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个大大的荷包送走了魏无邪,睿王亲自带着御赐的礼品去了黎皎那里。
“王爷。”黎皎给睿王见礼。

“不必多礼,皎娘你看,这些都是父皇赏赐你的,这可都是你的功劳。”睿王笑得如沐春风,仿佛年轻了不少,拉过黎皎的手站在一起,二人看起来倒有几分璧人的意思了。

黎皎美目中闪过异彩,却强忍着没去看那些赏赐,低眉顺眼道:“妾不敢居功,是王爷福泽深厚,惠及贱妾。”

睿王听了如饮甘露,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看向黎皎的眼神越发温柔。

他这位侍妾还真是个妙人,难得性情容貌都是上等,说话又可心,称得上是一朵解语花了,看来还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让人舒心。

黎皎含羞低头,眼中闪过得色。

可见她当初的做法是对的,只要博一个子嗣,哪怕王爷一开始对她施手段心存不满,时间久了也会被有后的喜悦冲淡,她再温柔体贴一些,不愁王爷对她不上心。

总有一天她要王爷离不开她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子嗣。

黎皎忽然对未来充满期待。

皇上会专门赏赐她一个侍妾,可见对王爷的子嗣非常重视,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对王爷很看重。她只要一举得男,说不准——

到那时,黎三又算什么?她回娘家省亲,黎府上下都要向她磕头。

因为明康帝突如其来的赏赐,睿王府整个喜气洋洋,沐王府却气氛低沉。

沐王的书房三丈之内无人敢靠近,而沐王已经把书房中那些名贵摆设砸得稀烂。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老五一个侍妾有了身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甚至能不能生出来都难说,父皇居然就给赏赐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老五可算有子嗣了,可以放心把皇位传给他了?”

“王爷慎言啊。”幕僚忙提醒道。

沐王一脸阴冷:“你说父皇是何意?”

幕僚抽了抽嘴角。

还能是什么意思,一直无后的儿子有了喜讯,换到寻常百姓家当爹的也要高兴坏了啊。

“对,本王也知道老五在子嗣上是老大难,听闻他后院有了喜讯父皇开怀也是难免的,可皇家能和寻常百姓家一样吗?父皇这么一来,让那些勋贵大臣们怎么想?那些原本中立的老滑头们定然要站到老五那边去了!”

“王爷,您还是稍安勿躁,就像您说的,睿王爷那位侍妾能否顺利生下孩子还未可知,就算孩子平安降生,是男是女亦不好说,没必要现在就乱了阵脚。”

“本王是怕父皇一时糊涂——”

他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来安安稳稳就能坐上那个位子的,谁知老五那个小妾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有了身孕。

前任锦鳞卫指挥使江堂吃父皇的仙丹已经吃死了,说不定父皇都撑不到老五的孩子出生就要找他的奶兄弟喝酒去了,到时候那些大臣拿出“立长不立贤”的古训来,他又失去了睿王无后这个话柄,那就太被动了。

“不行,老五那个侍妾的孩子不能留!”睿王眼神阴冷,低声吩咐幕僚,“想尽一切法子给我把老五侍妾的孩子弄下来。”

“学生这就去安排。”

京城一时风平浪静,而后随着冠军侯凯旋回京,整个京城又热闹起来。

邵明渊率领亲卫军回来那天,京城里可谓万人空巷,夹道欢迎冠军侯大胜而归的百姓挤成人山人海。

城门大开,一身银甲的邵明渊骑着骏马缓缓进来,猩红披风在身后随风飘扬,银头盔上的红樱珞跟着摆动,后面则跟了一队玄甲亲卫,个个腰挎长刀,手握银枪,动作整齐划一。

围观的百姓自觉分开一条道路,一脸狂热看着这支队伍缓缓走来。

“天呀,冠军侯真的好俊!”一名少女捂着脸尖叫道。

“那是当然,冠军侯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不对吧,京城第一美男子不是池公子吗?”

“你这个消息早过时了。真正的美男子是什么?当然是冠军侯这样英武不凡的大英雄!看见没,冠军侯骑马的姿态多英武,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如池公子那样的男子能比得了吗?”

“对,冠军侯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能嫁给这样的人,就是死也值了。”

池灿听了一耳朵这样的话,黑着脸摸了摸下巴。

真是够了,夸邵庭泉就夸吧,为什么非要扯上他?他怎么就手无缚鸡之力了?他也是能打倒三五个寻常汉子的好吗!

池公子越想越生气,好友也懒得看了,挤开人群打道回府了。

乔昭命人早早预定了临街一座茶楼的雅间,此刻正站在窗边往下眺望。

自从邵明渊走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甚至还悄悄进京两次,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回来了。

“姑娘,您快看,将军来了,将军来了!”冰绿一脸激动,用力拉着乔昭衣袖。

乔昭颇为无奈:“冰绿,你要把我衣袖扯下来了。”

冰绿讪讪收回手:“奴婢这不是替姑娘激动嘛。姑娘,难道您就一点不激动?”

“激动啊。”乔昭坦然道,目不转睛盯着人群中那道最亮眼的身影。

随着邵明渊骑马缓缓走过,少女们的尖叫声震耳欲聋,无数香囊手帕向着年轻俊朗的银甲将军扔去,带起阵阵香风。

冰绿被呛得咳嗽几声,来了火气。

岂有此理,她们家姑娘还在这儿呢,这些小蹄子卖弄什么风骚?

小丫鬟叉着腰,双膝略略弯曲,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将军,我们姑娘在这儿呢!”

整个茶楼瞬间一静,乔昭不由抬手扶额。

正从茶楼下方走过的邵明渊顿时勒住缰绳,往茶楼的方向看来。

“姑娘,姑爷看过来了,您快甩甩手绢啊。”

哼,要不让这些小蹄子们看看将军花落谁家,彻底让她们死心,她就不叫冰绿。

乔昭自然不可能甩手绢,迎上那张时而入梦的脸,嫣然一笑。

邵明渊这一停下来,后面的亲卫军立刻跟着停下,跟在队伍后面以及路两旁的老百姓皆一头雾水。

冠军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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