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完毕,高方平抱拳道:“明公乃是明白人,朝廷的大法如何,不是你我能颠覆的。王安石那么大的脑袋,都被他们敲得满头大包,你我还是洗洗睡了。”
常维道:“老夫派人去郓1城秘密走访了,发现你启用了一个江湖流氓,那个胖子放纵手下,对郓1城的走私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甚至纵容逃户,放纵那些乡绅坑害国朝盐税,去走私盐,去私下和逃户交易。这是怎么回事?”

高方平道:“哪有的事,明公不要抹黑我。若真有这事,下官回去就把胖子捉去砍了,以正国法。”

老常扭头道:“来啊,传老夫令,去把蒋雯捉来进猪笼。”

高方平尴尬的道:“额好吧,小子承认了,我的确在故意放纵那群士绅走私盐去和逃户交易,且吩咐宋押司对逃户不许打击。”

“老夫听着,继续说。”常维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堵不如疏。我承认对逃户的打击不够,也是纵容其他人做逃户的恶政。但水泊的形势不容乐观,蒙皇帝信任,我代皇帝知永乐军守望水泊,时刻如履薄冰。对逃户的纵容,是给他们一个念想,一条后路,不至于把他们逼上水泊。只要有活路,他们暂时就会观望不上山,或者说大幅减少上山数量。而某个时候在实行宽政,我虽不敢颠覆朝廷律法,但把黑户的存在列为一种在郓1城的潜规则,此点小子还是敢的。朝廷损失的盐税,我想办法以其他方式弥补,想来朝廷也不至于把我这个文官捉去砍了。如此一来大家都争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足够的经济支撑,就有足够的利益和就业岗位。于是那些不上山却有活路的逃户,也一起在我郓1城经济圈贡献。他们虽是黑户,却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商人去提供,那么只要下大力气,捏死行税和住税,也就等同于那群黑户在为我郓1城纳税,一但有钱,老子就有底气反手去保护他们。维持住这个平衡点,滚动做大,他们就不会上山,而朝廷又不会把我怎么样,那么等候适合的政治时机,坐等大能变法,等朝廷变法把这群黑户合法化后,郓1城就此脱胎换骨!”

老常听到妙处,拍案起身道:“好胆识,好手段。阴险奸诈,你小高果然不是盖的。老夫打算组织官员去学习,全面效仿郓1城先进经验。”

高方平一脸黑线道:“要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您老自己去干就行,小子我什么也不知道,没教您和朝廷律法对着干哦。出事您自己扛,千万别把我供了出来啊,再怎么说,我的腿也没您的粗不是。”

老常不禁苦笑,想想也为难他了,这小子就这德行,当初怂恿孟州把他的银行形成潜规则,就是这个套路。

想定也不为难他,常维说道:“不用担心,老夫懂的。让人好奇的是,老夫要是像你有永乐军,一定剿的那些反贼土匪后悔做人,你小子却一直低调,带着永乐军去其他州府砍树,送去给郓1城县的百姓过冬。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高方平使劲摇手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小,就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套。去其他地方砍树的,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混蛋,不是我永乐军。”

老常惨笑道:“时文彬迟早被你坑了。老夫听说前些日子,郓州官员去质问时文彬说树被砍了,飞禽走兽都跑济州去躲者。可笑老时被你阴了都不知道,还在论证是哪股土匪在砍树建山寨?一会又论证什么飞禽走兽的迁移过程。”

“……”这个高方平倒是没有听说。

老常又叹息道:“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时文彬又是幸福的,他偷笑去吧,当初老夫说要你来孟州保举你一个县,你都不答应。结果一转眼,你在汴京胡搞瞎搞,王黼也栽你手里,许多人被你阴了,你带永乐军跑济州去,奸诈啊。”

陪着他胡说八道了一番,高方平抱拳道:“小子要撤了。曹忠设宴等着我呢。”

“小曹那个棒槌的酒席有什么打紧,老夫在州衙款待你不好吗,你我把酒交谈。”常维嘿嘿笑道,“正巧老夫有个侄女为人贤淑端庄,才华横溢,你们年轻人不妨认识认识。”

“我年纪还小,爹爹让我不要随意结识陌生女人,告辞了。”高方平说着便溜走了……

今趟曹将军得胜归来,在鸳鸯楼设下宴席,邀请了些孟州的重量级士绅,以及重量级的明星美女作陪。

“永乐军高知军到!”

小曹的一个手下唱说的时候,厅内诸人纷纷起身迎接。

然后曹忠一带头,这些家伙纷纷开出一盘白银来,说是“虽然知晓高方平忧国忧民又勤俭持家、一向不收礼物,然而高大将军在朝中操劳得日渐消瘦,还要养猪补贴家用,实在太寒碜”,以这个理由,他们略备薄礼孝敬高太尉。

于是小牛皋上前去全部笑纳了,清点了一下,入手了五千多贯。

两个胸脯最为巨大的名姬围着曹忠媚笑,一个劲的用胸脯蹭他手臂的时候,被曹忠两巴掌打飞呵斥道:“小高相公远来辛苦,你们没见他那么瘦弱吗,去喂他吃奶,别来烦老子。”

然而过去了,她们也不敢放肆,被梁红英用眼睛瞪着。

蒋雯带着两个美男也来赴宴了,一众士绅和军官,纷纷夸奖蒋雯乃是女中豪杰,说居然敢在街市上调戏时家小衙内。

蒋雯可不是棒槌,不会被他们捧杀,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光荣,心虚的低着头,时而偷偷观察一下高方平。见高方平比划了个搞定的手势后,蒋雯便得意了起来,知道不会被老常捉去沉塘了。

“高兄威武八七,所到之处贼人闻风丧胆,不知此番在孟州待多少时日。”小曹道:“哥哥我已经整理了一个名单,妈的那些都是猖狂土匪,敢不把老子放在眼睛里,高兄你可得挺我,去收拾了他们,整理我孟州次序,扬我大官家神威。”

高方平微笑道:“小弟如今皇命在身,耽搁不宜太久。今晚吃了你的酒便要连夜进京,来日方长,那些土匪,我迟早让他们后悔做人。”

曹忠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内幕,此番带兵进京为了什么?”

高方平喃喃道:“兴许有人做大死,皇帝找我回去八层是要杀人。”

曹忠吓了一跳,耳语道:“需要小弟写信给曹家,让他们离京避祸吗?”

“不用,应该不关将门的事,都给我留在京城,必要时候我需要他们挺我。”高方平道。

“行,若有需要高兄知会一声,只要不造反,我曹家护卫部曲随时听后老高相公以及小高相公的调遣。”曹忠道。

高俅老儿主要以往口碑太坏,人家和他不亲近,否则官至他那地步也是可以叫相公的。然而目下还真有人叫了,老高现在的骂名不算重了,而且有点父凭子贵的意味,有些人开始叫他亲切称呼了。

相反张叔夜这家伙戾气比较重,得罪了些人,除了治下的一些百姓还叫他相公,目下的京城,大多数人都叫他张太尉了。

大宋就有这么蛋疼。太尉可以是个官衔也可以只是个称呼。老张头衔很多,但没有太尉这个武职官衔。不过他现在任职签枢密事,算是军-委的大佬,但凡军府内的那一群大佬,依照俗成的规矩,都是可以叫“某某太尉”的。但那些人如果被叫太尉,相反不是尊敬……

带永乐军到汴京的时候已是两日后的一个黄昏。

开封府的推官皮兵如临大敌的样子,带着开封府差人在五里外拦截,说是不让进城。

结果高方平不敢撸皮兵,但其余差人被鞭子抽得乱跑。

“推官大人请了,本县奉命皇命带永乐军进京,不接受阿猫阿狗的阻拦,给我一边凉快去。”高方平随意的交代后,继续带着军队前行。

“妈的你个小流氓给本官等着。”皮兵也不敢真的触怒这个小魔王,骑着快马朝汴京飞奔,似乎去关闭城门、呼叫救兵去了……

高方平也懒得管皮兵那厮干些什么。理论上,目下老子们已经不属于捧日军了,就不能进入汴京。但总体来说有梁师成这阉人跟着,怀里收着皇命,那就一切不是问题,禁军,那是皇家的禁军,枢密院也只是替皇帝管理军队而已。

所以是的,或许宰相死了就没有圣旨,皇帝指挥不了朝局和国法,但国土和禁军都是皇帝的东西,调遣军伍去任何地方的权利,皇帝是任何时候都有的。暂时还没被猥琐的士大夫们剥夺。谈及这种状态,明末的崇祯皇帝就是个大杯具,这个权利都被士族给剥夺了。

任由皮推官快马而去,高方平故意缓慢前进,给他们一些时间去准备。也好借此试探一下京城局势。

到达汴京西南门之外,城门已经紧急关闭。城头上乃是捧日军驻防,虽然都是高俅老爹的麾下,都是认识的人,但他们还是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毕竟外部军伍进京,这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一件小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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