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才女李清照于汴京定居了,他和赵明诚怕是废了。”
“是啊太激动人心了,很难相信昨日我距离李清照如此之近,可以近距离欣赏。”

“你个棒槌不怕死的话,就尽管去她小院偷窥好了。”

“误会了,是她去汴京时报交稿遇到的。”

“妈的应该把李清照捉去进猪笼的,她太不像话了,都是猪肉平搞出来的幺蛾子。”

“胡说八道,人家他和李清照是清白的。”

“我不是指他们的关系,而是现在风气越来越不好了,这些妇女都敢随便和离了。就是猪肉平带起来的节奏。他迟早被理学党打死。”

“猪肉平又调皮了,听说他昨晚夜探清照小院,其中定有猫腻,我是有第一手资料的人。”

“你们的要求太高了,我大猪肉平努力多年,有了现在这样的答卷,其实他就算生活作风蛋疼些,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要整天说三道四了。”

现在的汴京就这样,到处是八卦,今个早晨又有群早间新闻参与者在八卦。

恰好高方平坐着马车路过的时候,听到大头百姓议论和自己有关的事,便停下来听听,以便积累怒气值请他们喝茶。

“现在的猪肉平霸道了,在朝上都能翻云覆雨,不把人放在眼睛里。”

“没办法啊,他功劳和能力这么大,这是必然会发生的。”

“人家那是真有本事,其实大宋现今的辉煌,几乎每一个事业都有他的足迹在其中,现在的西北,甚至西夏境内,到处是机会,愿意工作就能挣钱,很多人的日子在大幅改善,朝廷税收大幅的上升。这就是猪肉平的底气。听说西北正在大肆挖人才,但凡东京安道全医学院出身的,不论是老安还是何诗寒的团队成员,愿意去西北的有多少要多少,去了官府解决户籍、住大宅子,享受高待遇。江州工程院出身的人待遇更是不可思议。总之但凡有技术的他们都要,去报到,就有一笔巨额安家费。”

又有人说道:“现在包括皇家的钱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就连咱们东京户口都跟着受益,陛下隔三差五的就给大家派钱,明目还越来越多了,最以前有冬季炭火费就不错了,现在还有夏季高温费,过节费什么的,一年可以派五六次钱呢。”

“喂别说了,看到那辆很阴险的马车在听着偷听了吗,乃是高家的车牌,难说是高方平坐在里面。”

这下全部八卦众一轰而散,高方平也拿他们没办法……

一摇一摆的把马车开入皇城,来到政事堂。

他们竟敢不准备高方平的车位,菊京便很不服气的和皇城司的人吵架。于是没办法,人家临时画了一个很气派的风水宝地,作为高方平的固定车位。

高方平现在也是牛人之一了,这是必须有的待遇,只是说这些家伙还没来得及准备而已。

进入大宋中书门下办公区的时候还很早,大佬还不多,但各种小吏已经开始忙碌,正在很杂乱的准备着各种事宜。

兵部侍郎蔡倏很悠闲的坐在角落、喝着早茶,看着汴京的早报。

小蔡他抬眼看到高方平的时候,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妈的又没谁请他来,这孙子自己赶着来刷存在感了。

但是无奈现在的高方平不用请也可以来,于是蔡倏也急忙起身道:“高相早。”

“你更早。”高方平道。

蔡倏皮笑道:“高相过奖,为国操劳,提前准备乃是下官应该做的。”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小子分明提前来算计,明年你兵部又可以贪污多少吧?”高方平搂着他的肩膀道。

蔡倏不禁大怒,一甩手袖道:“休要做这无稽之谈,这是诬陷。”

高方平也懒得说他了,因为更拉仇恨的人进来了,乃是那个在北1京闹事的何足道,何执中的儿子。他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何足道如何敢见高方平,一看到高方平他低着头就快步走开,不知跑哪去了。

“嘿,他见我就跑,不知道又有什么亏心事?”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在身边的蔡倏道:“高相威武,论被迫害妄想下官只服您,在您眼睛里,但凡在这里的人不是贪污的就是有猫腻,也算是见识了。”

高方平道:“对了,何足道那孙子为何没闲置,而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蔡倏苦笑道:“这我回答不了,据我所知,和您穿一条裤子的张商英还真打算把何足道闲置,可惜是你家老丈人梁中书在周旋,于是把他放在工部河运输做郎中。”

“这可不得行……难怪最近工部购买我的船运份额在下降,要不把这孙子想办法整死了,迟早出幺蛾子。”高方平喃喃道。

听他随意就发言要迫害朝廷命官,蔡倏抬着茶碗急忙逃离了这里。

高方平犹如螃蟹的走着过去,打算去河运司堂口看看有没什么搞头。

他老梁干的好事,什么牛鬼蛇神都往中书里塞,尽管何足道是他老梁嫡系,也没必要这么嚣张的打脸吧,把他从北1京整走竟然升职了。

何足道当时是北1京的曹官,而理论上大名府和工部平级,所以他现在来工部做一个“司长”算平掉。但不论如何,在古代的京城做事意义是不同的,所以体制内是平调但是他仍然算升迁了。

寒碜啊,这就是奸臣和清官的差距所在。人家赵鼎刚正不阿口碑不错,简历很辉煌,作为曾经开封府的曹官,就算平调也至少是在六部做个侍郎,却愣是被高方平弄去江州降级任用了。而何足道这种棒槌却有人护,因祸得福的在京城横着走。

算好他小子跑的快,没让高方平逮到。

现在蔡京也来了,高方平也就不方便去工部咬人了,过去见礼道:“见过蔡相。”

蔡京拍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道:“今日你也来了,其实你在京乃是陛下恩准,就该多休息。另外啊,你手里的事也要抓紧,北方转运司须最快撤销,张叔夜很快也要离开户部,所以你们转运司和户部的交接手续拖不得,要尽快完成。”

要你说啊。高方平没心没肺的想着,点头道:“是。”

“来也来了,闲着也是闲着,这是此番提交的上元灯节的策划,乃是藤元芳他们提交礼部的方案,你点子多,就给审核一下吧。”老蔡很诡异的把一堆文册递在高方平手里,走开的时候嘿嘿笑道:“对了,审议了后不用汇报老夫,你顺手把它签了吧。”

你们当哥是白痴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盛大礼会筹备,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猫腻,让老子来签字?

然而,老蔡已经装作很忙的闪不见了。

高方平翻开看了看,也就是一些常见的文案啊,策划啊,编导啊等等等的综合统筹。

“?”

这真的很像个春晚项目。但这其中绝对透着古怪。

后世也有春晚策划,也会有个总编导啊总策划什么的。但古怪的在于春晚策划不会去找总理大人签字,最多找央视领导汇报一下就牛逼了。

“项目书”一栏,总策划人是藤元芳大棒槌,所以这是由开封府上报的,至于“总编导”,看名字肯定是个大美女,一定是汴京演艺圈大腕,也不知道她陪着老藤睡了几次才拿到了职位?

“我签,我签你一脸。”

高方平喃喃说着,连细则都不看,临时找旁边一小吏要了笔,大笔一挥批示:经费超标,严重不符合预期,重新核算。中书侍郎高方平。

“……”旁边的小秘书很无语的寻思,这下不知道多少人哭瞎了。

高方平的官就是这么做的,连细则都不看,看到是老藤的手笔后,认为这样批复准没错。

并且高方平敢用屁股保证,下次的修改稿送来后,老藤他们至少会压缩两层经费。绝对差不离。

在汴京筹备给赵佶看的灯节,一切硬件和程序藤元芳都不敢省,他能省的只是各环节的猫腻和回扣。所以做官也有捷径可走,不用去细查,下次的修改稿送来后,如果他们压缩了两层的话,不用审,直接批就行。

此番的文报交给老蔡送来,这代表肯定有人分赃不均,礼部不想妥协,所以送来给老蔡,老蔡又把锅甩出去。于是就被多管闲事的高方平拿了这么一个耗子。嘿嘿……

开封府老藤收到来自中书的批文,且很诡异的是高方平签字,这让元芳感觉很不好。

接着看了下去,少顷,老藤脑袋一歪就昏倒在地上。

果然不出所料,没批。

所谓的预算超标,也不知道那小子以什么作为标的?哪来的超标呢,比起往年已经很省了,还真是他两张嘴皮子一搭就什么都敢说。

老藤甚至怀疑,高方平那样的大昏官是否看了细节、都是存疑的。

心腹进来的时候见老藤躺地上,便弯腰捡起批文看看,最终道:“府尊不要固执,现在强扭着来也不好。蔡相公似乎真是在提前让大家适应他高方平了,往后许多东西都会变,不再如从前那般好作为了。”

藤元芳捶地道:“那丧心病狂的奸人,分明就故意为难我,皆因往前我带人去高府得罪过他,他这是打击报复。这么一个盛事,以往年年如此操作,涉及的人又不是一百两百那么少,若要忽然性变更规则,这便是我藤元芳拉了所有仇恨,来成全了他的英明。我可没那么傻。”

心腹摇头晃脑的道:“府尊啊,其实您的难处,也是往前所有高方平治下的难处,从高方平出道第一天起,这就是他的追求。郓城系的曾世成王勤飞等人吃了这样的亏,最终他们认了,所以平稳过度。江州的人吃了这样的亏,但江州没有妥协,于是有了五千被人杀事件。大名府的人也为了利益和他扭着干了,最终落到了何足道等人离场,剩下的全部哭瞎。这是因为有梁中书介入在强势保何足道。西夏和他扭着干了,所以现在也扑街了。”

顿了顿心腹呵呵笑道:“明府您得承认这是一个趋势,蔡相这么热衷于权利斗争的人,都在极力避免和他交锋。而高方平的规矩是:不换观念迟早换人。”

藤元芳道:“我不想和他扭着干,那是我吃亏,然而上元灯会、真不是筹备给百姓玩乐的,而是给陛下看的,所以若是办砸了就是我藤元芳无能。”

心腹道:“既然抗拒不了就不要办砸。硬着头皮也要顶过去,信号实在太明显,为了对他高方平的面子让步,蔡相都能把王祖道祭旗了,所以明府啊,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莫要被人利用成为对抗高方平的旗手。”

“如今这策划方案都通过不了他审核,我如何能不办砸?”藤元芳问道。

“吾有一计,可过审核。”

这家伙把文书拿起来放在桌子上,提笔勾画几下,只是简单的把预算压缩近三层后,又在排头写上了“修改稿”三字。便命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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