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长,麻烦来了。
富安终于弄出人命来了,高方平气得牙痒,这天午后把富安吊起来打。

前因后果是高方平开始汇兑街市上的坑爹大十钱时,有鲨鱼闻到了血腥味。

目下大钱早就没有冤大头收了,但高方平依照面值收钱,这就是三倍的利润。后世有个叫马克思的大胡子说,有三倍利润就足以让良民铤而走险。

所以展开汇兑的第三天,出现了一些明显是新铸造出来的。

富安带人追查下去,查到是城东平时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铁匠,铤而走险坑衙内爷。一辈子欺行霸市的大恶霸富安何尝被这样忽悠过,于是一锤就把老头干掉了。

老头是孤家寡人,倒是没有家属在街市上拦路鸣冤,但影响很不好,张叔夜下严令追查元凶,现在八百捕快在汴京城到处缉拿凶手。其中一半捕快都知道是富安干的,只是暂时还没有捅破,没来拿人。

张叔夜就这德行,眼睛揉不得沙子。

原来或许还好,汴京每天的命案没有十起也有八起。但是地痞被剿清后次序井然,一但发生凶案,就如同光头上的虫子,太显眼了。老张愣是揪住不放。

“蠢货!你真是气死老子了,砍他一只手不会啊,大宋的故意伤害罪判的又不重。早警告过你人命是底线,不要出人命!”

高方平挥舞鞭子把富安抽得号啕大哭!

“衙内救命啊!小的追随衙内欺行霸市这么久,尽管主谋是您,但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衙内不要不管小的。”富安继续哇哇大哭。

小萝莉见此猥琐大叔被吊起来打哭了,起初拍手叫好,但后来听说他会被斩了,也一起求情道:“衙内爷,要是能保住富安大叔的性命就好了,只把他打哭行不行,别让他被斩了?”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在思考。

高俅老爸路过的时候好奇的询问了一番。弄明白缘由后,不在意的挥手道:“把富安杀掉,尸体交给开封府结案,就这样。”然后提着鸟优哉游哉的走了。

没办法,高俅就这德行。

“衙内爷饶命啊!”富安嗓子也哭哑了。

“松开他。”高方平扔了鞭子吩咐。

富安当即不哭了,乖乖的给高方平扇着扇子。

高方平想了想道:“富安,再别人抓你之前赶紧的,去开封府自首。张叔夜不是白痴,不可能不知道。不来抓人是他想给高家一个面子,给你一个活命机会。知道不,事出有因,加上有投案自首情结,张公会卖个人情轻判。然后老子花钱打点一下,刺印匠人老规矩,给你画个印了事。然后你会发配大名府梁中书麾下,然后我派一千混混出征大名府,听你的指挥。那边的业务差不多要开展了。”

富安苦着脸道:“衙内爷,的身上纹身那么多,脸上是否多一个根本不在话下。小的只是害怕公堂上的杀威棒,还请衙内爷帮忙打点打点。”

高方平摇头道:“做事一定有代价。人都被你他娘的干掉了,杀威棒我不管,你自己扛。这就叫处罚。”

富安跪下来道:“小的想起了一事,平时竟是忘了缴纳保护费给您,小的存你那边的一千贯,乃是衙内爷您的赏赐,按照惯例衙内自行抽取二十贯吧。”

“这样的说。那么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高方平摸着下巴说道。

一群人目送着那个杀才灰溜溜的去自首,富安一步三回头,很是舍不得。

“赶紧的,等张叔夜没了耐心,主动抓人的时候你不死也要掉层皮,妥妥的去西北小种相公的麾下。”高方平呵斥道。

富安加快脚步跑着去开封府了。

旁边的狗腿子媚笑着递来茶水,小萝莉也急忙扇扇子。

高方平这才气平了些,吩咐道:“富安去了开封府,就会结案了,老头的尸体就会被他们扔了喂狗,人死为大,去账房支取两贯钱,简单的给老头办理个后世,入土为安。”

“遵命。”狗腿子们都被富安调教的很乖了。

“另外眼睛放亮一些,有新铸造的大十钱就要追查来源,若真是在我背后扔黑锤的,不管他有多穷多可怜,把他手砍了。”高方平很衰败的吩咐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敢伸手我不怪他们,因为狼生来就是要吃肉的,但是男人大丈夫伸了手就要敢挨刀,不要抱怨。至于躲过了追查的那些个聪明人,则不用纠结,算我高方平倒霉便是了。任何时候要做事当然有代价。”

“衙内威武!”这些家伙声嘶力竭。

高方平道:“如果你们谁能发现躲过了追查,又成功铸钱坑了我的人才,不要砍手,高薪聘请进来,将来咱们的钱庄大量需要这样的人才。明白吗?”高方平再吩咐。

“衙内爷神武!”这些家伙声音更大。

“大气就是这样炼成的,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简单!”小萝莉挥舞着小手,决定多研究一下钱,那就可以算是人才了。

“衙内,小的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出列道。

高方平靠在躺椅上展开扇子道:“你且道来。”

“各地厢军中,多为犯过事的贼配军。其中不乏拥有各种奇技淫巧的人。”这家伙道,“小的早年混迹于街市的时候,有不少这方面的朋友,各种造假高手,临摹高手,匠人高手等等。当然久走夜路必撞鬼,他们最终出事了,被发配往各地,于厢军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如果衙内需要,小的有办法招揽,无非需要殿帅府一份转籍文书而已。”

高方平注视着他片刻道:“报上你的姓名?”

“小的石中奇,长相难看,倒叫衙内见笑了。”石中奇道。

高方平点点头吩咐:“赏赐石中奇一百贯,权且为高家混混副总管,注意做好和富安的交接工作,但一定要尊敬富安,他是你的上司。”

石中奇险些笑出眼泪来,感激涕零的道:“在下一介草寇地痞,得衙内包容,有了份吃食,有了容身之所。石中奇往后万死不辞。”

“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简不简单?”高方平呵呵笑道。

“简单!”全部人仿佛白痴一般的跟着大吼。

高方平道:“的确简单,有时你只要多一个别人没有的心思就成了。为广开言路计,我高府的新规矩是主张创意,不会因言而获罪。尽管老子知道此例一开,你们这些混蛋会有无数教人卖户口册的主意,但是不重要,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个灵光闪现,就足以改变你们和老子的一生,就这么定了。”

“衙内英明!”看他们的样子,妥妥的某传销组织骨干啊。

高方平又道:“石中奇听调。带上几个机灵的人,账房领取五十贯盘缠,然后就说我说的,去问我老爸要一些空白的殿帅府转籍文书带上,立即启程去寻找你的旧友。但凡愿意痛改前非,有志某个前程的就招揽,由你率领。他们发挥作用老子们就挣钱。敢继续伸黑手的,老子们就把他们砍死!简不简单?”

“明白。”石中奇转身去筹备了。

“哎,要是小朵有人脉,可以给衙内举荐人才就好了,就可以赚钱了。”小萝莉失落的道。

“你本家若有闲置的劳动力,又有志养猪的,勤脚手快的,可去书信招来,出人头地未必,但只要愿意干,某份吃食存点钱,将来娶个媳妇,妥妥的。”高方平嘿嘿笑道。

“遵命。”小萝莉如同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

晚间,高方平在灯下提笔书写。

《军魂论》算是接近圆满了,但以扬长不补短为中心思想的《不对称战法论》,还仅仅只有一个初级形态,还有很多的东西要思考,要完善。

甚至高方平下意识知道,不带着部队亲上战阵,有些东西永远体悟不到,写不出来。

冥思苦想之际,高俅走了进来,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爸爸,儿子我正在用心,谋划军国大事,指点江山于茅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若方便您便去打一会儿酱油,勿要骚扰儿子用功。”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然而奸臣老爸不走,呵呵笑道:“刚往宫里回来,原本不想打扰你,但实在忍不住心中喜悦,老夫便来说道说道。”

“有什么好事呢?”高方平放下笔好奇了。

“我儿威武,乃是灵气逼人的人才,今个官家又表扬你了。”高俅笑道,“上次那只昂贵的鸟被你干掉,老夫心疼的要死,又花费心思调教了一只,今个送给官家。于是官家便问那鸟:你会不会讲话?那鸟回答:妥妥的。”

高方平不禁笑了。

高俅开怀的道:“官家就爱这些东西,你没有看见,当时官家大为开怀,心情大好,老夫都受到感染。这个后来啊,官家为了回馈老夫,吩咐梁师成去取酸梅汤赐予老夫喝,那鸟又接口道:赶紧的。”

高方平险些就笑喷。

高俅道:“当时啊,官家笑得捂肚子蹲在地上,非常喜欢那鸟。也非常喜欢这等有趣的新词,便问老夫缘由。老夫乘机说这是我儿小高调教的鸟。然后你猜怎么了?”高俅一拍手道:“官家称赞:小高卿家真乃妙人,每有奇妙举动,总为朕在烦恼之余排解忧虑。赐官:登士郎。以供吏部选拔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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