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这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有贵客要来吃饭。
程曦使出浑身解数,力求贵客满意,也是因为贵客是梁墨生,她向来努力。

她笑嘻嘻地从厨房里出来,穿着围裙,俨然一副居家煮妇的模样。

“你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发现自我们认识以后,你就一直在请我吃饭。”

“但我不确定好不好吃,但是偶尔换换胃口也不错,应该不难吃。”程曦笑了,转身又进了厨房。

他坐在桌边,看见桌上透明玻璃的碟子里盛着草莓,新鲜地仿佛滴出汁水来,他忍不住一连吃了好几颗。

她在厨房里面好像看见了似的说:“这是昨天我自己摘的呢,我们公司的惯例性活动,春天摘草莓,秋天摘葡萄。”

还没等上一会儿,程曦就出来了,上了一碟麻辣豆腐、一碟清炒西兰花和一碟茄汁虾球,配着两碗白饭。

西兰花清新爽口,麻辣豆腐味醇浓郁,茄汁虾球滑嫩鲜美,他不知不觉就吃完一碗饭。

“能再吃一碗吗?”

“当然不能,重头戏还没上呢。”程曦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

她再一次进了厨房,端出了一个瓦罐。

“青菜豆腐汤?”梁墨生打开瓦罐的盖,看见里面飘着绿色的菜叶,白色的豆腐,和几粒艳红的枸杞。

“也可以这么叫。”程曦笑了。

青菜豆腐做出的汤能有多好喝?梁墨生不知道她罐子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喝了一口。

他觉得心里的小毛躁都被这味道地轻轻地抚平了,汤清味浓,味道在每一个味蕾绽放。

“这是什么汤?”他讶异。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青菜豆腐汤啊。”程曦脸上的笑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得意。

“就这么简单?”

“专业菜谱,不能分享。”

“什么时候想喝就能立刻做出来?”他追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没有那么简单。”程曦回答。

“我今天真是有口福。”梁墨生由衷地说。

“算是给老朋友的福利,难得来一次啊。”

“我来洗碗吧。梁墨生卷起衬衫的袖子,不由分说开始动作起来。

“真是稀奇的画面。”程曦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厨房里窗户透过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莫名地让人觉得内心安宁。

“只是你没看过罢了。”他浅浅的笑,光歇落在他的睫毛上,打下暗暗的投影,是说不出的温柔。

他的周身,都是柔和的温暖气息,这气息过于美好,让程曦突然忍不住羡慕起江华茵,这温暖的背影,只属于她呢。

“是啊,你的形象没办法和厨房联系在一起。”她稳了稳心神说道。

“现在幻想破灭了?”梁墨生转头问道。

“当然不会,被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才会让我幻想破灭,会做家务的人很加分。”

“那种夫妻一起做家务的生活也不错。”梁墨生点点头。

程曦又笑了,“那是电视上,夫妻一起和乐融融的做家务,促进家庭内部的和谐,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浪漫,两个人饥肠辘辘下班回家,抓紧时间填饱肚子之后谁都不想再做家务,只想一下子躺在床上睡到死。”

“真犀利。”梁墨生撇撇嘴。

“是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对夫妻就在柴米油盐中渐渐磨灭了爱情,然后出去寻找新的人生。”程曦的声音变得幽幽的,冷得像春天晚上的月光。

“让我这个老朋友告诉你,就算每天不需要为柴米油盐所累的爱情,也是有终点的,我们希望它们长久,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需要包容、理解和信任。”

“真难。”

他这段话,是肺腑之言吧。程曦心中想着,他和江华茵,也许也是这样的例子。

外面的夕阳伴着晚风吹进屋子,伴着已经愈来愈明显的暖意,梁墨生看着她,眼睛里也都是暖意。

小时候看他电影的时候她就在心里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个人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现在亲眼看到,不是不心悸。

爱情本来就是锦上添花,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拥有。只是很多人忘了这一点,拼命地追寻,却只能伤心黯然,是因为原本就已经在强求。

还好在这个年纪,她已经懂得这一点。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要爱情,不会想要去奢望和强求。

PS:青菜豆腐汤的出处是来自《白水青菜》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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