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王安石还说“这对狄青有些不公平”。
于是王雱又和老爸摆事实讲道理:“政治并没有真正的对错。这么做只是不仗义,但也无错。爹爹,将来你会登入青云宰执天下,怀有这种心思最要不得。说白了皇帝对狄青有知遇之恩,狄青打赢战争报效皇帝是应该的。朝廷不欠他官位,皇帝欠他那就让皇帝封个开国公爵给他。身在高位而发挥不了作用,这不是他的错也是他的错。老爹您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心软,就是拿枢密院尊严,拿朝廷制度去做狄青的人情。”

于是王安石只能苦笑之下写信怂恿张方平了,不惜把岭南宣抚司“私分战争财富”的黑料报给张方平。是的王安石亲自去过前线,对那边的黑钱财富值当然心里有数。

张方平一听当然就恼火了,快马赶往岭南去教他们做人了。

所以这就是此番千丝万缕下形成的博弈结果,狄青会“感冒”,但他会活下来,不会成为风尖浪口了。

因劳架了张方平辛苦一趟去查“贪腐”,狄青升职是不可能了,同时还会被老包弹劾下,辞去枢密副使,那么欧阳修他们也不是坏人,基本就会消停了。

至于对狄青公不公平,王雱关心个蛋。

说白了王雱这么猥琐的人,对待狄青也犹如那些诉棍对待侬智高一样,会把这当做是考验。若他真如别人描述的那样低调忠勇,国家暂时需要他安分,他能安分的话,就能有大用。

若这家伙如侬智高一样能伸却不能屈,自暴自弃甚至乱来。其实魔鬼雱会很庆幸提前排除一个立场不坚定的队友。大宋缺少的是合理政治,并不是没有某个将令地球就不转。

整个国家的安全寄托在一个名将身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极端不安全”。

这就是王雱的心思,当然除了毛驴小宝外,没人知道他有这么猥琐。

更加猥琐的在于包拯他也死定了,他的政治护甲快要破了。

因为他除了正在收集庞太师的黑料外,在陈署最艰难的时候去对陈署补刀,险些气死陈署。这些事加起来,赵祯一定对包拯不满意了。只是说赵祯脾气好,老包他只是不近人情却没有错误,于是暂时不想说他。

结果现在张方平定性了狄青“私分战争财富”,但张方平不会真的公开。所以这个料一定会让老包看不下去,又跳出来对狄青补刀。

狄青能出阵,皇帝摆明了是喜欢狄青的,加之狄青打赢了皇帝更高兴。然而老包却会跳出来又给皇帝喜欢的人一“刀”。所谓的人品就是一点一点败光的,包拯这么屡教不改的撸皇帝逆鳞,最终是佛都会火的。那就是一个整倒老包的契机了。

嘿嘿,你们这些大佬不倒了,我魔王老爹拜相还要十多年,熬成阿香婆了。大老王是宰相,那么我小算雱就是宰相儿子了,那才叫少爷天下。

那时说起“我爸是李刚”来才有底气。后世那个李刚的儿子也不嫌寒碜,其实他爸在后世的地位,比现在大宋的老王低的不是两级那么少。也没见小算雱整天乱喊不是。

有些事你做就行,却不能喊。而有些事又要反过来,不能做但可以喊。譬如狄青当初不装逼去上任枢密副使,而是和杨文广一样整天胡说八道,那么他不但不会有事,连文彦博欧阳修他们都会挺他的,只要不参与政治,富贵安稳绝对没问题。

可惜他要响应皇帝去上任。这在猥琐的王雱看来就是装逼,什么圣命难为?皇帝让他洗去脸上刺印、不要刺激大家神经,他狄青不从。哦,给他枢密副使他就不敢不从了?

所以一定程度上欧阳修没说错,说小人当然严重了些,但狄青这真是矫情了。想做官就想做官,这不是什么坏事,个个都想。他狄青却扯什么圣命难为为国效力。欧阳修他们信他才有鬼。

当然矫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算一种性格而已。结果狄青越来越装逼,一边坐在高调的枢密副使职位上,一边装低调,对谁都退让。

于是张方平都非常反感他了。张方平真认为狄青在败坏吏治,损耗朝廷公信力。因为持续下去,容易让朝廷说话再也没人听。政令不出中堂就是这样形成的。

所以狄青政治真的不及格,有必要怂恿老张去教一下他怎么做官。张方平就是个很会做官的人,听人说老张的德行是:无时无刻不在显摆他的官威。

这很正常,作为相爷之一他当然要有威望,否则怎么做事。

传言当时在岭南,张方平是认真的,亲口挤兑狄青:官做到你这个地步,你不觉得窝囊,我老张都替你害臊,那些个七品小官要敢和我抢道,看我不把他们关猪圈里学驴叫。

张方平真会这么收拾人。然而狄青做不到,所以狄青就管不好枢密事,上任了管不好,就是对国朝和皇帝的不负责……

今个王雱还在梦里YY,却被吊起来了。

吊在院子里的晃荡晃荡去的,毛驴小宝,王小丫,以及老廖正在旁边围观。

老廖耸耸肩表示:把你吊起来这不关我的事,是老爷吩咐的。原因是他发现了你的勾当。

王雱的勾当就是被王安石警告后,继续把九成的鸡苗产能供应给鸡蛋帮。因为老陈为了明年大干一场也是拼了,在暗下继续哄抬鸡苗价格,加钱提鸡,让王雱受不住金钱诱惑。

于是小算雱就非常猥琐的,继续压低供应给散户的份额。

于是就这么被吊着了。老陈是否也被请去喝茶了王雱并不关心,不过估计没有。因为有司马圣人把关,人家老陈又没违反大宋律,大魔王就是要和谐老陈也做不到。至于我大雱么就惨了,儿子只撸自家的,老子管教儿子司马圣人是不会干涉的。

说起来都是泪,王雱并没有减少对散户供应的绝对值,而且还是平价。

王雱只是在压低供应散户的比例,这源于业务正在熟练,设备在改进,种鸡的营养配方在修正,所以出壳率一直在高位数增长。

同样多的种鸡,出壳率高了,小鸡当然就多了。然后老陈一直丧心病狂的加价提鸡,大雱就和魔王老爸玩文字游戏了,增加供应散户的绝对值却降低比例,于是此番就被吊起来了。

老奶奶和老妈只能在远处担心的看着,不敢过来,因为王安石说你们要是敢过去安抚,我倒是拿你们没办法,却加重对那小子的处罚。

所以现在只有王小丫照顾哥哥了。

她渺小的身体抬着一个罐子,罐子里是王雱爱吃的鸡蛋小米粥,皆因身高不够,二丫骑在毛驴背脊上,用勺子喂王雱喝粥。

绳子是活动的,风一吹王雱会打转,吃了一口后就会转个方向。

汗,伸手把王雱的方向转过来不就得了,然而小宝转个方向又去“找”王雱正面。

风又吹,王雱又转正了。于是小宝又来找。

“唵呜。”老也找不到王雱正面,毛驴发表意见了。

“靠,你自己笨还敢责怪我漂浮不定?”这下王雱借助随风飘荡的惯性,双腿一起踢在驴头上。

然后毛驴小宝驮着二丫和王雱的早餐一起就跑了。

“大雱还没有吃饱呢,旺家不许调皮。”二丫急忙叫喊。

毛驴小宝却不听,真的不回来了。

目测此番要饿肚子了,以二丫的智慧,她抬着罐子拿着勺,无法从小宝背脊上下来。会一直就那样抬着。

“这头驴和逃兵无异,将来还指望它驮我上战场为国征战?”王雱说道,“咱老王家不能出现这么不长进的东西,建议把它烧驴了。”

老廖嘿嘿笑道:“除非你想在这里吊整个冬天,否则我建议你别打驴的主意。咱家相公和它的际遇你理解不了。”

“然而军队的血统问题,关乎将来我大宋国运,作为一头战斗驴必须立场坚定,轰轰烈烈的随着大宋旗帜飘扬。”王雱又开始胡扯了。

老廖摇头道:“它不是战斗驴,和你一样是个孩子,并且它没你可恶。”

王雱终于消停了,却在心理想,妈的老陈竟敢用金钱诱惑我失足,过后你要是不给小爷点经济补偿,我就把你也这样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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