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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斜阳高照,小巷里满是满是清凉的风。韦如夏踩着青石板, 和骆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你回去以后出去玩儿吗?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骆瑭跟在她身后, 问道:“不出去,怎么了?”

“我怕有不会做的题, 想问你怕你没时间。”韦如夏跳得有些轻喘,她回过头,脸也有些红。

骆瑭凝神看她,浅声回道:“有时间,到时候直接给我发视频。”

韦如夏不是第一次让骆瑭给她讲题, 两人就算在家的时候,不想出门也会直接视频联系。视频比图片和语音,更能快速地将问题和回答反馈给对方。

骆瑭的回答让韦如夏一笑,她回过头去继续踩着青石板前进,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什么时间都可以吗?”

她之所以问这句,是怕骆瑭自己的假期有什么安排。骆瑭其实是个很自律的人,晨跑看书做作业都有规划。

“洗澡的时间不行。”骆瑭回答了一句。

韦如夏脚下一滑,差点失去平衡, 后面少年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将她扶稳了。

刚刚那一下, 骆瑭扶得不轻不重的, 胳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力道,韦如夏摸了摸被抓住的地方,笑着说:“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洗澡。”

送走骆瑭后,韦如夏回了奶奶家。家里李夙和已经起床了,看她回来,问道:“骆瑭上车了?”

“嗯。”韦如夏应了一声,看着李夙和身边的水桶和小铁锄,另外还有一个用竹条编的小竹篮。李夙和很喜欢做手工,这个小竹篮是她自己编的。

在去韦子善家前,韦如夏和奶奶在一起住了两个月,知道她这下是要去菜园了。

现在已经四点了,太阳一点也不毒,偶有凉风吹过,天气正好。

“还是再躺一会儿吧。”韦如夏还是有点担心,“菜园明天去也行。”

李夙和身体已经没有大恙了,她挥了挥手,说道:“这几天都没下雨,菜园里水没浇,草没有锄。我在家闲了几天,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看她脸色没那么难看了,韦如夏也没再坚持,弯腰拿着小竹篮,将小铁锄放进竹篮里,拎着水桶和李夙和一起去了菜园。

李夙和的菜园在昨天她和骆瑭去逛的那条小溪流边,两边山林旁,有一片空地,被镇上的人开垦出来当做菜园,几乎每家都分了一小块,从上面看过去,像是被切割出来的绿色方块。

以前住在奶奶家的时候,韦如夏也经常来这里陪她摆弄菜园。菜园里种了各色蔬菜,还搭了两行架子,一行是黄瓜藤,一行是芸豆藤。

李夙和对待任何事情都格外细致,菜园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当看到土豆苗跟前的杂草后,“哦哟”一声后,就蹲下清理了起来。

“我去打水。”韦如夏拎着水桶,去了小溪边。

小溪距离菜园不远,韦如夏打了水后,拎着水桶回去了。刚一回去,就听到了奶奶在唱歌。韦如夏一笑,将水倒入菜地里,泠泠水声像是在给奶奶打着拍子。

李夙和注意到,回头笑着看她,韦如夏拎着水桶,合着她一起唱了起来。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静静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把你纯真无斜的笑容给我吧……”

初秋午后,天落斜阳,葱翠的长林旁边,青绿的小菜园旁,少女清甜的声音与老人苍老知性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格外好听。

一曲歌唱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李夙和抬眼,迎着斜阳看着韦如夏,老人脸上的皱纹带着阴影,让她看着愈发慈祥。

“这首歌很老了,是你妈妈教给你的么?”

“嗯。”韦如夏拿着水桶浇着水,清凉的水滴溅在腿上,她说:“但我妈妈最喜欢朴树。”

记得她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一首歌,就是妈妈给她放的《白桦林》。她不懂里面的爱情和悲戚,就是单纯觉得安静又好听罢了。

手上的小铁锄一下锄掉了地里的杂草,李夙和动作未停,她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有意,问了一句。

“想妈妈吗?”

韦如夏倒着水桶的手一顿。

她抬头看了一眼李夙和,末了朝着他笑了笑,道:“还会想。但没事儿,我有奶奶陪着我。”

喉间涌上一层痛痒,李夙和想咳嗽,但是忍住了。她看着韦如夏细心地浇灌着菜园,看着她修长的四肢和还显稚嫩的脸。她低头锄草,轻轻地长叹一声。

“好想陪着你长大。”

长辈和晚辈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年龄差,尤其孙女和奶奶之间还隔了辈。这样的年龄差,十分平常地存在于每一对祖孙之间。

韦如夏看着桶里的水源源不绝地浇灌进黄色的土地,她刚刚充盈的心,像是又被上帝给掏走了。

国庆外出哪儿哪儿都拥堵,骆瑭家很少在节假日外出游玩。杨舒汝翻译完今天的工作后,去餐厅端来了家里钟点工临走前切好的凤梨去了客厅。

他们家的装修风格偏古朴,像是民国时期的装修。这套别墅是以前骆瑭的外公外婆住的地方,他的外公外婆都是翻译,后来有次去国外出差,飞机出事双双身亡。骆瑭的父亲骆清谷为了安抚杨舒汝,在骆瑭很小的时候就离开骆家大宅举家搬来了这里,甚至连家里的装修都没有变过。

骆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拿着手机在看NBA球赛重播。

“屏幕这么小,看着不会不舒服吗?”杨舒汝将凤梨放下,拿了一块递给骆瑭后问了一句。

骆瑭没有接,淡淡地看着比赛说道:“没事。”

将递给骆瑭的凤梨放进自己嘴里,甜滋滋的凤梨味唤醒了味蕾,杨舒汝坐在儿子身边,说道:“你回来手机就没放下过,怎么,在等谁的消息啊?”

骆瑭不是个喜欢玩儿手机的孩子,往日放假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在看漫画书。

这个问题,骆瑭并没有回答。而杨舒汝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伸出手指,小小地戳了戳儿子的肩膀,问道:“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身边的儿子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他抬眸看向了她,眼神平静。

杨舒汝被他看得一愣,随后又拿了一块凤梨,道:“我开玩笑的,不过谈了也没关系,妈妈不是那种古板的人……”

手机的震动连带着胸腔内的心脏也震动了起来,骆瑭站起身,速度快到杨舒汝没看到他耳边的红晕。

“我回房间了。”骆瑭说完,起身上了楼。

他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步伐上了楼,进门后,骆瑭快步走到书桌前,将课本拿了出来。最后,才点了屏幕上的接受。

乡下信号不太好,屏幕先花了一下,少女凑近镜头的脸颊才露了出来。她靠的有点近,脸型却依然好看。

韦如夏面前堆放着一堆试卷和课本,凌乱得像是她没有扎起来的碎发。骆瑭一接通,韦如夏就笑了起来,眼角弯弯,干净又漂亮。

“怎么才接?”韦如夏问了一句,问完后,看着屏幕后的少年,眉头轻轻一皱,道:“洗澡了?”

骆瑭虽然穿着衣服,但白皙的脸颊和耳根有些许的粉色,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能看得出韦如夏说的话是打趣,骆瑭看着她,眼睛像是能盯穿屏幕,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月季香。

“嗯。”骆瑭浅声应了一声,看着她面前的数学课本,将自己的试卷打开,问道:“哪道题?”

手机放置在书架上,屏幕内的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压着崭新的试卷,他还没有做,但他已经准备好给她讲了。

韦如夏看着看着,想起了今天奶奶说的话。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骆瑭心想。

他是她的朋友,那他们会互相陪着对方长大吧?

“不会,她心大,吃了东西看了电影,睡一觉就好了。上小学那会儿就这样,被我揪了头发大哭,一块糖就哄好了。”韩竣松十分笃定地说。

他一说完,韦如夏就抬头看了过来。韩竣松察觉到韦如夏的视线,有些不可置信道:“哇,肉肉没跟你说我小时候跟她是邻居啊?我们俩小学做了三年同班同学呢,后来我家搬来市区,就没怎么再和她联系了。”

这个胡吟吟还真没和她说过,平时胡吟吟和她只要谈起韩竣松,不是吐槽他臭美,就是吐槽他见了美女就挪不动腿。

韩竣松倒也没真埋怨胡吟吟不认他这个“邻居”,他想起今天在星巴克听到许贤说胡吟吟的那一大段,心脏还气得火辣辣的给胡吟吟鸣不平。

“胡吟吟小时候长得挺好看的,圆脸大眼睛小梨涡。她三年级出过一次车祸,做完手术后吃得药里有激素,这才胖起来的。”

说到这里,韩竣松难免有些唏嘘。

“现在也挺好看的。”韦如夏说道。

韩竣松一乐,笑道:“你这滤镜也太厚了。”

小时候胖乎乎的还挺可爱的,长大了还胖就不符合大众审美了。

韦如夏笑了笑,没有反驳韩竣松的话,其实她真的觉得胡吟吟挺可爱的,也有可能男生跟女生看待人的角度不一样吧。

和韩竣松分别后,韦如夏和骆瑭去了地铁站。十点多的地铁站十分冷清,整节车厢就只有她和骆瑭两个人。

刚上地铁,骆瑭双手抱臂,头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韦如夏看着后退的广告牌,又想起了韩竣松说过的话。

怪不得她觉得韩竣松和胡吟吟之间总有种特殊的亲密感,原来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不管是谁,往往都和邻居家的同龄人做成朋友。就算以后分开,在心里也会给一起成长的小伙伴留有位置。

韦如夏回头看了一眼骆瑭,没人的地铁里,灯光格外的白,和骆瑭的皮肤融合在一切,让他的五官都看不真切了。

在韦如夏回头观察骆瑭的时候,骆瑭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眼,乌黑的双眸点亮了整张脸,他回头对上韦如夏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眼前的骆瑭,让韦如夏想到一个成语——点睛之笔。

他的其他地方虽然也长得好看,但这双眼睛才是他的本体,清冷的深邃的深不见底的。

韦如夏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后道:“韩竣松和胡吟吟他们也是邻居,就算后来分开好久不见,但心里还把对方当成最好的朋友。以后我们分开了,是不是也这样?”

骆瑭双眸黑亮,看着少女弯起的眼角,他问:“你要走?”

“不是我要走。”韦如夏听出骆瑭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将身体往车门口的扶手上一靠,和骆瑭解释道:“我们长大了肯定要分开的,比如不一定会上一样的大学,也不一定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还有以后……”

“我会一直在这里。”

韦如夏没有说完,骆瑭开口终结了这个话题。

被打断说话,韦如夏看了一眼骆瑭。炽烈的日光灯下,他皮肤泛着冷白光,眼睛漆黑如墨。

他的话像是有另外一层意思,但韦如夏没有咂摸出来。既然骆瑭不愿意讨论,她也就没继续说下去,笑了笑后调侃道。

“你还挺专情的。”

地铁到站,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地铁,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杨阿姨应该担心骆瑭了。韦如夏出了地铁口脚步不自觉加快,但身后的骆瑭却叫住了她。

“去吃点东西。”

韦如夏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骆瑭,肚子里的两份爆米花已经消化,她肚子在叫。韦如夏看着他,说道:“还是回家吧,杨阿姨该担心了。”

“我给她发过短信了。”骆瑭看着韦如夏,语气平静,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妈也和韦叔叔打过招呼了。”

骆瑭处理事情真是滴水不漏,韦如夏看着路灯下的少年,原本飘荡着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给攥住了。

她没再拒绝,走到骆瑭身边,说:“那走吧,我挺饿了。”

韦如夏吃了一份汉堡套餐后,和骆瑭一起回到了小区。两家都有灯光从玻璃窗透出,骆瑭家的指纹锁一响,里面传来了阿芒的叫声,还有杨舒汝的声音。

“回来了?如夏呢?”

“杨阿姨。”韦如夏叫了一声,确定骆瑭确实是去陪她了。

杨舒汝听到韦如夏的声音,出来看了她一眼,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裙,肩上披着一条披肩。夜色下,女人知性柔美。

“哎。”杨舒汝温柔地应了一声后,和韦如夏道:“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晚安啊。”

杨舒汝说完后,看着韦如夏进了家门,自己也才进了房间。

韦如夏站在只开了夜灯的客厅,听到隔壁传来的关门声,抬眼看了看二楼韦子善卧室的方向。

看了一眼,韦如夏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在看什么呢?这又不是在冬镇和母亲一起住的时候。

韦如夏一笑,低头换好鞋子回了自己的卧室。

昨天回来得有些晚,骆瑭没有和往常一样六点醒来。他是被杨舒汝的敲门声叫醒的。

就算是刚睡醒,骆瑭也没有那种睡眼惺忪的样子,杨舒汝看着儿子,将手机递给他,神神秘秘地说道:“有人找你。”

骆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解码了来电人的身份。

“李奶奶。”

听到骆瑭的叫声,对方慈祥一笑,咳嗽两声后,对骆瑭说:“骆瑭,奶奶有事儿要麻烦你一下。”

说完,对方将自己想要麻烦骆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最后,还问了一句:“你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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