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是个快乐的萝莉,她能随时随地睡着,譬如跟随出征的现在。反正小虎头她就是要和大雱一起,要跟随出征的。
相对来说王雱还真不放心她独自留在舒州城,于是也就带着她了。

至于毛驴已经叛变了,跟着魔王老爸进京了。王雱现在主要骑穆桂英。

王雱还小抱不动二丫,所以多数时候是马金偲和杨剑抱着她睡觉。

偶尔二丫会惊醒过来问道:“是不是错过喂鸡的时间了?”

偶尔,二丫还会惊醒过来问道:“大雱,你会不会觉得我忒没用处,整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穆桂英大婶则超喜欢这只萝莉,会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小孩子爱睡觉是正常的,能睡就睡吧,你长大了一定很聪明,不比你哥哥差。”

王雱明显觉得大婶在吹牛,夸奖也不是这样的好吧,二丫绝对不蠢,但她也不可能有我大雱猥琐的。

二丫最喜欢被夸奖了,每次大婶这么说她就超级高兴……

清早日出的时候。

在六安军行营附近,王小丫到底是孩子,看到一只小野兔在快乐的跳跃,所以她就很快乐的去追逐。

汗,当然是抓不到野兔的,然而运气真的是实力的一种。二丫很有运气。

只见那只兔子自己撞击在了一颗树桩之上晕了,然后二丫过去揪着耳朵就把小野兔拖回来了。

马金偲等几人正在测试战马习性,犹如骑士一般的在周围围着二丫跑圈,顺便护卫。

二丫便犹如得胜的女将军一般,把战利品兔子举起来,表示着自己的厉害之处。

“厉害了,我的小虎头将军,这么小就是打猎高手,将来可以领兵上阵。”

拍完马匹就把她捉走了,因为衙内吩咐不许跑远。

另外一边的高地上,小屁孩少年老成的样子背着手,以一副指点江山的情怀,在绝世高手穆桂英的陪同下,看着远方梯田里无数在干活的农家平民劳作。

不论是老人,汉子,妇女,还是孩子,都一起在精心照顾她们即将收成的稻田。

其实懂农业的王雱知道,这个时节的田没多少活计可以做。她们全家上阵在田里,只因为她们太在乎这些产出,这几乎决定了今年冬天她们的娃娃是过冬还是冻死。

父母忙于劳作,余下的那些小孩,背着奶娃弟弟或妹妹在田埂上玩耍,陪伴着父母。

这是江山如画。

但王雱不是画家。事实上在好的画家,对此只能画出类似清明上河图的传世作品来,却画不出这个如画江山暗处隐藏的那些凶险。

这枞阳镇的凶险,就是他们对军伍的惧怕。就是此番千丝万缕背后隐藏着的猫腻。

“杀贼即是为政者的良心!”

小屁孩戾气深重的自语,破坏了此情此景的如画风景,让穆桂英再次想起了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退兵、仍旧滞留在枞阳镇。

偏着脑袋想了想,穆桂英觉得,要是忽悠他那不足一米二的身段、以及平时的猥琐,这小家伙此时倒也有些魔王帅臣的风范。

“衙内仍旧不想息事宁人退兵是吗?”穆桂英眯起眼睛道。

王雱看着远方道:“舒州是我和我爹的地盘,我爹代表了我,为官一任不求造福一方,但把毒瘤留给下一任陈建明,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当官的任期一满拍拍屁股走了,什么问题都没解决,还留下了好名。”

到此,王雱指着远方梯田里劳作的那些人道:“那他们呢?留下青柳山的贼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坏人,把这些姐姐照顾着弟弟、父母劳作给官员提供富贵的良民置于何地?”

穆桂英回头看了一眼道:“你最担心的是二丫没法无忧无虑的捉野兔吧?”

王雱嘿嘿笑道:“你没必要管我想什么吧,只看我做的事是否符合梯田里那群给咱们提供富贵的人的利益就行。当兵的就得杀贼,拿了保护费就要讲义气,否则就是背信弃义!”

“行!”穆桂英大婶还真被他忽悠的有点热血的样子,一脚剁在地上道:“那咱们就继续进兵,只要你敢扛,我穆桂英就为你冲锋陷阵。”

王雱便抱着她的屁屁、把脑袋靠在三角区域说道:“只要你敢为我冲,天塌下来我老爹也会为你扛着,没事,我爹扛不住还有张方平和皇帝,这两家伙欠我人情。咱们此番就和这些肥羊……我的意思是和这些贼人势不两立,这是兵和贼的立场差异。”

“说多少次了,别抱着本将的屁股。”穆桂英很头疼的又揪着耳朵把他拉开。

“大婶你想多啦,我是个小孩子而已。”王雱咬着指头装萌。

穆桂英把他抱起来朝军营走的时候说道:“你人小鬼大,比二丫坏多了。”

……

有人去送信后,陈交虎方面的人也过来接应这批鸡蛋和牛了。

老陈这孙子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派来和王雱交接的人是个有着天鹅一般脖子的白皙美女,波涛汹涌的身段,扬言是陈交虎的孙女,叫陈颖。

这明显是根据王雱喜欢“逛窑子”的口碑,对王雱投其所好。

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孝心,加上颜值就是正义,王雱是愿意邀请此种女掌柜入帐详谈的,因为很明显陈交虎快退休了,将后来制霸淮西鸡蛋事业的后路,需要大雱和此美女继续走下去了。

穆桂英却不太信任太漂亮的女人,以长辈的心态把王雱抱去查水表,让马金偲负责和这女子交接。

听手下来报,马金偲挽留陈颖在这里过夜的时候被人家一拳打成熊猫眼了。

他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么样,没有王雱的风采和文采,也敢随便勾搭女掌柜就属于想多了……

王雱的确是个神童,能耐一直很大,人气一直很高,争议也从来不低。

但张方平觉得这远远不够,陈建明这厮因不作为心态,在此番淮西军事行动中,把王雱以“皇帝的神童名誉”委任了“随军见证”。

目下也获知了淮西军报的张方平正在苦笑。这些个老狐狸文人,他们的用词和语法真是逆天又销魂啊。穆桂英背黑锅张方平一点不关心,但是看起来,此番王雱被淮西军事行动套牢了。

他毕竟是个孩子,却参与了军事行动,名誉是“皇帝的神童”,张方平的门生,签枢密院事的儿子。

所以张方平真不关心青柳山那群流氓死活,老张只知道打赢了就是正义,但万一小屁孩此番不“神”了,出了问题,那么一干大佬的脸就都被抽肿了。

“狗日的陈建明,你小子千万被让老夫逮到。”张方平正在三司大堂之内喃喃自语。

突然,赵祯驾临了三司。

“官家来了。”张方平急忙起身。

“陛下,陛下,陛下……”除张方平之外的其余酱油党,则口称陛下跪了一地。

赵祯的奶爹目下不在,去帮帝姬催更去了。

于是没贴心人安慰的赵祯也显得不平静,烦恼的摆手道:“别碍眼,都退下。”

于是就全部跑空了,唯独留下了张方平。

张方平捻着胡须微笑道:“官家深夜不睡,看来也听闻了淮西军报?”

赵祯叹息一声点点头,拿出一份文报道:“司马光不让人省心,找这个找那个的,最后找包拯,所以包卿写了这份文书给朕。”

“这似乎不关开封府的事?”张方平道。

赵祯道:“包拯没说关开封府的事,他只说他想朕了,又见不到人,于是写封私信给朕,陈总管不在,其他人也就真的递来了。”顿了顿又道:“这个包拯,以及朕的那个神童,都不省心。”

“那请问官家,到底是谁更跳一些呢?”张方平神色古怪的问。

赵祯道:“张卿是想问,朕会不会叫停这次淮西军事行动吧?”

张方平老脸微红,岔开道:“官家明见。这个事朝廷还真不知道具体情况。司马光有他该担心的理由,但新上任舒州的陈建明也面临第一次重要决策。作为淮西的临时指挥官、陈建明会有他自己的判断。而王雱这个为我大宋屡建奇功的神童,不会随意做无意义的事。若有土匪当然要剿,当兵的不杀贼只吃粮那成什么事。官家您是不知道啊,这个天下到处是土匪。”

赵祯听朕的江山到处是土匪了,那么朕成什么了?于是不高兴的道:“张卿勿要危言耸听,天下它不存在如此多土匪,我大宋的戾气不能这么重,你这说法没有依据,其他人给朕的文报多不提及土匪,你倒是找个出处?”

张方平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臣在成1都府时候,三月一封文报陈述土匪状态,且大面积剿匪,那些文报现在还可以查询到。“

“……”赵祯才是被他挤兑的有些不来气。

但这却又是真的,当时赵祯也不想承认“朕的成1都府有土匪”,然而照样也被老张剿的遍地开花。许多人找老张的毛病也没找到,川中的民情和财税形势却总体上改善了。

于是现在就只有沉默了,原本倾向于叫停淮西军事行动的赵祯,却在张方平这里遭遇了软对抗了。于是很郁闷。

赵祯也不想去枢密院找梁适。那就是一个蠢货,只会讲风花雪月。至于陈执中,赵祯更是吃饱了撑着去问他,这次行动就是他家陈建明授权的,去问他的话,且不论他何种观点,一定会让他陈执中下不来台。

赵祯的性格还真不喜欢逼迫谁,否则把这些老夫子惹毛了,他们就会辞官逼宫,妈的若让老陈现在就溜走,将来谁来给朕签字背黑锅?

“张相公真的决定支持王雱他们行动?陈建明无担当,让王雱参与督军,这等于把朕都给绕进去了。朕没说他不神奇,但他毕竟是个孩子。若此小孩闯祸,朕都要跟着一起颜面扫地。”赵祯又问道。

张方平道:“官家想多了,王雱只是在旁见证、并不是领军。臣建议多看少动,这是淮西军政,在证明他们错了前,臣建议不要干涉。因为这真不是儿戏,而是淮西帅司根据实地形势所作出的一次执政部署。让他们放手做吧,事后朝廷以结果来论成败。”

“朕就知道你张相公是这个意见,罢了,这事……朕就当做不知道了。这封包拯的信你去回复。”

赵祯撂挑子的把信给张方平后离开了。估计又是不眠之夜,自登基以来,赵祯不记得失眠多少次了,总之天下很大,每过几日它总能有类似的事让人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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