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好在, 这些刺客也并不是无休无止的。许是无人可用了,也可能是知道, 派再多人来也是无用之功,所以, 终于是慢慢少了, 到最后,彻底平静。
这一日,行至徐州。修整一日, 转而乘船。

在徐嬷嬷的坚持下, 季颜有幸独乘一船。除了船工外,只徐嬷嬷、知绿和晓蓝陪着她。

面对徐嬷嬷, 司徒睿就算有心为自己弟弟争取机会, 亦是不能。若是他们真坚持什么, 便是对她的看轻, 是不尊重。哪怕他们觉得, 她也许并不在意, 甚至想不到。可无人提醒时, 他们也可以假作不知。既然有人提出来了,他们若再无视,便是失礼。她, 哪怕她行为并不如时下女子那般,可到底不是那等可以轻薄慢待的女子。

船行不远, 恰遇上林家家眷北上的船只。前后两艘, 一艘林家姐弟, 带着众奴仆所乘。另有一艘,却是依附林家姐弟的先生,贾雨村带着两个小童。

司徒睿专门从这边叫了知绿过去,让她去了林家船里拜见林黛玉。回来时,回完季颜,又代问了一句:“四爷让奴婢问姑娘,可要见一见那林家姑娘?”

“不必见。”

徐嬷嬷有心劝上两句,到底并未出声。

之后的路上,林家的船辍在他们的船后面。大概因着林黛玉是女眷,因此那船,到是紧跟着季颜乘的这一艘。林家那边,林黛玉虽从不出面,林轩玉却时不时的到司徒兄弟的船上去玩。乘着小舟,时常从她的船边划过。季颜有心避着,竟从未碰上过。

季颜在船上是看过林黛玉的,又瘦又苍白,但精神到还不错。许是有林轩玉在,身为长姐的她,自有看护幼弟的责任。到是少了些许柔弱无依,任人可欺的姿态,多了份坚强。而林轩玉,之前养得不错的身体,又瘦了下去。只是想到他丧母又守孝,如此也是常态。

说到守孝,季颜自然不会给贾敏守什么孝。跟她一起的人,也从无人提及此。但若细心观察,她身上的衣物,几乎都是素色的。而她的饮食,也多是素的。这一点却不是旁人刻意,而是她本就偏爱素食。修炼玉&女&心经所致罢了,便是出去游玩,也多是山水风光,少有喧嚣娱乐场所。

季颜想了想,并不准备改变什么,便也就丢到一边。

“系统,他们为何急着上京?”贾敏去世不过月余,还在热孝中。

她不知道原著里,林黛玉是在什么时候去贾家的,那里全都是春秋写法,时间全都靠猜。可这个时间,并不是妥当的。

【这个我还真知道。】系统不知在忙什么,隔了一阵才出声:【因为扬州马上要乱了,林如海送他们两个上京避祸。】

“扬州要乱?林如海有危险么?”

【有,但不大。而且皇帝还是挺看重他的,派了不少人保护他。皇帝看重他,自然全力保护他。他后宅的两个孩子,就是他的弱点。那些人对他无法下手,肯定就对这两个小的动手了。所以,他干脆送到京里,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季颜这才明白,同时也感慨,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有深意,实在不是她能理解的。

接下来的路到是平静,安安稳稳,顺风顺水,直到了京都。

到了京城,那就是司徒兄弟的地盘,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人再大胆,也不敢在这里动手,她的任务,算是完成。因此,她便想着离开。

她刚准备向司徒兄弟道别,司徒瞮却先一步找来,先问了一句:“颜儿,你可要去见见那林家姐弟?虽然那林夫人……可林家姐弟,到是颇为不俗……”

季颜摇头:“没什么好见的。”

司徒瞮对此并不意外,然后又问道:“那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我自有我的去处。”林如海给她的庄子在郊外,有山有水,是个不错的去处。也正好辞行,到省了她再跑一趟。

司徒瞮却以为她要远离,立时便有些心慌:“你要去哪里?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不如先在城里安置。你如果不想去贾家,我在城里有个别院,你可先去那里安置。近便些,让我好好照顾你,可好?”

季颜抿唇,半晌才摇头:“林大人给了我一张京郊庄子的地契,我住那里。”顿了一下,又道:“玉蜂不能养在城里,容易误伤别人。”

司徒瞮心突的落了下来,暗暗长出口气,才又笑问道:“如此也好,你那庄子在哪?”

季颜报出地点。司徒瞮忙道:“可巧,我在那附近也有个庄子,回头我去看你。”就算现在没有,很快也会有的。

“好。”

司徒瞮更高兴了:“只是你突然去庄子,只怕他们并未准备好。还是先进城,派人去庄子上吩咐一声,待他们准备好了,你再过去。”

“林大人,必是安排好的。”这一点,她十分肯定。就像她之前待的那个庄子,且之前的那张单子上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这边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司徒瞮讪讪道:“也是,林大人……必然是用心的。”顿了一下,又道:“这样吧,我安排马车,送你们过去。另外,你身边除了徐嬷嬷也没旁人,让知绿和晓蓝跟着你,你看可好?”

“她们若愿意跟着我,便来吧。”季颜跟她们也算熟悉。

“我现在就去安排。”他急急的就要走,只是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之前运过来的玉蜂箱现下还不知道在哪,回头我问清了,直接给你送到庄子上去。”

“好,多谢。”

“不必客气,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你,我跟四哥都未必能囫囵回来。我能为你做的,却只是这点小事,实在惭愧。”

在这里,司徒家是主场,要什么东西,自然很快就安排好了。

司徒瞮很快就派人过来说,马车准备好了。另外,还送了两张身契过来,正是知绿和晓蓝。

之后,她便在徐嬷嬷的要求下,戴上帷帽,被三个人前后拥着下船,上车。

司徒睿刚好过来,在车外说道:“季姑娘一路辛苦,且请先回去休息,回头必有重谢。”之后也不等她客气,便转身上了马车。司徒瞮跟他一道,也说了些客气话,便也跟着上了车。

另一边,林家姐弟也下了船,码头上,却只贾家仆妇领了顶小轿过来。那些仆妇,个个穿得光鲜,十分刺目。再看林家的行李奴才,竟是十分精简。京里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贾家上下都生就一双富贵眼。这林家从一开始,怕就要被贾家慢待了。

季颜她们的马车,本在司徒兄弟的马车偏后些,只待他们一走,让了道,她们才好走。结果正好将这一幕看个正着,徐嬷嬷有些义愤,却也只是叹了口气道:“万没想到,林夫人的母家竟是如此。便是人走茶凉,这也太快了些。”

为他们姐弟抱不平的并不只徐嬷嬷一人。便听着隔壁的马画里也传来不满的声音:“四哥,这贾家的人实在没什么体统,林家姐弟若是这般过去,日子只怕不好过。”

司徒睿录着声音问:“你欲如何?”

司徒瞮嘿嘿一笑:“且看我的。”说完,竟又跳下马车,点了二十个侍卫,领着去了贾家那边。跟林家姐弟说了些什么,又抱了林轩玉一回。过了一会儿,才笑容满面的回来。只是却将侍卫留给了他们……再看贾家的仆妇,果然惊骇之余,低眉顺眼了许多。

他回到马车边,又对季颜道:“季姑娘,我们该出发了。待过几日,我便去看你。”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自顾上了车,“四哥,走了。”

司徒睿却并未出声,只是马车确实走了。奔的是城门的方向……在他们之后,季颜所乘的马车也随之出发,去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之前,他也被她说得三个条件给吓到了。但也就一会儿而已,之后便不再在意了,到是更关心起,她师门关于嫁娶的规矩了。规矩便是在要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愿意为她而死。这样的规矩,说出去了,便再无效果。

虽然她此时并没想要在这个世界找个丈夫,但将来可说不定。人心易变呢,万一哪天,她就空虚寂寞冷了呢?或者头脑发热了呢?

在这一点上,系统也说了,一切随她。只要任务完成,她哪怕是想开后宫,玩百合都可以,是她自己不愿。这个世界的男人地位太高,高到三妻四妾乃是寻常。她并不想费心去调&教一个男人,剩下的半辈子还得防着他会不会变心,会不会被外力所改变,以及众多心甘情愿,费尽心机爬床的女子。

就算她真的不会,可她又不确定自己将来会不会收徒,万一收了,这规矩再传出去,岂不是让将来的徒弟为难?

是以,她闭紧了嘴巴,只当听不到他的拐弯抹角。

此时,司徒瞮又来了,撑着伞,染一身湿意,手里提着食盒。才到门口,便闻到食盒里传来的菜香。

“快到午膳时间,我正好经过前面,见他们给这里送饭,便抢了他们的活计。颜儿不会怪我多事吧?”出去玩了几天,司徒瞮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在称呼上,已经从季姑娘,变成了颜儿。

打眼一看她在做的事,眼里先闪过惊讶:“咦,颜儿居然也绣花的么?”

“我亦要穿衣,绣花有什么奇怪?”古墓派虽然出了个小龙女这么个仙气十足的人,可其实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从祖师到她这一代,一直生活在古墓里,远离世俗,避世而居。固然多了份神秘,却也决定了她们的一切只能自理。洗衣做饭,量体裁衣,这些都得自己做。固然还有孙婆婆在,可她太老了,在没有人接班的情况下,也只能慢慢的教导她些东西。

只是,做饭只在能吃,且因为不喜烟火气,若是孙婆婆不在,她便只以蜂蜜为食。制衣也只在缝好。补个破口是行的,让她绣花,却万没这样的本事。

至于琴棋书画,书是学过的,不管武功秘籍,还是其他都要识字才行。至于旁的,则少有涉掠。因为师父的身体并不好,急于让她练好功,因此那些旁枝末节,反而接触的少。

“不,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司徒瞮耳根发红,绝不会告诉她,那一瞬间,他已经想到,将来她嫁他为妻,亲手送上她亲自做的衣衫鞋袜……咳:“这天有些暗,绣花伤眼的很。颜儿还是少做这些熬眼的活计吧,不管如何,总不至于要你如此辛苦的……”他一定请来最好的绣娘,为她制最华贵的衣衫……

季颜望天,确实不太亮。但对于可以黑夜视物的她来说,却并不影响。但还是放下了绣了一半的绣品,准备洗手吃饭。

司徒瞮来送饭,自然将自己的那一份也带了过来。于是很自然的,两人一起用餐。

用完饭,司徒瞮又不想她继续去绣花,便拿了棋盘过来,欲跟她下棋。季颜不拒绝,也想试试,自己会不会喜欢下棋。便直言自己并不会,让他教她。

司徒瞮自然喜之不尽,这一教一学,又是一亲近的机会。故尔从头开始,细细教导,十分用心。

季颜认真想找个自己喜欢的技能来学,自然不会敷衍自己。不管是刺绣还是棋,她都极为用心。一旦用心,自然就会忽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两人几乎就要头靠头,司徒瞮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全都没有注意。

下棋这种事,总是开头简单,那些规则,不过三言两语也就说尽了。真正难的,是在入门之后。其实不管是什么,想要深入研究,都得沉得下心,花大量的时间才行。

可这些东西,也只有真正的入门了,深入了解了,才能感受到了其中旁人无法言绘的乐趣。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是这个意思了。

季颜确实聪明,亦是用心。可棋之一道,亦是博大精深,她虽知道了,了解了,离着懂,却还有些距离。于是到了傍晚,雨渐停,晚霞上来,映照着满院金黄时,她便趁着又输一局的时候,直接掷了棋子,准备出去走走。

司徒瞮笑了一阵,自然又跟了上来。

来了几天,都在各种著名的景点游玩,这城里的街道,到是来得少。

即便这客栈就在街面上,但其实每次进出,走的都是后面。今天难得,头一回走正门出来。

正是倦鸟归巢时候,出门在外的人,这会儿也都奔着客栈投宿而来。如若不然,便要露宿街头了。客栈里这会儿生意最好,大堂里坐满了人。来往的商客贵人,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当季颜跟司徒瞮出来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出色的人,在哪里都是焦点。不管是司徒瞮,还是戴着面纱的季颜,吸引人注意,这实在是一点不意外。

大厅里,也有人是认识司徒瞮的,但因为认识,所以知道他的身份。只在原地起身对他行礼,没有他召唤,却并不敢过来打扰。

季颜面上不动,看着这一切,却觉得挺有意思。又深叹,人类果然是最复杂的动物。便是本来简单的,也要自己折腾的复杂。

眼看着客栈门就在近前,出去就是街了。

结果刚到门口,一个人直直的撞了上来。那是位姑娘,同样戴着面纱。似乎走的快了些,且正回头跟身后一个少年说话。到了门门槛前,一脚踏空,整个人直接前扑,直直的扑进走在前面的司徒瞮怀里。

“呀。”那姑娘连忙挣扎,却因为太过慌乱,而怎么也扑腾不出司徒瞮怀里。到最后,她羞红了脸,似是无脸见人一般,直接就窝在他怀里,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再不抬起了。

司徒瞮有些生气,这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走路不看路,随便往别人怀里跌。跌就跌了,明明他都推她,扶她站直了,她怎么就能一直窝在他怀里呢?他恼的同时,又焦心,连忙转头去看季颜,生怕她误会……

只是还没等他看到季颜的表情,就见少女之前说话的少年此时叫着扑了上来:“你这个登徒子,还不放开我妹妹。”冲上前来,一把将少女拉了出去,藏到身后。他个子高,人又壮实,到是将他妹子藏了个严严实实:“小子,你是哪家的?敢在金陵城里欺负我薛家的人,不想混了是不是?”

“哥哥。”他正举着拳头欲往前冲,却被身后的少女一把拉住。少女虽然依旧红着脸,一双眼睛因为害羞而蕴满水气,盈盈眸光,好似最美的黑珍珠。此时,她鼓足勇气,上前一步,站在她哥哥身前,对着司徒瞮行了一礼道:“这位公子,是我们兄妹莽撞了,失礼之处,还请海涵。我哥哥乃是金陵薛家现任家主,公子若有用得上我们薛家的地方,尽可开口。”

司徒瞮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此时不好发出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姑娘。尤其是,不管怎么看,这件事都是对方吃亏。人家吃了亏的姑娘,就为了兄长一句不太合适的言语,就主动致歉。他一个大男人,若是再斤斤计较,岂不是显得太过小鸡肚肠了么?

但下意识的,他不高兴。抿着唇,学着他四哥的冷脸,半扬着下巴:“罢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且一边去,莫扰了我等。”身为皇子,自有其骄傲。说起话来,自然高高在上。

对于司徒瞮来说,本来应该是毫无难度的。但他刚到门口,才发现,那门从外面用锁挂上了。就是锁挂在上面,却没锁住。门一打开,他便连退了两步,脸色难看的避到一边。同时一挥手,让身边的人进去了。然后才回头,给司徒睿示意了一下。

司徒睿立刻对季颜道:“颜儿,你跟知绿晓蓝两人去隔壁院落安置。这个院子,暂时怕是不能住了。”

季颜只好跟知绿两人离开,至于屋里的情况,她虽没进去看,但听声音,也大概知道是处么回事。

死了的那个,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那个活着的,是个男人,还下被下了春药。那药性十分烈,大概因为他们回来的太晚,那人药性发作。此时便控制不住,正在解决……可里面只有他一个活人。所以,他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自己来,要么就只能对着那个死人……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十分龌糟。

之后,这个院子就再没消停过。不但院子封了,接着府衙里的人也来了。之后就人来人往,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没一刻消停。

季颜有之后并未对此表示任何关注、好奇。但实际上,她却从系统那里,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系统拥有数据采集的能力,采集范围跟它的等级,以及花费的能量有关。它是个小气的,从来舍不得花费能量,好吧,也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多余的能量。所以,目前采集的范围极其有限。可这客栈里发生的一切,却逃不过它的耳目。

这件事,说白了其实挺简单。目的,还是针对司徒家的兄弟。确切的说,是针对可能藏在他们身边的账本。

司徒睿之前安排的那两路人马,显然是被人拦了下来,也确定了他们那里根本没有账本。因此,现在重点就放在他们这边了。之前,这院子里就时有被人翻动的迹象。但下手还算是有节制,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可现在不知为何,突然就急了起来。

所以,才直接弄了个死人在院子里。一牵到命案,这事就不能轻了。封院,保持现场……主动权就到他们手里了。到时,他们哪怕是挖地三尺,也有借口了。

不过,就系统说,账本并不在他们这里。司徒兄弟的轻松不是装的,他们是真的一点不紧张。

有意思的是,那个被下了药的男人,却成了迷案。那人药性退去,人直接成了傻子。人么,据说曾是街边的乞丐,无亲无故,接触的人那就杂了,天天在街面上要饭,谁知道哪个是幕后黑手。事情到这里,便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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