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独自前来寻顾千城,当然不是无所求,既然秦寂言立倪月为后的事打击不到顾千城,景炎索性直接说,“顾千城,没有火焰果的话,你的儿子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
“怎么回事?秦寂言没有捉到圣后?”顾千城本能的护紧怀中的火焰果,没有圣后火焰果就是她儿子的救命药,绝不能有一点闪失。

“圣后早在三年半前就死了,现在用血养着你儿子的人是倪月。”这就是秦寂言立倪月为后的原因,除了圣后的血外,倪月的血加上特定的草药,也能抑制寒毒的发作。

“但是,倪月的血无法和圣后比,倪月只能养你儿子五年,之后就是把她放干也没用。”倪月不是圣后,为了抑制龙宝体内的寒毒,倪月每个月要放数十碗血,加上药材精心熬制成才有效果。

为此,倪月每个月有二十多天,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因为身体太虚弱。

“这就是秦寂言立倪月为后的原因吗?为了龙宝?”知道秦寂言不是变心,顾千城心里虽然膈应,可却比初听这个消息好多了。

“不算是。”这种事瞒不了,顾千城出去后,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景炎也不打算瞒她,“倪月坑杀了我十五万大军,我要杀倪月。倪月为了活命只得依附秦寂言,怕秦寂言五年后不管她,所以她提出要求,请秦寂言立她为后,并昭告天下。”

大秦的皇后,不是他能随便杀的,而且大秦的皇后,就算再不得皇帝重视,手上也会有一些权利。

有大秦皇后这个身份,倪月可以活得长久一些。

“你告诉我这些,我更不可能帮你。”虽然近四年不曾接触外面的世界,可顾千城知道景炎没有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

这些事,只要她出去,随便一查就知道了。

“哦……忘了告诉你,秦寂言没有给你身份。倪月是元后,而你的儿子也记在元后名下。”换句话说,在名份上,顾千城什么都不是。

“封似锦和顾承欢曾进宫求见秦寂言,他们不在乎秦寂言立倪月为后,但元后只能也必须是你,可是秦寂言不同意。所以,你的儿子以后只能叫倪月为母后。”

“这不能代表什么。”顾千城承认,听到景炎这句话,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气的,可她更清楚,她要在景炎面前表现出在乎这些,只会着了景炎的道。

秦寂言不给她名分,肯定有原因。

“真不代表什么吗?你陪他打天下,为他诞下子嗣,甚至为他险些丢了性命,他却连一个名份都不给你,这真得不重要吗?”景炎了解顾千城,就如同他了解秦寂言一样,“顾千城,秦寂言负了你。不管什么原因他都负了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真得能一点都不在意吗?”

当然不能,可这些她不需要跟景炎说。

“这是我和秦寂言的事,与你无关。”顾千城冷着一张脸,看景炎的眼神满是厌恶与排斥。

景炎一怔,心脏微微揪痛,有那么一刹那他想放弃自己的计划,可一想到惨死的十五万将士,他就无法不恨。

暗自吸了口气,无视心中的不安,景炎一脸微笑的道:“顾千城,现在与我无关,只要你想出去,想救你儿子,就与我有关。你应该很清楚,没有我,你不可能走出火城。”

“你想怎么样?”这一点,顾千城不怀疑。

走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如果等到她走出去,龙宝已经出事了?怎么办?

她不能等,也不敢等。

“你想去京城,你想见秦寂言和你儿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带兵——打到皇城!”他倒要看看,起兵叛乱的人是顾千城,秦寂言要怎么做?

“不可能!”带兵打到皇城,那是叛乱,真要走到那一步,她和秦寂言就没有可能了。

“不可能,那你只能永远呆在这里,我绝不会带你出去。而且,你认为,有我在,你能保得住火焰果吗?”景炎眼眸轻转,视线落在顾千城怀中的火焰果上。“千城,没什么好犹豫的,秦寂言负了你,立别的女人为后,你带兵毁他的江山,夺他的帝王位,没有什么不对。事成后,不管是你想当女皇,还是想立你儿子为皇帝,都不是问题。”

这话,蛊惑意味十足,要是心志不坚、权利欲重的人,肯定会动摇,但是,顾千城不是!

“你自己不想当皇帝?”顾千城可不认为,景炎大费周章,甘愿为别人做嫁衣。

“我?我不行。秦寂言把我的名声毁尽,我就算兵变成功,也坐不稳皇位。”淹了江南城,害死十五万大军,他在大秦声誉扫地,这样的他是罪人,没有资格当皇帝。

就算他用武力坐上皇位,天下人不会同意,文武大臣也不会接受。更不用说,他不是顾千城,他要兵变,言倾不会帮他,顾承欢不会帮他,封似锦不会帮他,秦寂言也不会对他手软。

可是顾千城不同,如果顾千城打着记恨秦寂言立倪月为后的事出兵,不仅封似锦、言倾和顾承欢会帮她,就是秦寂言也不会下狠手。

对顾千城,那些人一向手软。

“我不相信你。”景炎的话很让人心动,但心动的人绝不是顾千城。

景炎强压心中的不忍,冷酷的道:“我不在乎你信不信,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若不答应,我便带着火焰果出去,至于你?我不杀你,你就永远留在火城吧。反正,我不说出去,天下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你……太可怕了!”顾千城承认,她从来都不了解景炎,以前不了解,现在更陌生。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单纯善良。”景炎将手背在身后,不想让顾千城看到他紧握的拳头。

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得明媚灿烂,谁愿意费尽心机,成天算计,众叛亲离?

他的人生,从末村惨案开始,就已经定下来了。作为末村唯一的遗孤,他没有选择,也不敢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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