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抓紧了瓶子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邵明渊笑着揉揉她的发:“真的用不着。你放心,我会早早就回来。”

“那好,我们准备宵夜等着你。”

邵明渊眼底笑意加深:“我记得晨光买了些海货,我想吃鸡丝蛰头和葱爆虾仁。”

“知道啦。”乔昭心中的紧张被好笑取代。

“我走了。”邵明渊忽然伸出双臂抱了乔昭一下,又迅速放开,板着脸叮嘱晨光道,“保护好黎姑娘。”

直到邵明渊离开,晨光还在揪头发。

为什么觉得教出徒弟饿死师傅呢?

看到将军大人与黎姑娘这样甜蜜,他真是既高兴又心酸。

见乔昭立在原地沉默,晨光安慰道:“三姑娘,您别担心,夜探敌情这种事对我们将军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完全没有问题的。”

乔昭看了晨光一眼,语气淡淡道:“我是在考虑夜宵怎么做。”

葱爆虾仁还能应付,鸡丝蛰头到底该怎么做啊?

乔姑娘在借用的厨房里忙乎了半天,总算端出两盘像样的菜来。

她净过手坐到饭桌旁,才恍然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心中不由一动。

邵明渊是不是为了不让她觉得苦等的时间难熬,才想吃什么鸡丝蛰头的?

这个念头一起,乔昭心中不由一暖,那人俊朗的眉眼立刻在心头清晰浮现出来。

她原本是笃定他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可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晚,闻着食物的香气,才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

她惦记着那个男人,情之所系,便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悬着的心只有见到他才能落下来。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习惯,可又从心底生出一种心有归处的踏实来。

两情相悦,大概是件很美好的事。

乔姑娘这样想着,抿唇笑起来。

晨光悄悄吸了吸鼻子,捂着肚子道:“三姑娘做的菜,看起来很不错啊。”

将军大人怎么还不来呢,再不来菜都凉了!

乔昭垂眸盯着那盘放了少许红椒丝的鸡丝蛰头,暗想:浪费了好几盘才端出这么一盘像样的来,要是不好她才该没脸呢。

“三姑娘,这鸡丝蛰头好不好吃啊?”

乔昭睇了满脸堆笑的晨光一眼,谦虚道:“应该还过得去,就是不知道你们将军吃不吃得惯了。”

晨光嘿嘿乐了:“其实我和将军大人口味挺一致的,要不我替他尝尝呗?”

啊啊啊,大半夜的肚子好饿啊,将军为什么还不来!

乔昭笑看了晨光一眼:“这份是给你们将军的,你要想尝,我还留了一份。”

她起身出去,不多时端了一盘鸡丝蛰头摆在晨光面前,语气温和道:“吃吧。”

晨光犹豫了一下。

总觉得这种好事不该轮到他头上的样子。

他快速扫了一眼,见两盘鸡丝蛰头从色香上看不出区别,这才放下心来,夹了一大筷子鸡丝蛰头放入口中。

“好吃么?”乔昭问。

晨光眼睛都瞪圆了,嘴角抽筋嚼着菜,好一会儿才胡乱咽下去,干巴巴道:“好吃。”

黎姑娘这是放了半瓶醋吗?

“你觉得好吃就好,我觉得醋好像放多了。”

小亲卫热泪盈眶。

您也知道醋放多了啊!

看着乔昭似笑非笑的样子,晨光心中一动。

等等,这一盘该不是黎姑娘的失败品吧?

晨光正嘀咕着,一道身影直接从窗口跳了进来。

正值深秋,夜深露重,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一落地,就带来一室凉意。

乔昭快步迎上来:“回来了。”

邵明渊把蒙面黑巾往下一拉,露出一张俊逸的脸:“让你等久了。”

乔昭一颗心才算落了地,露出真切的笑容来:“回来就好,我去把菜热热。”

“不用。”邵明渊拉住她,“又不是寒冬腊月,能有多凉。别忙了,陪我一起吃。”

他拉着乔昭大步走到饭桌旁坐下,嗅了嗅鼻子,赞道:“闻着就好吃。”

见他拿起筷子要吃,乔昭推了推他:“先去洗手。”

邵明渊恋恋不舍放下筷子去净手,乔昭直接端起那盘放多了醋的鸡丝蛰头倒进了外面的潲水桶里。

“就倒了?”晨光咂舌。

虽然醋放多了吧,其实忍一忍也是能吃的,倒了多可惜啊。

乔姑娘一脸坦然:“嗯,那盘没法吃。”

晨光只觉心口中了一箭,捂着胸口欲哭无泪。

没法吃所以给他吃了?

三姑娘,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要知道,这么好的将军大人,可是俺给您挑的呢。

邵明渊很快返了回来,瞥了一眼神色怪异的晨光,拿起筷子夹了鸡丝蛰头放入口中,眼睛不由一亮,咽下去后连连点头:“好吃。”

乔昭抿嘴笑了:“那你多吃点。”

看着狼吞虎咽的将军大人,晨光忙抢了一筷子放入口中,鲜香爽口的感觉瞬间在味蕾绽放,让他舒坦地叹了口气。

“太好吃了!”

邵明渊睇了晨光一眼:“之前没吃?”

晨光一头雾水抬头。

当然没吃啊,他们怎么能在将军没回来之前吃呢!

“吃过了。”乔昭替晨光回道。

将军大人剑眉微蹙,淡淡道:“这么晚了,吃撑了不好,早点去睡吧。”

昭昭亲自下厨做的菜,看这小子吃一口他就肉疼。

“将军!”小亲卫一脸不敢置信,控诉的眼神看向乔昭。

吃一口也叫吃吗?还是醋放多了的那盘!

三姑娘,您这样下去会嫁不出去的!

小亲卫可怜巴巴的控诉眼神到底是让未来的将军夫人心软了一些:“夜里吃多了不好,你们两个分吃吧。”

饭后,邵明渊这才说起夜探两个邢府的事来。

“邢舞阳的府邸已经成了一座空宅,我发现了这个,应该是事后打扫没有注意到。”邵明渊伸手入怀,拿出一面带着斑驳血迹的腰牌。

乔昭扫了一眼腰牌上的字,念道:“福东正千户姚滨。”

她抬眸看向邵明渊:“贞娘当时提了几位官员,其中就有这位姚千户。与调任福东的邢舞阳不同,姚滨就是土生土长的福东人,世袭千户。贞娘说姚千户对邢舞阳的所作所为一直心存不满,曾帮助过她父亲。”

“看来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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