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正好来上菜听到他们所言,欲言又止。
见小二似乎有话要说,冷如霜急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小二僵硬的转过身子,面对冷如霜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官爷有何事?”

“本地是不是有什么以兽牙为信物的帮派或者是组织?”

那小二摇了摇头:“帮派或组织不曾听闻,倒是……”

“倒是什么?”冷如霜直起身体看着对面的小二。

“倒是有一队亡魂,常于傍晚出行,腰佩狼牙,惩戒奸人,我们这里都称他们为十一铁狼。”

那小二声情并茂,颇具说书先生的风采,冷如霜感觉有趣儿便让他细细说来。

小二说这十一铁狼原本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但因头领曾是一名大将,所以这伙土匪并不打家劫舍,反而劫富济贫颇具侠士风采。

但好景不长,这头领被山中奸人所害,去那山中禁地寻找草药,一队十一人无人生还。但不成想几日之后那奸人上位,打算对赣州城内进行洗劫的时候竟然神秘死亡了……

后来凡是有想对百姓不利之人都会离奇死亡,直到有一天傍晚有一个叫花子在城南看到了身着黑衣,腰佩狼牙的十一名黑衣人,十一铁狼的故事这才慢慢在民间兴起。

有人说这是当年十一铁狼的亡灵现身,对不忠不义之人的惩戒,此事一时之间在赣州城内炸了锅,关于这十一铁狼惩恶扬善的故事也就不胫而走,一直流传了二十来年。

前几年还偶然会有人见到这十一铁狼的风采,但是最近这些日子倒是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冷如霜觉得这等传说十分有趣儿,便令那小二回忆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十一铁狼就不出现了的,小二想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似乎就是从宋提刑来了之后吧,草民就没有再次听人说起这十一铁狼了。”

冷如霜微微颔首,看来宋慈的大名还是很有分量的,若此事真的跟听上去充满传奇色彩的十一铁狼有关,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宋慈应该如何接招!

回到府上,宋慈命贾家下人将尸体安顿好之后就让他们离开了,宋慈将门关好,让阿实去准备一根长烛,白醋,一些纸钱一个碗来。

阿实不懂宋慈这是何意,难道不是应该准备验尸刀具吗?但他也并未多问,便匆匆下去准备。

宋慈看着灼烈的太阳,又看了看贾员外的尸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命人在房间里放了很多盛满了水的水桶和木盆降温,希望能够在阿实准备好东西回来之前保住贾员外身上的证据。

很快阿实就带着东西回来了,宋慈将贾员外的上衣剥下,用火折子把长烛点燃,在碗中倒了白醋,用纸钱沾着白醋点燃,最后将燃烧的纸钱一张张的拍在贾员外身上。

这纸钱燃烧之后很烫,几下之后宋慈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些水泡,阿实心疼宋慈提出要帮忙,但是却被宋慈给拒绝掉了。

等那纸钱已经贴满了贾员外前身之后,宋慈用蜡油将贾员外的身体密封,等那蜡油干了之后再用同样的方法将贾员外的后背也拍满了纸钱用蜡油封住。

阿实问宋慈这是何故?

宋慈跟阿实解释,他昨夜处理赵公子身上的时候,发现赵公子身上除了因为失血过多的淤青之外并未有其他的伤口。但是今日这贾员外身上除了因为失血出现的淤青外,还有一些地方发软,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

宋慈自幼与父亲学医,除了一些基础的医术之外,对于苗疆蛊术也是略知一二,这贾员外身上的味道并不是体臭而是一种蛊虫排泄物的味道。

在苗疆有一种蛊名为烂魂蛊,这是一种慢性的蛊,在初期的情况只是嗜睡,但是随着服药之后,身体之中的蛊虫代谢便会加快产生有毒的排泄物最终中蛊之人全身溃烂而死。

由于死者大多死状奇惨无比,像是灵魂被从身体之中剥离,所以也得了这么一个烂魂蛊的名字。

起初宋慈并不确定,但是当闻到那杯中茶水的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正是与烂魂蛊一起作用的药物。

虽说现在贾员外也是同那赵公子一样是因毒血藤的毒而死,但是这蛊毒之事也不能不管。

宋慈所用此法目的是为了逼那蛊虫现身,虽说着这蛊虫藏在体内,但是也要进行呼吸,醋混着纸钱燃烧的味道是这些蛊虫最讨厌的味道,宋慈先用这等方法将蛊虫逼入贾员外身体深处,然后用蜡油封尸,让这蛊虫没了空气,它受不住自然会闷死在出来的路上。而这蛊虫之内定有施蛊之人的血液,到时候他可以通过蛊虫寻找到给贾员外下蛊之人。

阿实在一旁听着宋慈所言,感觉不可思议,但是又倍感神奇。

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宋慈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蜡油,感觉差不多了,便将蜡油用指甲划了一个口子,将蜡油撕下,只见那蜡油之下竟然藏着一些细密的小虫子。

阿实感觉腹中一阵翻腾,好在并未吃午饭,否这怕是这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宋慈将那虫子用刀片轻轻刮下放在盛有白醋的碗中,那些虫子入了碗即化,逐渐的那碗中只剩下了一片血色。

“老爷!”门外传来家丁的声音,宋慈头也没有抬忙着处理手中的蛊虫:“何事?”

“门外有人来见,说是十里坡村民刘石。”

宋慈一惊,莫非那山谷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让他进来!”宋慈挥挥手。

家丁应了一声便退下,很快刘石就站在了门口:“宋大人。”

宋慈放下手中的活儿随意擦了一下手就走出了门外,刘石正站在门口候着。

“出了何事?”

“回禀大人,那山中峡谷又流血了。”说着刘石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这是草民擅自从那石头上取下的血液。”

宋慈接过血液微微皱起了眉头:“可还是上次那块玉石?”

“不,是另外一块,之前那块不晓得被谁带走了。”

带走了?这块被人血侵染的石头年莫非有什么玄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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