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与灵均聊的热火朝天浑然忘我,直到两颗石子袭来,一颗砸到七弦的脑袋,一颗将灵均的脑袋击偏了半寸。
七弦捂着脑袋微微侧了脸。

灵均随手这段一颗树枝朝楚楚楚扔去:“你突然的做什么!”

楚楚楚目不转睛望着某处,手背到身后向他比了“2”字型的手势。

灵均表示疑惑:“那是什么?”

楚楚楚收回手势握成拳:“你们是笨蛋吗?”

“啊。”七弦突然低叫,“有人出来了。”

灵均趴回树丛里,定睛望去,原来空荡荡又荒凉凉的铸剑阁大门口果然并肩走出两人,看那服装——是官员?

七弦扣着树干的手指紧了紧:“是官员。怎么样,还杀了吗?”

与她伏在同一跟树枝上的苍梧抖了抖,震惊道:“你别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啊。”

七弦望他:“咦?为什么?”

“太阴森了。”灵均心有灵犀的替苍梧答。

七弦无趣的扭回头,继续观察从铸剑阁出来的官员。

两官员还穿着朝服,七弦对渊栖王朝的官员制度不太了解,并不能辨出那是几品的,但是看那两人的形态,想是级不低,再将他们与铸剑阁联系起来,感觉他俩的品阶又高了不少。

品阶足够高的两官员出入铸剑阁,看来铸剑阁的确与朝廷矫情匪浅。那么,与铸剑阁的大公子矫情匪浅的高灵修也定与皇室交情匪浅吧——那么,巫婆跟皇室的关系怕是也错综复杂。

如此一来,幽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也一点儿也不意外了。

“真是叫人烦躁。”

她无意识的呢喃着,苍梧以为她在梦游,伸长手触着她的额头:“没发烧吧?”莫不是最近事情太多,她操劳过度导致精神恍惚了罢?

七弦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手,霍然站起来,指着前方:“来了!

苍梧顺着她的手指就望见了铸剑阁大门口立着的白衣女子:“霓裳公主怎么会在这?”

七弦蹙眉静默了好大一会儿,知道霓裳离开苍梧要跟上去,七弦才一把拽住他胳膊,摇头:“那不是霓裳。”

“咦?”苍梧惊讶的瞪直了眼,“那她是谁?”

七弦捂着胸口,蹙眉道:“不知道,但她确实不是霓裳,大概只是别人易容成的。”

灵均抚着下巴踟蹰道:“也就是说——敌人已经察觉到我们在偷窥?”

“虽然不想承认,但恐怕就是这样。”七弦扯下一根头发递给穷鬼老人,“你去跟着假霓裳,只要带着这根头发,我就能看到你看到的东西,一有危险,就马上逃命——什么都不要管!”

穷鬼望了楚楚楚一眼,点了点头,众人只觉得眼前有白光一闪,眨眼间穷鬼老人已不见了踪迹。

七弦理了理一头茂盛的黑长发:“走吧,我们去见高灵修吧。”

铸剑阁地下万级石梯、千点烛火后,高灵修躺在狐裘睡榻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时不时的剥颗葡萄送入殷红如血的口唇里。见到他们被官员中的一人领进来,稍稍抬高身子,撑腮将他们望着,懒洋洋的道:“又见面了,七弦。”

榻前的木架子上搁着一块色泽晦暗的铜镜,镜面的光辉映着高灵修白皙的脸,有种病弱的凄美。

七弦闪了会儿神,视线落在铜镜上:“你们果然与朝廷勾结了?”

高灵修剧烈咳嗽着,似乎要把内脏都要咳出来,双颊染上了桃粉色,衬着一双细长的眼,煞是妖媚:“不要说那么难听,只是我们刚好志趣相同罢了,帝皇想要你的心脏,而我需要帝皇的珍藏阁,各取所需。”

七弦问:“那根巫婆交易的是什么?”

高灵修摆着手指:“不是交易哦,巫婆将你的一切告诉我,却不求取任何回报,从这点来看,她也算是大公无私的人呢。”

七弦探手入袖口,摸了半晌摸出一个小陶瓷罐子,熠熠生辉的朝他笑:“那我们也坐个交易吧。”

高灵修长长的“嗯”了声,尾音扬得悠长又性感:“你拿什么跟我做交易?”

七弦打开罐子,挑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物什:“你母亲的下落。”她手里捏着的赫然是一根苍白的人类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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