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一心想靠秦寂言起复,连焦向笛这个代表秦寂言的文官,他看在秦寂言的面子上都不敢得罪,更不用提秦寂言亲自来了。
在此之前,唐勇和秦寂言没有任何交集,是以见到秦寂言时,唐勇不自觉地就带上几分讨好的意味。

唐勇是武将,行事直接,就是讨好也是那么的直接,不让人讨厌,但有焦向笛和凤于谦对比,就显得姿态太低了,可是唐勇自己却不在意,只尽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秦寂言看。

付出就有回报,秦寂言又不是小孩子,会因为对方讨好他,就觉得对方不是好人,处在他这个位置,注定所有人都讨好他,他虽不喜旁人讨好,但也不会因此就排斥某个人。

问了唐勇几句,确定唐勇有野心,又有足够支撑野心的能力后,秦寂言颇为看好唐勇。

他不怕手下的人有野心,他是储君,手下的人想要什么,他都给得起,但前提是对方有本事拿。

唐勇有野心,有能耐,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给你两万人,冲锋在前,你可愿意?”打仗的人都知道,冲锋在前基本上就是炮灰,伤亡率最高的必然是打头阵的人。

“末将愿意。”唐勇连想都不想就应下了。

他不怕危险,就怕没有机会,秦寂言只要肯给他一成机会,他就敢用命去赌。

他不是焦向笛也不是凤于谦,他和秦殿下没有伴读的情谊,想要得到秦殿下的认可,他必须比这两人付出百倍的努力。

“很好,本宫等你的好消息。”这话是在鼓励唐勇,也是在暗示他,此战结束后,只要唐勇还活着,必然会受重要。

至少,他不会像之前那边,挂个骠骑将军的职手上却没有一个兵。

“请殿下放心,末将绝不会让殿下失望。”唐勇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

他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秦殿下给唐勇下令时,凤于谦和焦向笛就站在一旁,凤于谦还好,他为人通透,常年在军中摸爬滚打,对俗事知晓的比焦向笛多。

他很清楚底层有不少能干又优秀的将士,只要给那些人一个机会,有些人会做得比他还要好,可是没有……

那些人,连用命拼前程的机会都没有。

凤于谦完全能理解唐勇的心情,冲锋在前是很危险,可这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只要成了,唐勇日后就不同了,唐家也会不一样。

至于焦向笛?

他看着唐勇,半天也合不拢嘴。

他拥有太多,所以他无法理解唐勇此时的心情,不过他知道唐勇很高兴,因为得到一个用命去拼的机会而高兴。

“我以前果然太天真了。”焦向笛从营帐走出来,看着漫天的星空,一脸惆怅。

如果是现在,秦殿下说要江南所有官员的命,他绝对不会再说出那样的话。

“你不是天真,你是蠢。”凤于谦跟出来,正好听到焦向笛这话,十分不赞同。

在他看来,焦向笛就是被焦大人逼着读书给读傻了,“官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是你站错队才会死,你拿错了武器、在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出手,一样会死。”

江南那群官员,就是不该出手时候出了手,而该出手时一个个龟缩了起来,这样的官员别说秦殿下了,就是他也不会放过。

留着也是浪费米粮。

“在战场上,为了活下来我们只能杀死对方;在官场上,不想被人踩下去,就只能努力往上爬。战场上,敌我双方能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官场上,高位也只有一个,你不占就会被别人占了。”

有时候不是他们非要赶尽杀绝,而是你不赶尽杀绝,到时候被赶尽杀绝的就是你。

“我是不是该去战场上锻炼两年?你这两年似乎不一样了。”焦向笛本以为自己在江南为官的日子,就是最艰难的时刻。

得知顾千城被景炎带走,他带人打上门,结果不仅没有把顾千城救出来,反倒被人打了一顿。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难的时候,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没有吃过苦。

那点儿事算什么?

“去战场?就凭你?”凤于谦一脸鄙夷,把焦向笛气得不轻,“我怎么了?”

“不怎么样,”凤于谦从上到下打量着焦向笛,“我劝你还是别去,到时候为了保护你,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你,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焦向笛脸红脖子粗,可底气却不足。

他好像是挺差的。

“不是有,就是那么差。就凭你这个小身板,在战场上只有喂刀子的份。焦向笛,在战场上,不会有人管你是不是皇太孙的伴读,也不会有人管你是不是焦大人的儿子,一刀下去,你连说身份的机会都没有。”凤于谦语重心常的说道。

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打击焦向笛,只是让他认清现实,别去做不切实际的梦。“你呀,好好的抱紧殿下的大腿,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是不行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凤家这个情况,必须得沉寂两三代,不然凤家就真得走到头了。

想到这里,凤于谦不得不说,他十分佩服焦大人,焦大人实在太有远见了。作为未来皇帝的伴读,焦向笛不需要通透,也不需要能干,他没有必要居高位,他只要死忠于殿下,未来就不可限量。

在教养儿子方面,他们家还是差了焦家和封家一截。焦家和封家总是能清楚的知道,下一代是要教的精明能干,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自古位高权重的大臣,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封家和焦家能一代代传下去,不是没有原因的……

凤于谦和焦向笛不知,他们俩在说这些的时候,秦殿下就站在他们身后,听到焦向笛和凤于谦的对话,秦殿下摇了摇头了,转身走回大营。

叮嘱的话已没有说的必要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以前他们是兄弟,什么都能说叫,现在以及日后,他们却只能是君臣,要说什么都得斟酌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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