任吗?”马哲愤怒地道。

赵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的心已经死了,为一个不值当的伤心落泪值得吗?我不想提他,别问了。”

马哲沉默片刻道:“不行,你必须得去医院,万一感染了后悔都来不及。”说着,上去欲强行带她走。

赵雅拼命挣脱,一把推开马哲道:“求你了,我不想去,也不能去,如果你看我可怜,容我在这里逗留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马哲脸色凝重,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过了许久道:“那你等着,我去买点药。”

“不用了,用碘酒擦擦就行。”

“这怎么能行,伤得太严重了。”这次,马哲没有听她的,转身准备出门。临走时,又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赵雅抿嘴淡淡一笑:“我想吃你做得糖醋鱼。”

马哲鼻头一酸,转身出了门。

路上,马哲的心蒙上一层灰。他没有怨恨赵雅,而是痛恨自己的懦弱。连曾经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怎么担得起责任?可是怎么与秦羽对抗,眼下只能忍着,把这笔仇刻在心头。

跑到药店,马哲买了一大堆药。返回来时又去附近超市买了些赵雅爱吃的食物,准备进门时,他愣在那里。思索半天,把东西放下拿出手机打给了好友苏夏。

苏夏听闻赵雅在他家,顿时火冒三丈,不顾情面劈头盖脸训斥起来:“马哲,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人家把你一脚踹了走进豪门过着富太太的生活,现在被老公打了又上门找你,当你当什么了,备胎啊,缺心眼啊,甭和我开口,我不去!”

苏夏的脾气向来急躁,何况是这件事,更让她气急败坏。

马哲知道她在气头上,宽慰道:“你误解她了,是我带她过来的。另外,她的伤口真的很严重,让去医院不去,我又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只好求助你了。”

“我不管,她爱怎么着怎么着,正好晚上我值班,没时间!”苏夏气呼呼地道。

马哲央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嘛,你是没看到她伤得有多严重,真心可怜。你就当可怜她,成不?”

“别说那些废话,她用得着我可怜吗?”苏夏压着火气道,“你可怜她,她可怜过你吗?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你问过她吗?哦,现在委屈了,想起你的好来了,什么人呢,你也别管了。再说了,你不是和孟瑶谈恋爱吗,要让她看到了你怎么解释?”

马哲太了解苏夏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心地还是善良的。嬉皮笑脸道:“姐姐,您消消气,带上你的专业设备麻溜的过来。另外,我的车在公司,让李波送你过来。或者打的过来,路费我报销。”

苏夏没好气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孟瑶那边怎么办?”

“随后我和她解释。再说了,你不说她也未必知道。”

苏夏语气缓和下来,无奈地道:“你呀,就是太善良太真诚,人家那么对你,你还屁颠屁颠地照顾人家,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哎!”

马哲无奈笑笑道:“我就是这命,谁让我遇上了呢。”

苏夏不想再刺激他,问道:“真的伤得很严重吗?”

“嗯,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行吧,我待会过去,都是些什么破事。”苏夏念念碎道。

听到苏夏答应了,马哲赶忙甜言蜜语地说好话,腆着脸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的,好姐姐,你就是我的大救星,赶紧来吧。”

“得了吧,少拍马屁,先挂了。”说完,撂了电话。

马哲拿着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昏暗的走廊灯叹了口气,提着东西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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