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熙熙攘攘的街市,京城,总是繁华三千。
李琎上朝回来,让仆从先行回了府,自己一人慢悠悠地走在了街市上。

白皙俊秀,姿容研美,惹得不少少女含情,李琎却是毫不在意,只可叹眼比天高,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忽然,李琎停了步伐,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好酒!”

说着,便四处张望了一下,径直进了一家酒楼,未来得及审视的牌匾上写着的字——蜃楼。

进了酒楼,气味便有些杂了,李琎心中感叹,酒都是好酒,可惜不是自己要寻的那种,没有理会上前的小二,反而径自上了二楼,小二见状,急忙跑上前拦住李琎:“客官,楼上已被包下,不得客人同意,您可不能上去呀。”

李琎这才注意到那小二,生得平平无奇,却自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心中不免赞叹,这酒楼倒是不错,连个小二亦有不同寻常之处。

“哦,那烦请小二哥上去替我说一句,就说在下闻得酒香,不请自来,想与之把酒言欢,结为君子之交,还望其不要嫌弃。”

“哦~那您等着,我去去就来。”

李琎便在原地等候,这才打量起整间酒楼,装饰朴素不失大方,典雅中透着市井生活之气息,各种特征糅合却又不显得突兀,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对这酒楼的老板也起了结交之心。

不一会儿,小二便返了回来,对着李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客官,楼上的客人请您一叙。”

李琎对他点点头,便上了楼,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许多年之后,当他再次想起这日际遇之时,方才发现,原来当时,那小二看着自己的眼神竟是——幸灾乐祸,是啊,遇到那样一个人,究竟是福是祸。

进了门,李琎便被那身耀眼的白晃了心神,却听得那人带着调笑的话语说道:“这位公子到底是来喝酒的,还是来盯着人家的呢?”

李琎自觉失礼,连忙作揖道:“在下失礼了,望姑娘莫怪。”

“无妨,公子且坐,公子既能闻着酒香而来必是懂酒之人,泠潇自是不会怪罪公子一时失礼,只希望公子切莫再盯着人家看的出神了。”

李琎也是被泠潇说的好笑,却是更加庆幸自己能够遇见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姑娘莫笑了,只是不知姑娘能否赐在下一杯美酒呢?”

泠潇笑笑,替他到了杯酒:“好酒自是给懂酒之人的,我又岂会吝啬?”

李琎细品一口,立刻赞道:“果然好酒!不知姑娘能否告知此酒之名,我怎从未喝过?”

“你自是未曾喝过,这是我自家酿的酒,秘方不传外人,我取名醉仙。”泠潇把玩着酒杯,回答道。

“醉仙,醉仙,果然好名字,酒醉一场便成仙呀,哈哈哈。”李琎说着,再次替自己斟满酒,一口饮尽。

李琎一向对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却不成想那日醉得一塌糊涂,连怎么回的府邸都忘记了,只是醒来之时家中仆人告知有人送了一坛酒到府上,说是赠与爱酒之人。

多年之后,回忆起那醉仙的味道,仍是难以忘怀,还有那白衣女子,恍若谪仙,犹记得那日饮得兴起,那女子吹萧一首,竟是引人落泪,自己自认精通音律,却未曾将乐曲奏得如此直入人心。

一直想着再见那女子,却苦寻不见,直至已然年老,恍然间似见街角一袭白衣,风华似仙,未曾改变,然忽又不见。回府时,又是一坛醉仙,方知,那就是她,却避而不见,当饮完那坛酒,突然明悟,有些人,终究还是不见的好,不见,亦是知己,萍水相逢,便记得彼此的好,太了解,反而心生芥蒂。

李琎,唐汝阳王,喜好音乐,姿容妍美,为唐代王室中第一美男,性嗜酒,自称酿部尚书,饮中八仙之一,诗曰: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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