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景炎一路杀到秦寂言面前,即没有对秦寂言对手,也没有对长生门的人动手,而是站在一旁观战。
看了半晌,景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秦寂言,我帮你杀了他们,我们好好打一场如何?”

“帮朕?朕需要吗?”景炎一出现秦寂言就发现了,正等着景炎出招,却不想景炎根本不动。

“不需要吗?这些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可臭虫多了也是很烦人的。”景炎双手抱剑,姿态潇洒的倚在柱子上,嘴角含笑的看着秦寂言被人围攻。

秦寂言没有做小丑,任人围观人爱好,冷着脸道:“想打就动手。”

“皇上还真是要面子。”景炎清楚秦寂言为什么而松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过程如何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了。

景炎的加入,无疑加速了长生门的士兵灭亡的速度,面对秦寂言与景炎的联手攻击,长生门的士兵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寂言与景炎将他们一一斩杀。

有人愤怒的朝景炎大喊,指责他的背叛,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景炎一剑杀了。有机灵的想要跑出去,想要把景炎的行为告诉圣后,可不等他走出门,就被乱飞的木榍刺死。

“想走?别逼我让你们生不如死。”景炎一脸冷酷,声音冰冷无情,和他平日温润君子的形象天差地别。

而这,才是景炎的真面目。

他和秦寂言一样,都是冷酷无情的人,只是秦寂言不屑掩饰,而他则用温润的假面,掩饰骨子里的残酷。

有景炎出手,不到两刻钟秦寂言就把长生门的士兵全部放倒,船底入口全是尸体,横七竖八的,无从下脚。

“要继续打吗?”秦寂言脚下一俱尸体都没有,身上也没有沾到一点血,可他手中的剑却在不断的滴血,一滴一滴,很快就汇聚成一条蜿蜒的血流。

“不着急,先去看看天鱼战船的机关,也许我能帮你。”景炎拿出帕子,擦了擦衣襟上的血迹,颇为嫌弃的皱眉。

“朕差点忘了,墨家精通机关术。”秦寂言点了点头,转身步入船底,景炎离着三步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嘭……”秦寂言一脚踹开控制室的门。

控制室内有十个人,他们负责操控天鱼战船,同时亦负责记录天鱼战船的数据。

“你,你要干什么?”控制室的人看到秦寂言,就如同受惊的兔子看到大灰狼,瑟瑟发抖的蜷成一团。

“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进来的。”

“来人呀,来人呀,快来人!有人擅闯控制室。”

“愚蠢。”秦寂言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扭头看了景炎一眼。

“果然是当皇帝的,使唤人都这么理直气壮。”景炎认命的上前,眼也不眨的解决了控制室的人。

“幸亏我速度快,不然就让他把消息传出去了。”天鱼战船内,有对外传消息的渠道,要不是景炎精通机关术,怕是会着了对方的道。

“给你半个时辰。”秦寂言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央,然后坐下,闭目养神。

“哼……”景炎要笑不笑的笑了一声,随手将剑搁在地上,认命的去查看天鱼战船的机关布置。

天鱼战船的机关布置十分复杂,为了让天鱼战船不需要人力操控,长生门的匠人用了大大小小近十万个小机关,一个连一个,这才保证了天鱼战船的顺利运转。

而为了保证天鱼战船,不会因一个机关坏了就全部瘫痪,长生门的匠人还细心的安排了备用的小机关。如此一来,天鱼战船机关设置就更复杂了。

“要毁掉很容易,要让它停下来也很容易,可要让它为你所用,有点难度。”景炎精通机关术不错,可天鱼战船他是第一次见,里面的机关排序他也是第一次见。哪怕是他,要弄出这些机关设置的原理,没有一两个月也绝对不行。

当然,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弄懂这些机关,他只需要让这些机关停止运转,不能为长生门所用就好。

“先让它停下,让长生门的人无法带走它。”秦寂言知道,他能轻松的跃上天鱼战船,但并不表示他手上的兵,也能登上天鱼战船,并掌控它。

“你完全可以自己控制天鱼战船,让它对准长生门的人。”景炎一边动手,一边“良心”的给出一个好建议。

“两败俱伤吗?”天鱼战船对上天鱼战船,最终结果是两艘船都撞毁,而这不是他想要的。

在海上,大秦绝不会只有长生门一个强敌。谁也不敢保证在浩瀚海洋里,没有其他类似长生门的门派。

战船落后是大秦水师的最大的弱点。身为帝王,既然看到了这个弱点,又怎么会无视它?

天鱼战船是长生门最先进的战船,现在落到了他手里,他自然要把它带回去,交给大秦的工匠研制。到时候,就算大秦造不出天鱼战船,大秦的战船也不是现在这个水平。

“帝王的想法果然不一样。”景炎当然知道秦寂言的打算,别说秦寂言,就是他也很想把天鱼战船带回去好好研究。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他花费了大半辈子攒下的家底,一夕之间皆化为灰烬,被倪月一把火全烧没了。

眼前闪过十五万大军被焚烧而死的面画,耳边充斥着士兵的惨叫声,将士的指责声。

他们都在怪他,怪他识人不清,怪他害死了他们。

十五万大军的死要算在倪月身上,可更应该算在他头上,他是凶手,是杀死十五万大军的元凶。

“啪……”一滴泪,落在不断运转的钢轴上,景炎一愣,抬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我失态了。”景炎看着手心的泪,愣了片刻,随即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秦寂言没有吭声,不嘲讽也不安慰。

每每想到千城,他都恨不得毁掉整个世界,他连自己都顾不好,哪里还有精力去管景炎。

景炎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翻滚的怒火,平静的道:“圣上,我们做个交易行不行?”

是谈判亦是请求,这算是景炎第一次主动的、自愿的,在秦寂言面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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