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不说,方磐心里明镜似得。
他郑重对王亨抱拳道:“多谢大人信任方家。大人放心,本世子绝不辜负大人,大人不会信错人。”

王亨忙还礼,道:“本官自然信世子。皇上也信任忠义侯,若不然,也不会调忠义侯进京。”

说开了,彼此亲近一层。

最后,他们来到石厅,王亨指着那石门道:“此门尚未破开。本官猜测,反贼筹备的军饷都在里面。”

方磐神情严峻,问:“本世子听说,王侍郎最擅破解机关,这么多日子了,竟没一点头绪?”

王亨道:“本官参详多日,觉得此门很有些玄机,恐怕还需其他锁匙辅助。现在世子来了,就请世子守住这里,本官出山去青华府,追查牛将军灭门案的真相,顺便追查此洞门的秘密,或许能有所收获,再打开石门。”

方磐皱眉道:“王大人想的周到,却太费时日了。不能用其他的方法开门吗?比如炸开。恐迟则生变。”

王亨摇头道:“不能炸。一个不好,将毁了这洞府,毁了珍贵财宝,清理起来也更加耗费工夫。”

方磐道:“如此,就按大人所言。”

王亨道:“世子驻扎在这里,军需军备不用愁,这洞里藏的粮草足够三千禁军嚼用的了。反贼就没这么轻松,若要来抢夺藏宝,需携带大量军火武器和粮食。他要敢这样猖獗,本官定能揪住他的尾巴,查出背后主使。”

方磐点头道:“这也说的是。”

他便召唤亲信进来,让他出去传令:将三千禁军分两批,一批两千人,就在这北洞外扎营;一千人去南洞口与白骁会合,占据那里的山岗。分好了,再叫人进洞搬运火炮武器,在各处设暗哨和埋伏。一面说,一面当场绘制了地图,请王亨和梁心铭修正,做出详细安排,标明埋伏地点。

王亨赞道:“世子果然胸有丘壑。”

方磐道:“不敢当大人赞。”

说罢将图交给属下,令他去安排。

待人走后,方磐看向梁心铭,微笑道:“早听说梁状元大名,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才貌双全!”

他对梁心铭很有好感,还要得益于梁心铭当年在京城松山梅园诗会上做的那篇《梅花赋》,正是讴歌赞美他祖母郭织女的,被很多人传颂。忠义侯读了竟含泪,说梁心铭写出了母亲的神韵,而非堆砌辞藻哗众取宠。

方磐对王亨印象也很好,王亨破了镇南侯的悬案,救了古涛,也间接洗清了忠义侯的嫌疑。

梁心铭疑惑道:“下官真有那么出名?下官怎么不觉得呢。入仕后极为不顺,多次险死还生。”

方磐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爽朗,不像初见时矜持,笑罢才道:“告诉青云一句至理名言:不遭人妒是庸才!你该感到荣幸。这点令师深有体会,不信你问他。”

梁心铭坦承道:“下官可没那么自信。庸才不庸才,得活着才行;若死了,还有什么可荣幸的?”

方磐见她很务实,点头道:“你这虑的也是。但你经历连串的陷害,还能安然无恙,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王亨沉着脸道:“还是要小心,尤其是眼下。”

他现在是生怕梁心铭出事。

梁心铭点头,小心使得万年船。

方磐瞅着二人笑了,道:“还有一事,说出来好叫你们放宽心:本世子进山前,见了王大人派去的人,听说梁县令灭了三百反贼,唯恐反贼报复,就命属下在陈桥镇驻扎,暗中保护梁县令的妻女,并安排人随时接应山里。”

梁心铭忙站起来,躬身道:“多谢世子周全看顾。”

方磐摆手道:“无需多礼。你们这一出去,那两千人就归钦差大人调遣了,我已交代属下听从吩咐。”

梁心铭又躬身一礼,真心感激。

王亨也郑重向他道谢。

三人接下来秘议了一番。

次日一早,王亨就和梁心铭带着剩下的龙禁卫出山了,留下方磐和三千禁军守护藏宝洞。

王亨当然不敢完全相信方磐,他和梁心铭商议后,布置了陷阱。若方家真参与了谋逆,方磐昨天没动手,在他们走后必定会动手。若方磐妄图打开那藏宝洞,想将藏宝偷偷运出去,就会落入王亨算计,必将埋葬于此!

当然,方磐也可以等王亨回来,打开藏宝洞、取出藏宝往外运的时候再下杀手,露出真面目。

若是后者王亨就不担心了,他自信此去青华府定能查明真相,弄清楚方家有没有参与谋反,早做准备。

他们出山,将两个俘虏都带上了。

途中不止一日,都是露宿山中。

这天晚上,他们在一山坡上扎营。半夜时分,一阵狗叫,梁心铭和王亨被属下叫醒,说有要事回禀。

两人忙起来查看。

原来,守卫反贼窦广的两个龙禁卫被打晕,窦广身上绳索被割断,却没逃掉,倒在大树下,还有两名龙禁卫倒在他附近,墨云正对着他们狂吠。

王亨冷笑道:“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梁心铭道:“他们算能忍了。”

他们是说龙禁卫中的奸细。

为了诱捕这奸细,他们在窦广和那女子身上都做了手脚,捆绑的绳子上更是下了药,又给看守的龙禁卫吃了解药,所以接触没事,但若有人来救他们,就会中招。

这两龙禁卫原想救了窦广,窦广武功好,再去救那女子,他们还可以装没事人一样,继续潜伏在龙禁卫中。

谁知被抓了个正着。

白骁匆匆赶来,见此情形,惶恐不已。

王亨道:“这与你不相干。反贼腐蚀拉拢了许多官场中人,谁也预料不到。你且查一查,这两人什么来历。”

白骁这才放心,急忙去查。

稍后来回禀王亨:这两个人原是前龙禁卫大将军熊华的手下。镇南侯叛逃案告破后,福亲王一脉覆灭,熊家被诛,牵连无数人倒霉,但皇帝也不能将福亲王和熊华带过的兵都杀了,那势必会引起人心恐慌,所以普通禁军都饶过了。

这些禁军也不是一点未受牵连的,出了这样事,任他们如何努力,在军中也受到排挤,难以出头。

如此一来,他们心中便有了怨言。

谋逆者便瞅着这个机会拉拢他们。

他们想,与其这样煎熬,不如换个主子,倘或谋反成功了,便能封王封爵,强似现在受这等气。

一步踏错,便再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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