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垂下了头,身子颤了又颤,“烟姐姐,我……”
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定力不够,明茴芸慌了,乱了。

或者,换个人她也不会这样慌这样乱吧。

只是面对阮烟罗,她实在是做不到再置身事外了。

如果没有阮烟罗,她连这燕城都来不了。

如果没有阮烟罗,燕君离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但现在,燕君离哪怕还是可能没有爱上她,但对她,至少是关心的爱护的,当成小妻子一样的宠着的。

让她感受到的一直都是满满的幸福的味道。

孩子揪心了。

也难过了。

又或者,此时也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要怎么说明一切吧。

是的,哪怕阮烟罗还没有指出是明茴芸陷害了她,明茄芸也是紧张了。

毕竟,进过阮烟罗马车的,只有她明茴芸一个。

所以,是谁做的,阮烟罗心知肚明。

阮烟罗一看明茴芸这样的反应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了。

明茴芸那么的想要嫁给君离,也是那么的想要得到许雪婉对她的认可。

毕竟,说白了许雪婉和明茴芸就是婆婆与媳妇的关系。

两个人中间的纽带是燕君离,有了这个纽带,明茴芸自然想要处好与许雪婉之间的关系。

那么,许雪婉让明茴芸做什么,这孩子一定是不遗余力的,能做的一定去做。

还会尽力的完成。

反正是阮烟罗,与明茴芸之前只剩下了从前的交情。

比起与许雪婉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越来越淡。

轻轻的一笑,阮烟罗起身,走向那两个之前要押她去宗人府的嬷嬷,“带我去宗人府。”

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那就是自己活该,活该进宗人府。

这样也好,进去了也能清醒一下。

至少,以后不管是对谁,都会多一分警惕了。

她是警惕了燕君非,警惕了顾水凝,却唯独没有想过要警惕明茴芸。

才八岁的孩子,她从来没想到过要警惕这孩子。

却也就是这孩子,差一点害死她。

如果她没有一掌打死那匹马,如果马车直接撞到了许皇后的马车,只怕她现在就不是去宗人府了,而是直接被送去死牢了。

刺杀皇后娘娘的罪名,哪怕她是燕寒墨的王妃,也没有办法洗脱死罪的。

此时的阮烟罗倒是庆幸了。

是的,哪怕是去宗人府也是庆幸的。

至少,她还能活着。

这样才能希望见到小锦和小瑟。

还有燕寒墨,他也一定要活着。

他们,总能见面的。

至于宗人府里面,就算是许雪婉派了人要弄死她又如何,那里面也有她的人。

宫里宫外,不止许雪婉到处安插了眼线,她也有。

端看谁的能力和本事更大,谁就能活得长久。

她还年轻,就算是在里面呆个十年八年的,出来了也不老。

十年才三十岁,正是人生的而立之年。

而到那时候,许雪婉才是真的老了。

老的就算是再有谋略,也比不上她的精气神了。

只是有些恨。

恨这个世界的无情。

她实在是放不下小锦和小瑟。

她爱他们。

周遭,没有人说话。

只要是明眼人,全都能看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就凭明茴芸那样的反应就能猜到,那包针,应该是明茴芸放在阮烟罗的马车上的。

可是阮烟罗居然一点也不辩解了。

比起之前的凌厉,此时此刻就象是突然间泄了气一样,就连求生的渴望都没有了。

就那么的任命的去宗人府了。

“烟姐姐,你别走,你别走。”明茴芸吓坏了,抬腿就要去追阮烟罗,就要拉回阮烟罗。

是她不好,真的是她不好。

皇后娘娘只说是一包普普通通的针,放在阮烟罗的车上也不过是要她吃吃苦头罢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可是宗人府她却是听说过的。

来燕城也有些日子了,她早就听说了,但凡是皇族的人犯了罪的都要被押去宗人府。

据说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家的人对皇家的,绝对是更往死里整。

只要是进去了,就不会再有活路的。

“站住。”许雪宛一声厉喝,直接叫住了明茴芸。

小姑娘身子一颤,惊得簌簌发抖。怪不得临进京前,娘亲拉住了她的手说,皇家的家门不好进,进了皇家的家门,哪怕是做正妃,也免不了皇族间的倾轧,免不了你死我活的争斗,她还想她只要乖乖的做

好燕君离的王妃就好,绝对不参加皇宫里面的那些个明争暗斗。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参与就不用参与的。

许雪婉找上她,身为她未来的母后,她如何不答应许雪婉。

小姑娘流泪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无助的站在那里,周遭的人哪个都比她大,却没有一个上前来安慰她的。

果然,这皇宫里就是一个不讲情义的地方。

就算是未来的太子妃,也做过了加害许皇后的事情呢。

这些,她刚刚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小姑娘有些动摇了,她想要逃,逃离这个皇宫,从此远离皇族的人。

可是一想到燕君离,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终是,放不下也舍不下燕君离。

她之所以听许雪婉的话,也全都是因为许雪婉是燕君离的母后。

而许雪婉,就是吃定了她和阮烟罗的亲近吧。

吃定了阮烟罗会对她不设防,所以,才会事先给她下了旨意。

而她,就成了夹在阮烟罗和许雪婉中间的一块砧板上的肉,怎么做都不对,只能任由许雪婉宰割,任由阮烟罗误会。“芸过,过来到母后这里,母后知道你是心疼她,可是你也该学会识人辩人了,她居然要杀了母后,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伤心,不值得你难过,懂吗?”许雪婉低声的呵斥

明茴芸。

一字一字,仿佛是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小姑娘越听越觉得寒心。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烟姐姐做的,她没有做,是芸儿不好,都是芸儿不好。”明茴芸“扑通”跪下,语无伦次的说着。她不敢说出是许雪婉让她放的针,可她也舍不得阮烟罗就这样的去了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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