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战鼓再次在吉安城外各门响起,一排排一列列的红巾军潮水般蔓延开来,再次铺满了整个吉安城外。
这次,无论是西门还是南门,都不在如昨天那样莽撞,而是将精壮立于阵前,刀枪林立如森林相仿。

西门外,袁彪骑在马上,紧紧挨靠在顽兵马旁,武兴依旧带着骑兵往来奔驰,压住阵脚。

张天叙也跑来请战,言语间多有争强好胜之心,顽兵在马上站起,看看张天叙的那个阵列,也依样画葫芦的准备了大量的湿棉被,还有许多水桶预备在那里,顽兵点点头。

袁彪大声道:“既然张将军想做这攻城头功,那我井冈山就给你打个后手,这一阵就请张将军发动吧。”

那张天叙得令,大声道:“袁彪兄弟,这昨天你得了彩头,且看我今日手段,你我两家就比一比,看谁先填平这壕沟。”

又转头对着顽兵不怀好意的道:“想来妹夫也是一夜没睡,脑袋可还灵活?哼。”言罢把手一拱也不等袁彪还礼,打马飞奔回了本阵。

袁彪看看顽兵,顽兵哈哈大笑道:“这倒是一场好竞赛,正是军心可用,大当家的擂鼓开战吧。”

袁彪点头,把马往前一带,大声喊道,“弓箭手,上前,为填壕兄弟压阵。”

随着一阵阵鼓声,一排排长弓手再次出阵,在官军弓箭射程之外站定,弯弓搭箭准备击发。

但今天城上也学了乖,任凭城下如何热火朝天,城上只是偃旗息鼓,不见一个人影,偶尔有一两个带着好奇表情的新丁探头探脑的往外观看,也立刻被昨天得到教训的老人拉下来,紧紧的把身子躲在墙垛死角里,这是长箭几乎射不到的地方,这也是那些死去的兄弟血的教训。

看看长弓没有奏效,红巾军物质紧缺,也没必要浪费,于是,袁彪再次大喊道:“湿棉被长龙上,运土手准备。”

于是再次有五十条长龙奔出大阵,龙头直奔昨天完成作业的地段。

龙尾处也那些等待多时的运土兄弟开始挖土传送,一个流水线又开始顺畅开工。

张天叙那里见袁彪按部就班流水样的展开,立刻也不示弱,也开始展开进攻。

张天叙人多,竟然一下子出动三十条湿棉被,那些运土的红巾军更是呼喊着口号干的热火朝天。

这时候,袁彪这里就看出人少的劣势,如果这样下来,这场比赛就要落在人后了,于是向远处招招手,远处的游效忠理会,立刻大喊一声,马上就在自己的军营里,一群群键妇两人一伙抬着大大小小的笸箩,直接赶奔阵前。那些笸箩里装的可都是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有的笸箩里还有让人垂涎欲滴的白肉。

这下子,可把其他两伙红巾军的喽啰给馋坏了,这是他们做梦都想吃道的东西啊。

虽然这次大战,安福县那里没少供应大家的米粮,但都是按照人头数目,刚刚好,想放开了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军粮有限,头领们为了以后考虑,还要在牙齿口缝里勒出一点来留作准备,万一什么时候人家井冈山不供给了,或者是勒脖子了,那自己也好顶对一二不是?

但井冈山就不同了,安福县毕竟是人家打下来的,那粮食物资分配都是人家说了算,所以物资上就充裕的多,这下子,袁彪祭出这个大杀器来,立刻引动那些张天叙的人马侧目了。

“来来,兄弟们,有力气的到我这里来,一包土一个馒头,大家出力,我让大家吃饱,可有愿意的吗?”

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了,那两个小士卒当时就炸了锅,虽然有两个头领弹压,说是不要一个个跟个吃货一样,没来的丢了面皮,但肚子里的馋虫却不归头领的管,那个叫唤啊。

到最后,那两个小士卒的头领都舔着嘴唇上来和张天爵商量,反正都是为破城出力,得人家井冈山的福气,咱们没有在昨天损失惨重,那今天也不能真的上阵了,这破城第一功肯定与自己等无缘,那就不如帮帮井冈山的忙,看井冈山人手稀少,自己作为兄弟部队也不能眼看着不出力不是?

那两个小士卒的头领早就没了存粮,肉就更是难得,当下早就和兄弟们一样垂涎欲滴了,只是顾忌着自己的面皮,不好意思罢了,这下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当时大声道:“兄弟们,别傻站着,没看到井冈山兄弟那里人手不足吗?赶紧上前帮忙啊。”

这一声令下,一万多老少一窝蜂似的欢呼着杀奔笸箩。

当然前提是开始参加挖土的工作。

一个红巾兵手中不断的挖土,但眼睛却盯着那雪白的馒头,等手中的布包已经装不下了,二话不说,一猫腰背起土包就跑,一下子就钻进了湿棉被通道。

这湿棉被里,分了两个人流,一个朝前,一个空手朝后,互相紧挨着,却绝对不拥挤,那红巾兵背着土包心急如火,不断的催促前面走的稍微慢点的兄弟:“老哥,快点,快点啊。”

那前面的也是心急,加快了脚步,但嘴里却说:“感情你小子刚来,我这都背第二回了,有点心慌了。”

“你都第二回啦,那你为什么不吃了那大馒头白肉再干?”

那前面的喘着粗气道:“你个混蛋,这机会是千载难逢,上战场还不死伤,还有白馒头白肉吃,谁舍得耽搁?吃饭这会说不定护城河就填满了,哪里还有下趟的机会?咬咬牙,多一趟是一趟啊。”

那红巾兵闻听正是这个道理,于是在轮到他的时候,把包里的土石往已经快要填满的护城河里一倒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跑。

来到取土的湿棉被走廊出口,一个井冈山的汉子拍一把肩膀大声喊一下:“好汉子,好样的,来,馒头一个,好肉一条,拿着,边上吃去。”

结果那红巾兵也不管白肉油腻,就那么往怀里一揣,立刻直奔那装土的地方,见挖土的人手脚不麻利,当下跪下,双手齐上,一阵胡噜,立刻就是满满的一包,再次甩到肩膀上,一转身就再次钻到了湿棉被长龙里,不大一会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又在那汉子大喊赞扬声中,领了一个大馒头还有一条白肉,也不吃,依旧往怀里一塞,再次装土,这举动都让刘兵王有成他们为之瞠目结舌。

直到第三回,那红巾兵再也没了力气,才气喘吁吁摇摇晃晃的揣着三份奖赏回到自己的阵营,来到一个老头前面,一下子栽倒,好半天才喘过气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馒头,一条白肉断断续续的道:“爹,您吃,白肉,馒头。”

那老者颤颤巍巍的接过儿子递上来的好吃喝,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是多少年没见过的东西啦,这这——但一想,看见儿子正张着眼睛看着自己,当时毫不犹豫的把那白肉递给儿子:“小子,来,尝尝,这个就是白肉,香着呢。”说到这,自己先不争气的咕嘟一声咽下一大滩口水。

儿子见了忙推开老爹的手,喘着气道:“您吃吧,我怀里还给我娘留着一个馒头,一条白肉,我自己也有一份,这都是那井冈山顽将军的赏赐恩典啊。”

当确定自己的儿子真的还有之后,那老汉就眯起眼睛,把那白肉一点点的送进嘴里。

这里双方比赛进度,那护城河就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填平,一会这里一声欢呼,一会那张天叙那里一阵欢呼,眼看着一段段的护城河被填平,但奇怪的是,那吉安城上却鸦雀无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第一道防御体系被消除,偶尔几个探头探脑的也只是看看,却没有一点举动,这真是奇观了。

顽兵和袁彪坐在马上看着快速推进的工程,心却越来越不安起来,难道官军有什么后续陷阱在等着自己?要不这也太诡异了。

正在这时候,整个战场突然爆发出一阵有一阵的欢呼。

原来那护城河已经被一万多大军在毫无干扰的情况下,已经填满出足够大军攻城行进的通道。

张天叙这时候满头大汗的打马跑来,那张天叙来到袁彪和顽兵面前,趾高气扬的道:“袁彪兄弟,怎么样,这一阵我没输你吧。”

袁彪连忙拱手道:“何止没输,简直已经超过了我这里多多。还是兄弟兵强马壮啊。”

武丽丽也跑到顽兵面前报功,却不想顽兵却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正纳闷间,突然听到南门方向传来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夹杂的是一阵阵沉闷的轰鸣。

不好,顽兵大惊失色,那沉闷的轰响大家都知道,那是榆木炮的响声,但是和榆木炮又有所不同,但那爆豆一样的声音,顽兵再熟悉不过——枪声,绝对是枪声。

顽兵马上一勒战马,焦急道:“这里各位指挥,现在就开始攻城,我去南门看看。”也不等大家回过神来,打马就往南城跑,游效忠一见,更不敢怠慢,紧紧和几个兄弟追着顽兵绝尘而去。

(家里小姨子结婚,上传的晚了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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