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云芳开着奥迪在一栋小高层前停下,林德明的家就在里面。
一个保安人员走了上来,很有礼貌的告诉臧云芳,这里不能停车。

林德明和他说了几句,保安同意让臧云芳把车停到傍边的一个紧急临时停车点里面。一般情况下,房客和访客的车都不容许停在地面,而是必须停到地下停车场去。

看得出林德明和保安很熟。

事后任漪蘋和臧云芳她们才知道,这里的管理公司的法人,就是林德明的奶奶。

这是栋酒店式管理的公寓,底楼是公共大堂,装潢得很富丽堂皇。大厅中有很多个候客区,摆满了沙发。这是因为访客一般情况下不能直接上楼。要让保安请示过房客后才行。在这个等候期间,大厅就必须给访客提供舒适的等候场所。

一行人乘电梯直上8楼,整个8楼都是林家的,客厅很宽敞,装修也很别致,颇有艺术感,说明房主人很有钱也很有格调。家中还有佣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这在一般人家是不可能的。

佣人把衣物接了过去,林德明则领着任漪蘋、臧云芳她们一起去见奶奶。

正巧,小林的奶奶听说孙子报到回家,还有俩个小美女也陪伴着,赶紧穿戴齐整先来到了客厅。

看见孙子穿了一身笔挺的警服,还有俩个美丽的警花相伴,老人高兴啊。

赶忙吩咐人重新倒好茶,端上上好的水果,让她们坐下来说说话。

林德明先把任漪蘋、臧云芳给介绍一下。

想不到奶奶对这俩个姑娘的姓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个明白,尤其是臧云芳的“臧”字,任漪蘋的“漪”字,她反反复复问了好几次,不厌其烦。

最后还让林德明用笔写下,才算完事。

林德明的奶奶房帼英,已经年近八十,听觉、视觉都很好,虽说腿脚有些不便,还因为骨质疏松,人也挺不直,可整个人看上去还很精神矍铄的。

不过,老人毕竟是做领导的,马上就直奔主题。

“别看我这孙子人高马大的,可还是颗童心,社会的复杂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哎……”老人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他硬是要到衙门局,而且,还是刑侦队,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两个闺女要好好帮助帮助他。”

这事要怪,其实还是要怪林德明的奶奶房帼英自己。

林德明的人生道路,从小到大,皆由奶奶一手规划。

奶奶房帼英即便在儿子的公司如日中天,家里的财富滚滚而来的时候,依然对铁饭碗式的固定收入,保持着恒久不变的心理依赖。

她甚至对孙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则名车,入则豪宅的生活备感忧虑,认为孩子总有一天将毁于不劳而获的物质享乐,变成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再说,万一打仗怎么办,万一来运动了怎么办,万一林岩生意失败怎么办,林德明经受得了吗?林德明的生存能力实在太差!

还有一点,老太太认为孙子和自己的老伴太像。

当年,自己的老伴由于对政革不能理解,书生气十足要和造反派论理,吃了多少苦多少难啊,最后还是忧郁纠结气虚衰弱而撒手人寰。老伴的大半生都在此起彼伏的政治运动中度过,而且那个年代,战争的威胁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他还挺不过来了,如今的五光十色世界,孙子怎么能生存啊。

所以林德明中学一毕业,就被奶奶指定报考了军校和衙门院校,在军校和衙门院校之间,林德明自己选择了后者。

“奶奶,你不要这么说。”林德明有点不好意思了,当着两个大美女说自己这么差劲,太丢人了。

“不,不,奶奶是过来人啦。这俩个姑娘都是可以说实话的。你看,臧姑娘的鼻子端正饱满,仪容大方。任姑娘的眼睛媚而不妖,脱露出一股正气。孙子啊,你好福气啊,无论哪一个都配得上你啊。”

“奶奶,你乱说什么,她们只是我的同事!”林德明尴尬的叫嚷起来。

臧云芳和任漪蘋却没有那么羞怯。

她们没有想到一个老干部,以前还是市政协副主席,级别不算低吧,说话却这么直白,而且还绕着弯子夸奖自己。俩个人心里都美滋滋的,一点也没想到生气。

也许是太激动吧,老太太还想说几句,可是忽然眉头皱了皱,眼睛闭了起来,胸口不住喘气,呼吸也急促起来。

林德明急得叫起来:“奶奶,您怎么了?”

任漪蘋、臧云芳慌忙站了过来,两人一起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不一会儿睁开眼睛苦笑着:“人老了,不中用了,哮喘病,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

话说得虽然轻松,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见痛苦了,她每次犯病都得持续大半天,林岩也为此请了不少专家回来帮她治疗,可惜始终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一年来哮喘病发作的更是频繁。国庆节前哮喘病发作,几乎病危,医院费了好大劲才让她病情稳定。

老人不喜欢住医院,所以没有多少天就出院回家了。

林德明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药!”

林德明的奶奶脾气倒是有些倔强,摇了摇头道:“我不吃那些劳什药片,给徐大夫打电话,让她来给我扎两针……”

林德明显然对那个徐大夫并不信任:“奶奶,她都给你针过四五次了,哪次有过效果?我看她也就是不过是个江湖郎中,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臧云芳却出乎意料的笑了笑说:“小林,你家里有金针吗?”

“有!有!”林德明点了点头,上次徐大夫针灸完,顺便就把针盒撂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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