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笑了笑道:“她果然是聪明人。她知道我瑕疵必报够猥琐,若是操作的不好,将来我会收拾她的兄弟姐妹,所以她这是在对我明心迹,纳投名状。自此一来就是个好的开端,不以‘异教徒’定论方腊,那么现在开始,明教它就不在是教派,而是一种学说思想。这很强势。”
自此,基本可以正式宣布,随着方腊的授首,苏州战役全面大捷。

目下就不需要进行维稳了,妈的带人维稳捂盖子,虽然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作为,然而这真不是高方平的风格,总让高方平觉得这是一种无耻行为。

有些方面蔡京没说错,真相有时候并不是真的太重要,现在的苏州极其脆弱、体弱多病,所以苏州没必要去了解这些血腥的真相。

“赶紧的,装笑脸真够累人的,给我收队了。去告诉那些在各坊市演出的团队,现在起我不在付钱,她们爱演就义务演出,州衙原则上给予表彰。不爱演就对百姓宣布‘节日结束’收摊。”

吩咐完了之后,高方平带着一队高手,骑着战马溜回州衙躲着了。

话说不是形势需要,高方平是不爱抛头露面的,我小高得罪这么多的人,仇人这么多,现在把方腊也害死了,谁知道他还有多少狂热信徒。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了,否则是会有危险的。

高方平临阵逃跑以后,消息传开,听说现在开始没钱了,那些在各处演出的女汉子们纷纷暴走砸摊子、穿衣服,不表演相扑了,咒骂老百姓滚一边去,没得看了。

于是满街都是用菜叶扔女汉子的百姓,有时也会有斗殴……

苏州城继续处于一种逗比又欢乐的气氛之中,大家该干嘛干嘛。

人们丝毫也不知道,“反恐部队”依旧如临大敌的四处搜查,寻找余孽。

历天闰是带领方腊死士的重将,已经于妙庄战役中被林冲挑于马下。传闻之中真够惊险的,主将韩世忠险些被历天闰给袭杀,算好高方平够猥琐,安排了林冲做副将保护韩世忠。

方七佛、司行方等两大高手,也跟随方腊一起在城头,被梁红英等人击杀。

不过名单上的危险人物中,依旧有方腊弟弟方貌,大将石宝等人没有浮出水面,郭广盛、徐方、张威等人亦是明教势力中的重要人物,甚至是一些小派系领袖,他们总体上和方腊不和,方腊在的时候限于其淫威,这些头领选择做墙头草。

但是依旧有可能在方腊之后,这些人继续竖起大旗干自己的。

这些人到底在哪里,将来又会成为什么气候,就连方琴也说不清楚。

惊心动魄的一天算是结束了,晚间高方平坐在堂里,考虑着上述的人和事,以便寻思下一步策略。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有道是,此番和刘正夫绑在了一架战车之上,苏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如果高方平和刘正夫一起周旋,要把明教定为“邪教叛乱组织”这个不难,顺便也就可以解除高方平当心的“将来方琴尾大不掉”的问题。

不过后遗症也很大。因为不用方琴说,高方平也知道,上述的那些人物诸如方貌、郭广盛,徐方,张威等人,这些都是明教势力一的一极,方腊不在之后,实际上摩尼教也就分裂了,害处是相对有限的。

若利用苏州事件,强行把明教定为邪教的话,高方平当心的不是方琴反弹,而是这个政策等于不给这些小头目活路,把他们逼迫至狗急跳墙。

倘若这些人狗急跳墙,虽然没有方腊时期的整体性造反那么严重,但也不会轻松。高方平担心虽然不会有大面积的地区动荡了,但兴许可能要面对极端教徒散兵游勇的暴恐活动了。

若在江南东路,高方平真不怕这些极端份子。专治各种不服的高方平政策,其实正是这种极端主义克星,真可以把他们剿的彻底忘记祖宗是谁。可惜,这些人现在主要集中在两浙路。

若是继续维持明教的合法性,利用高方平一手营造出来的方琴威望,适当修改教义,辅以“严禁私刑私法”政策的话,则至少可以安稳个几十年、一至两代人是可以期待的。

某个时候,高方平把心中的这些思考和梁姐说了一下,又道:“梁姐,换你,你怎么选择?”

梁红英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换我我就干掉这些人。我又不害怕杀人,也不害怕他们极端。”

高方平有些泄气的道:“你当然不怕了。”

梁红英又道:“不过是的,站在相公的角度,您却怕这些后遗症。加上您杀的人已经够多,之前的政策够激进,得罪了太多的人。所以本着这些考虑,本着别太伤害方琴姑娘考虑,放手吧,大形势上只要保证两浙路不乱就行。这里并不是您的治下。你亲口说过的一代人解决一朝事,你不是神,别想把往后几百年的事都解决了。您也知道那不可能。”

高方平哑然失笑,果然是我想的太多了。真把往后几百年的事解决了,后来者做什么呢。

于是高方平此番念头通达了,既然能压制他们几十年而不出乱子,暂时这样吧。某种程度上生产力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也能一定程度解决这些问题。

“好,就这么着,基本上到此,咱们的苏州之行也即将结束。时静杰他们来信也说,常公已经发飙,我不回去江州就要乱。”高方平叹息一声。

梁红英好奇的道:“江州还出什么乱子?”

高方平道:“朝廷是有体制的,除非是我依据朝廷命令进京述职,否则长时间不在治所,会被他们启动政策把我开除、送回吏部去。别人不敢这么做,但是老常敢。真是发生就蛋疼了。你还别不信,这样的条例正是他提刑司负责解释的,听说老常已经在研究这么赶走我猪肉平。赵鼎他们已经被他虐的想去撞墙。童贯也在对老常说苦我淫威久矣。”

梁红英一阵狂汗,仔细想了想,相公他恍惚间就得罪了如此多的人和事,连常公都不待见他了。

决定了这些打算,就去洗洗睡了。

不过外面传又来了争吵之声,有人来报说是刘正夫来见。然而因为那个棒槌现在没了任何的威性,就被挡住了,现在没人听他的,不让他随便进来打扰高方平。

听闻出了后,梁红英抱拳道:“是否要红英出去把这个狗官拖走打死?”

“汗,咱们没这么牛吧,他是苏州知州,这里是苏州州衙。让他进来。”高方平道。

刘正夫进来后很不满意的敲着桌子道:“猪肉平你什么意思,本官让你整理苏州事件文册细节,你迟迟不出结果?这么简单的文书工作你也做不好,你这官是怎么做的,提笔不识字吗?还是文笔不足以驾驭对朝廷的行文。不行的话一边去,你说我写,马上整理此番我苏州的明教事件,奏报朝廷,谋取功劳。”

高方平愕然道:“你什么态度?就你,也敢来问我怎么做官?你文笔好到天上去有个蛋的用处,方腊的朝1圣,是你的笔杆子压制的?妙庄血战,你的文书工作难道有加成?”

刘正夫老脸微红的岔开道:“你我各有所长。对朝廷邀功、抹黑明教丧心病狂这种事上,你仍旧不够猥琐,所以还是我来吧,你小高还别不信,我还真能用一支笔写开花,写得天下人都恨他明教。他们越是丧心病狂,则你我功劳就越大。”

高方平摇头道:“刘大人,此番我仔细斟酌后,认为不宜用‘教派’来做文章。”

刘正夫不禁大怒道:“猪肉平你安的什么心?不用此做文章,不一举过河拆桥的把他们定为邪教叛乱、事实上他们也是邪教叛乱,那何来的大功?你知告诉我,禁军开进苏州这不是小事,然后妙庄一战八百多邪教徒被杀,禁军精锐战死一百三十七人,三十多人残废。如果不这样去定论,这些问题它如何交代?”

这次换做高方平老脸微红,尴尬的摊手道:“怎么解释苏州妙庄事件,禁军开进苏州是用的苏州关防,它怎么就是我江南东路的事了呢?”

见高方平一副过河拆桥的样子,老刘双眼发黑得惨笑道:“若不如此奏报,我便被你害死了。”

高方平苦口婆心的道:“你听我一句,为了你苏州长治久安,目下不宜把明教定为邪教,狗急了它就要跳墙,这个道理你比我还懂。我先问你,你到底有多了解明教?”

刘正夫楞了楞。

高方平道:“方腊是被我撸了,但你知道明教内部的情况吗?郭广昌,徐方,方貌,张威,这些有哪个是省油的灯?还有方腊那个老奸巨猾的秃驴师父,这些人和事,目下都没有正式浮出水面。也没有在苏州一役彻底解决了他们。那么我问你,这种情况下压制他们、引导他们的方法在哪?”

刘正夫又楞了楞道:“难道是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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