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说道:“其实,我们求张大人办的事很简单,只要张大人让大王撤换西山郡的郡首即可。”
“撤换西山郡的郡首?”张荣暗吃一惊。

“没错!”梁仁上前两步,凑到张荣面前,小声说道:“只要张大人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将奉送黄金万两。”

张荣眼珠转了转,然后扫视梁仁、刘圝阳二人,摇头说道:“你们不是马商。”

梁、刘两人笑而未语。张荣细细琢磨二人的名字,一个梁仁,一个刘圝阳,仁可做‘人’讲,阳亦可做‘羊’讲,一人一羊合在一起就是个佯字,这两个人连自报的名字应该都是假的。

张荣吸口气,凝声问道:“你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梁仁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杯,伸出手来,湛下茶水,然后在桌案上写出一个‘风’字,含笑说道:“其实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张大人不知道也比知道要好,最重要的是,我们求张大人办的事并不难,事成之后,还有黄金万两可收,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是风国人!张荣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手掌在桌案上快速划过,将茶水写下的风字抹掉,他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我要知道你们的目的!”

梁仁耸耸肩,含笑说道:“这个……恕难奉告。”说着话,他又从怀中抽圝出一张银票,放到桌案上,向张荣面前一推,说道:“这是一千两的黄金,票据绝对出自于莫国朝圝廷,无论在莫国哪一间银号都可以提取,这算是我们的订金吧!只要张大人办成此事,我们会把剩下的九千两黄金一并送上,当然,张大人不必担心我们会言而无信,因为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何况,我家主圝子也不是小气的人。”

看着自己面前的金票,张荣久久无语。一千两的黄金不算多,但一万两的黄金就太具有诱圝惑力了,这差不多相当于他十多年的俸禄,要说张荣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见他即未接受,但也没明确地拒绝,梁仁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张大人,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先告辞了。”说完话,他向刘圝阳甩下头,转身要走。

这时,怔怔发呆的张荣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等一下。”

梁仁、刘圝阳转回身,不解地看着他。张荣拿起桌案上的金票,来回把圝玩,过了好一会,他嘴角挑圝起,摇头说道:“我们以后,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

听闻这话,梁仁、刘圝阳脸色同是一变,也双双倒吸口凉气。张荣把手中的金票揣入袖口,含笑说道:“两位不必紧张,虽然我们以后不会再合作,但这次,我可以帮你们。”说着,他抬手一指刘圝阳,说道:“他可以离开!”接着,又指向梁仁,道:“但你要留下,事成之后,我看到剩余的金票,自然会放你离开。不过,只此一次,日后你二人若是再敢来找我,我定斩不赦!”

梁仁和刘圝阳互相看看,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笑容。梁仁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这段时间,在下恐怕要叨扰张大人了。”

“客气、客气!”张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张荣已然知道梁仁和刘圝阳的身份,也知道他俩背后的主圝子是谁,但他认为更换西山郡郡首这件事确实不难,而且对莫国的安危而言也没什么影响,况且这还是大王一直都想圝做的事。这回他顺水推舟,促成此事,不仅解决了大王的一块心病,自己还能得到万两黄金,两全其美的事,为什么不做呢?不过张荣也不是傻圝瓜,自己和风国奸细勾结等于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玩火自圝焚,所以,他只肯做这一次,完圝事之后,立刻和风国细作一刀两断。至于留下梁仁,只是想扣下一个人质,别到时自己把事情办成,却无钱可拿,那就白白出力了。

风国探子之所以能眼光独到的找上张荣,那是因为他们接到了唐寅的密圝令,唐寅能下达这样的密圝令,并非是他对张荣这个人有多了解,这完全是蔡圭的献计。收圝买张荣,也只是蔡圭全部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张荣收了风国探子的金银之后,便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圝在邵方面前提出更换西山郡郡首的事,怎么讲能让自己的提议不显得太唐突。

事有凑巧,没过两天,西山郡方面正好传来消息,称邵誉已把邵俊接进凤阳城,但即未杀他,也未捉他,还以上宾之礼待他。这个消息对旁人而言或许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张荣敏锐地意识到机会来了。

朝堂之上,他就此事弹圝劾邵誉。“大王,邵誉胆大包天,公然收留钦犯,其心已昭圝然圝若圝揭,大王应严圝惩此贼啊!”

邵誉本就是邵方的眼圝中圝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现在又听说他收留邵俊,心中更是不舒服。等张荣说完,他脸色阴沉着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环顾左右,问道:“列为爱卿的意思呢?”

左相郭辉皱着眉头说道:“邵誉是该死,不过……现在还不到惩治他的时候,我圝国目前两线作战,先除外患,方能再解内忧!”

邵方坐在王椅上,脸色更加阴沉难看。大将军李进也跟着说道:“末将觉得郭相所言有理,现在动邵誉,非明智之举啊!”

同在朝堂上的董盛暗暗点头,虽说郭辉和李进都是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但至少头脑还没想张荣那么简单。

“大王!”张荣拱手说道:“现在邵誉已不是内忧,而是我圝国的外患了。”

“此话怎讲?”邵方身圝子前探,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

张荣说道:“邵俊已住进凤阳,而这时候风军又恰恰放弃攻打西山郡,调转矛头,继续向南推进,完全不顾西山郡这个后顾之忧,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呦?听他这么一说,在场众人同是一怔,对啊,风军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李进边寻思边喃喃说道:“张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风军的作风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这次攻打凤阳,听说只一仗打下来就损兵折将数万之众,风军不做第二次进攻就草草撤退,继续南下,实在匪夷所思,也不是风军的风格。”

“哼!”张荣哼笑一声,说道:“其实很好理解,那就是邵誉已倒戈向了风国,他已做了我莫国的叛圝徒,如若不然,他怎么会那么隆重地接待邵俊,风军又怎么会那么放心地继续南下?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各位大人、将军都应该到民间走一走、听一听,邵誉向风国投降的事已不是秘密,只有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啪!

邵方拍案而起,厉声喝问道:“竟有此事?”

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皆被吓得一哆嗦,李进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说道:“民间确有邵誉投降风国的传言,只是传言毕竟是传言,未必可信,所以,臣等也未敢向大王禀报……”

没等他把话说完,邵方已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是不是要等到邵誉领着风军打到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们才来向本王禀报?”

扑通!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齐唰唰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微臣不敢,大王息怒,微臣不敢!”

“不敢?若非张大人今日提起,本王到现在还不知情呢!”

“可是,朝圝廷确实未收到西山郡倒戈的传报!”

“西山郡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地宣扬倒戈,向风国投降,那是因为邵誉在怕。”张荣冷笑着说道:“天助我大莫,让韩忠和元恬两位大人率领我军十五万众先一步驻进凤阳,邵誉定是顾虑韩大人和元大人,怕在城中打内战,所以才把投降一事压了下来,没敢立刻宣布。臣想,等到风军平定西山郡周边郡县,定会调转矛头,与邵誉里应外合,围剿韩大人和元大人一部,所以,大王,我们不能再等了,先下手为强,必须立刻罢圝免邵誉的官圝职,永除后患。”

这话算是说到邵方的心坎里,后者边听边连连点头,等张荣说完,他对左右道:“这才是本王要听的金石良言,你们也该向张大人多学学了。”

众文官、武将被邵方说得面红耳赤,一各个搭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旁人不敢说话,但是董盛敢,现在莫国朝堂之上唯一敢顶撞邵方的也只剩下董盛了。老头圝子跨前一步,大声说道:“大王,邵誉到底有无向风国投降还未可知,怎能草率罢圝免邵誉的官圝职?如果邵誉未降,大王的罢圝免就等于是在*邵誉倒戈向风国,还请大王三思啊!”

“事情已如此明显,你还在替他说话,董盛,你到底有何居心?”邵方气得脸色涨红,双手按着桌案,近乎于咆哮地大吼道。

“大王,臣是进忠良之言,不想眼睁睁看着大莫的江山毁于一旦……”

“大胆!”仗着有邵方撑腰,张荣怒指董盛,暴喝道:“董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指骂大王是昏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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