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与洪英战在一处,二人以快打快,眨眼工夫,战了三十余个回合。期间唐寅占有主动,有数次险些让洪英伤于他的快刀之下。
洪英越战越被动,越打越吃力,每逢被唐寅至绝境时,只能使出全力,用灵武技能把唐寅退,可是如此一来也极大消耗了自身的灵气,又战了二十个回合后,洪英的鼻凹鬓角已全是汗珠。

他心里清楚,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而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败下阵来,还有何脸面去向帮主复命,自己在秋叶的颜面又何存?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是一急,出招也稍微乱了一下,可高手过招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可能致命,唐寅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对方招法凌乱的瞬间,急攻数刀,洪英勉强接下他前面几刀,但最后一刀闪躲的稍慢半拍,被刀锋正挑在肩头。

咔嚓!

灵刀锋利异常,立刻将他肩头的灵铠撕开一条裂缝,猩红的鲜血顺着裂缝汩汩流淌出来。洪英闷哼一声,连退数步,然后侧头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眼珠子因充血而变得通红。

洪英在未加入逆风流的时候便已是宁国游侠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鲜少遇到敌手,他甚至都快忘了受伤是个什么滋味,现在伤于唐寅的刀下,洪英又羞又愤又恨,怒极攻心,猛然大吼一声,手中的灵剑随之射出刺眼的霞光。

在夺目光彩的笼罩之下,灵剑的剑身在变宽变长,与此同时,灵剑的周围生出两把由霞光异彩组成的虚剑,大小与灵剑相同,环绕着灵剑不停旋转。这就是洪英的兵之灵变。

“杀——”

洪英沉声喊喝,高举灵剑,向唐寅猛砍下去。灵剑在下落过程中,环绕在其左右的两把虚剑也齐齐向唐寅砍去,后者并未闪避,将手中的双刀合二为一,化为镰刀,双手擎镰过顶,硬接对方的重击。

当、当、当!

连续三声脆响,灵剑和两把虚剑先后砍在镰刀的刀杆上,其劲道之强猛,连唐寅都被整整震退了三大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生出的虚剑并非是扰人眼目的虚影,而是真真正正能伤人的实体剑。

退后三步,唐寅站稳身形,直到此时,他手中的镰刀仍在震动个不停,发出嗡嗡的闷响声。

好厉害的兵之灵变!唐寅转了转有些生痛的手腕,心头暗暗吃惊,也加起十二分的小心,眼睛绿光更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

“再接我一剑!”

洪英得理不饶人,再次箭步上前,手中的灵剑凌空劈向唐寅的脑袋,灵剑未到,虚剑先至,两把虚剑化为两道电光,分从一左一右刺向唐寅的脖颈。洪英必须得速战速决,兵之灵变太消耗灵气,也无法维持长久,如果不能在兵之灵变的这段时间里杀伤敌人,那么被杀伤的就将是他自己。

已然知道对方虚剑的厉害,唐寅不敢大意,运足全力,将手中的镰刀分向左右挥出。

当、当!随着两声脆响,镰刀将飞射过来的两把虚剑磕飞出去,可紧接着,洪英也冲到唐寅近前,宽长的灵剑恶狠狠的迎面刺向唐寅的心口窝。他快,唐寅更快,后者施展暗影漂移,由洪英的正前方直接闪到他的背后,镰刀顺势横扫,斩向对方的腰身。

听身后恶风不善,洪英吸气纵身,向前跳跃,堪堪闪过镰刀的锋芒。还未等唐寅跟上追杀,刚被他磕飞出去的两把虚剑又凌空折回,一把刺向他的天灵盖,一把刺向他的后脖根。唐寅反应极快,身子向旁微侧,先是闪过后面的虚剑,随后镰刀向上一扫,又将头顶上方的虚剑弹开。

但他被虚剑这么一耽搁,跳跃出去的洪英又杀了回来,冲着他的周身要害连刺七剑。

洪英兵之灵变的厉害之处在于生出来的那两把虚剑,这两把虚剑不需要洪英直接控,却又能剑随心动,旁人与之交战时,感觉不是再与洪英一人打,而象是在同时应付三名高手,身手和修为稍微差一点的修灵者,往往在洪英兵之灵变下走不出三个回合就得败下阵来。

刚开始,唐寅在洪英的兵之灵变下也有些不适应,被两把神出鬼没的虚剑搞的手忙脚乱,但应付几招之后,他开始渐渐沉稳下来,能挡则挡,能躲则躲,实在不行,就用暗影漂移保命。

他心中比洪英要有底得多,毕竟无论是谁使用兵之灵变都不可能长久,只要度过这段时间,对方灵气耗尽,也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很快,唐寅的战术也由硬碰硬的猛打猛冲改变成了飘忽不定的游斗,如此一来,洪英可急了,更是加紧攻势,一招接着一招连续不断的抢攻,只想一剑把对方刺死,可是在他的快攻之下,未能伤到唐寅分毫不说,反而还使自身的灵气流失的更快。

二人你来我往又战了二十多个回合,洪英的出招渐渐缓慢下来,就连两把虚剑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灵活,而唐寅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格挡和躲闪对方锋芒的同时再抽冷子反击一两刀。

感觉对方已快要接近油尽灯枯的程度,原本游斗的唐寅突然加力,镰刀上下翻飞,一口气向洪英猛攻十数刀。

洪英吓了一跳,在两把虚剑的相助下,勉强把唐寅的快刀一一接了下来,可还未等他稍微缓口气,唐寅的镰刀又狠狠的向他头顶劈来。

见镰刀来势汹汹,并隐约有闷雷之声,洪英未敢硬接,急忙侧身闪躲。

咔嚓!随着一声剧响,镰刀未劈中洪英,却将地面砍出一条大裂缝。洪英以为有机可乘,灵剑向外一挥,两把虚剑急速射出,分取唐寅的左右胸口。

唐寅身子后仰,他双脚站在地上,但上半身却几乎与地面平行,两把虚剑挂着劲风从他眼前飞过。虚剑刚过,他立刻挺直身躯,唰唰唰,连扫三刀,分取洪英的上中下三路。洪英故作慌乱,先是低头把上面的一刀躲开,然后又横剑格挡,接下中路的一刀,而对脚下的一刀却故意装出闪躲不及的模样,脚面被刀锋狠狠划过。

他痛叫出声,仰面而倒,唐寅顺势跨步上前,举起镰刀,准备力劈下去。

洪英的目的就是引唐寅对自己下死手,暗中,他控两把飞出去的虚剑反折回来,回刺唐寅的背后。

哪知唐寅高举的镰刀并没有劈向他,在两把虚剑已近唐寅身的一瞬间,他猛然大喝一声,转扭回身,对准两把虚剑,全力把镰刀劈砍下去。

唐寅使出全力的重刀声势骇人,耳轮中已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但却能清晰的看到镰刀在下落时引发周围空气的阵阵波动,那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灵压在庙堂里形成一道旋风,并且象是有种吸力似的,将周围的一切向镰刀的刀锋下吸引。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剧响声,两把飞刺向唐寅的虚剑被镰刀劈了个正着,再看两把虚剑,片片破碎,化成两团银粉,由半空中飘落下来,最后散之于无形。

洪英做梦都想不到对方的修为竟然已高到可以砍碎自己兵之灵变的程度,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退去,变得惨白,躺在地上的身躯也随之僵硬,看向唐寅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之色。

其实唐寅的修为与洪英在伯仲之间,正常情况下不可能砍碎洪英的兵之灵变,关键是现在洪英灵气消损严重,兵之灵变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两把虚剑实在承受不住唐寅的全力重击,才被他一刀劈碎。

兵之灵变被对方劈碎,洪英这辈子还没碰过这样的事,此时别说伤敌,他连再战下去的和勇气都没有了,愣了两秒钟,他突然怪叫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二话没说,转身就跑。

可现在他再想跑,哪里还来得及?

唐寅一个晃身,直接闪到他的正前方,挡住洪英的去路,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来,今晚,宁帮的人谁都不能走!”说话之间,他手中的镰刀已横挥出去。

洪英暗叫不好,低头闪躲,可还未直起身,唐寅下面的扫堂腿又到了。洪英脚上有伤,移动不便,来不及跳跃,只能抽身后退,可唐寅一个箭步便窜到他近前,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和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

“啊——”

洪英惊叫,本能的向后仰身,同时抬手一剑,刺向面前的唐寅。他的剑才刺到一半,唐寅的脑袋猛的向前一顶,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脑门正撞在洪英的面门上。后者感觉自己不象是被对方的脑袋撞倒,更象是一把巨锤砸在自己的脸上。

他身子横在空中,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面部的灵铠被撞了个粉碎,满脸是血,眼神涣散,四肢还在挣扎、支撑着,想从地上站起,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站不起来,支起的身躯最终无力的重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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