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该等候多时了,身上的衣衫的落雪打湿,肩膀上还结着一层冰霜,那人佝偻着背,捂着嘴连连咳嗽, 仿佛一根随时都会被折断的枯枝,那般脆弱。
萧予安几步走上前,声音因为惊讶而断断续续:“赵公公,你为何......为何......还没走。”

“皇上啊。”赵公公的声音沧桑沙哑:“皇上都没走,老奴怎么可能走昵?”

萧予安一瞬动容,连忙让赵公公快进寝宫。

赵公公瞧见萧予安身上的衣裳穿得乱,连忙替他将衣裳整好,皇上衣裳的穿着繁缛,赵公公低着头,像平时 那般尽心,仿佛今日只是平常。

“赵公公......你会怪我吗?怪我当初没听你的话吗? ”萧予安深吸一口气问。

“皇上,老奴老了,太老了,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让皇上如此牵挂了。”赵公公说道。

萧予安如鲠在喉,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上,等等您,真的要......”赵公公话没说完,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声声仿佛从胸膛中发出般沉闷。

萧予安连忙伸手给他拍背,赵公公惶恐不已,连忙制止。

萧予安无奈收回手,轻声道:“要的,只愿南燕国敌兵毋伤我城中百姓,赵公公,你还是走吧,这里真的留不 得了。”

赵公公的背突然更佝偻了,他像绵绵细雨中燃尽的火堆,只剩一些不可复燃的余灰,他颤颤巍巍地说:“皇 上,让老奴再给皇上束一次发吧,像皇上小时候那样。”

萧予安点点头,随手拉过一把木椅坐下,凌乱的寝宫,赵公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根灰色的发带,他仔细地将 萧予安的头发束好,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般长吁一口气,赵公公俯身跪拜下来,而后转身走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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