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曜高大的身躯一震。
一双墨眸,翛然射出幽深凛冽的光芒,落在童画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错觉、几分质疑!

童画心里却忽然想到——他知不知道自己得病的事?

于是她试探问道,“对了!你忙了一个晚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墨眸掠过一丝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童画拼命在脑子里搜索合适的词汇,“我就是想说,你这么累,会不会影响你的病情?”

话落,翛然只觉周身一寒。

男人墨眸中迸射的目光,骤然怒气滔天。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前掐断她的脖子!

“该死的女人!竟敢诅咒我……”

童画见他这样,立刻明白了!看来,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古德管家等人都瞒着他!

想到这里,更觉得他可怜可悲了!隐隐之中,她的心中竟然夹杂一丝……痛楚!

“过来!”男人沉怒的声音道。

童画心中一惊!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明知山有虎,她也得“被迫虎山行”!她忐忑不安踩着地毯,走到他的面前!

下一刻只觉狂风席卷,她一声低呼,整个人已被他拽起来扔在床上,他便欺身而上。

高大的身影,似一道巨墙覆盖了她,她完全看不到他背后的黑夜、繁星!躺在洁白柔滑的缎被中,她被迫仰起头,与阴影中的他四目对视。

童画见他墨眸中怒火越来越炽烈,美眸微闪,心中却觉得奇怪!

不过是一句话嘛,他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可是很快她察觉到,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蠢女人!”幽暗中,男人终于开口了,一字一句,阴沉冰寒,响在她的耳边,带着莫大的怒气,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死了!”

童画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男人还在纠结这件事!!

童画的娇躯被他覆盖,肺活量骤减,只能发出低低的声音道,“我已经忘了……”

那声音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分明就是撒娇的声音……

但东宫曜正处于愤怒之中,显然忽略了这一点……以怒火更盛的语气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死了意味着什么?”

“你死了,再也睁不开眼睛;你死了,我找遍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你……”

忽然,就停止了。

然而他身下的童画,整个人已处于极大的震撼之中!因为她竟然听见……听见这男人声音变得颤抖,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紧张和害怕……

他害怕她死了?

黑暗中,童画一双美眸,闪烁莹亮的光芒,黑白分明,星光摇摇晃晃……

“所以!”东宫曜的声音,陡然变得更阴沉了,几乎咬牙切齿道,“蠢女人!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

“你要是敢死,我就——”

童画脱口而出,“陪我一块儿死!”

东宫曜:“……”。

忽然男人爆发怒气腾腾的声音道,“我就把你小姨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

童画:“……”。

这次轮到童画无语了。

男人话落,翛然覆下身躯,紧接着就是如狂风骤雨的侵略,攫取她粉嫩唇瓣之间最不可思议的甜蜜,甜蜜的味道让两天没有碰这个女人的东宫曜,已近乎疯狂……

又是一个无休无止的夜晚……

第二天都快中午了,童画才悠悠醒来。

忍着全身剧烈的酸楚疼痛,童画翻了翻白眼,心中幽怨:这男人真的生病了么?!只怕有病也是精力太过旺盛的病吧!

这一整夜……到最后,童画痛得真想拿刀劈死他,结束这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折腾和折磨……

洁白柔软的缎被,缓缓滑下她露在空气中细嫩的肌肤,露出一个又一个,甚至是成片成片的惨烈痕迹……

望着这些让她根本不能出门的痕迹,童画心中悲催,一声哀鸣……

还好今天是周六,这两天都不上班,否则她真的想shi!

这时,床头的手机铃声却响起来。

童画一伸手,疼得她翛然紧蹙眉头,差点就杀猪般惨叫出声……

疼!是真疼啊!

该死的东宫曜!混蛋!东宫曜有早醒早起的习惯,所以这会儿他已经起床走了!

幸好他溜得快,否则此刻真要被这女人一刀给劈shi不可!

好不容易,童画忍着疼痛够着手机,拿到耳边,放在枕头上——她连接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画儿……”

一道轻柔的声音,涓涓细流一般传入她的耳朵里。

童画一愣,霎时忘记了疼痛!

是川庭邺!她伤痕累累的娇躯一僵!

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昨天上午她和川庭邺在阮宅时,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和川庭邺复合!可是昨天晚上……

童画还在发愣,川庭邺在那边却已察觉到什么,诧异道,“怎么了画儿?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童画回过神来,“我没事!”

童画不愿多说,川庭邺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转而道,“画儿!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出来吧!”

童画一惊!他在她家楼下?

立刻又想到,川庭邺不知道她已住进了东宫曜的家里,以为她还住在原来的公寓!此时,川庭邺定是在公寓的楼下!

但童画诧异的是,“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阮宅!”川庭邺的声音依然柔柔的,充满了磁性。

童画更奇怪了,“去阮宅?昨天不是去过了么?”

川庭邺却道,“昨天晚上我一夜未眠,想起了一件事……昨天在阮宅,我们错过了一个地方!我决定今天再带你去一次,一定会找到解除我们心中疑惑的蛛丝马迹!”

心中的疑惑?童画一愣。随后才想起,他指的,应该是“童画长得像阮霖霜、童染却长得像童陌”一事吧!

这时,只听川庭邺又道,“画儿!昨天去了一趟阮伯母的故居,昨晚你一定没有睡好吧?”

童画:“……”。

“是……是啊!”还好,川庭邺看不见电话另一端,这女人的脸有多么通红多么滚烫!

没错!昨晚她的确没有睡好……

“画儿!”川庭邺继续轻声细语道,“今天我们再去一趟阮宅,解答了心中疑惑,你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

是么?只怕只要东宫曜这个混蛋呆在城堡一天,她就别想睡一个好觉吧!童画的脸色,变得更火烫火烫了……

童画道,“我昨晚没有住公寓……你在六号地铁站口等我吧!”

六号地铁站口是距离城堡最近的路口。

川庭邺正要诧异问道,她昨晚住哪儿了?但忽然也想到,六号地铁站口,不远处就是东宫曜的“永夜”城堡……

电话里,一阵长久的沉默……

最终,川庭邺轻声道,“好!画儿!我就在那儿等你!”

半个小时后,童画出现在六号地铁站口!

上了川庭邺的车,童画见他虽然依然英俊儒雅,风度翩翩,脸上荡漾着一缕笑容,却依然掩饰不住,清澈眸底的一抹晦暗……

童画逃避似的转开了目光……

川庭邺开车,一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位于S市西北部的偏僻小镇。

和昨天的细雨绵绵不同,今天一大早,阳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只觉暖意融融,整个人也变得慵懒起来。

走进阮宅,深秋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照射在一片暗沉色调的庭院里,天井里树枝上的红梅初蕾蠢蠢欲动,努力汲取阳光和养分,只待秋去冬来,第一场冬雪来临后,便华丽绽放,惊艳全城!

因为今天天气较好,所以阮宅里的一景一物,明显比昨天更容易分辨了!

川庭邺带着童画,径直来到后院,七拐八拐,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这里实在够偏僻,不但阳光完全照不到这里,一片黑暗,而且进入的甬道也是狭窄得惊人,勉强只能允许一人通过。

当川庭邺带着她艰难挤过甬道,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房间!

这里明显是下人住的房间。因为实在太偏僻,不可能有游客来到这里!真不知道川庭邺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但让两人措手不及的是——门上竟上了一把锁!

奇怪了!整个阮宅都已对外开放,偏偏这里上了锁!而且这么偏僻的旮旯,连鬼都找不到,还给上锁,防谁哪?

川庭邺立刻找到管理人员。对方果然很惊讶,“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实话告诉你们吧!自从我们接手后,这里就上了锁!谁也没有打开过!因为……听说里面闹鬼!”

闹鬼?川庭邺和童画瞪大眼睛!

随后川庭邺一声冷笑,“闹鬼?正好!我们就是来抓鬼的!你们把锁打开吧!”

当然,管理方坚决不肯开锁。川庭邺和他们据理力争……

折腾了老半天,川庭邺甚至搬出了旅游行业的法律法规……那群人见这男人的确是个不好应付的,而且见对方心意已决,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他开这个绿灯。

不过,他们要求川庭邺和童画,坚决不能把此事传出去,两人当然答应了。

见管理方找开锁的钥匙都找了老半天,才终于找到,此时川庭邺和童画也终于信了,这里的确很久没有打开了。

“咔嚓”一声,老式的已锈迹斑斑的锁应声而开。那管理员立刻往后退,“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看他一脸恐惧的样子,似乎真信了这个房间“闹鬼”的谣言!川庭邺和童画不由觉得好笑!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川庭邺在前,童画在后,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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