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主动道:“你想的不错,这么大批的物资不可能从刚才的洞口运进来,一定还有其他的入口。他们将这些东西运进来后,就封住了最初那道门,留了这个出口。”
梁心铭很认同,他们进来的洞口太小,通道也太逼仄了,不方便搬运货物进来,一定是从另外的洞口进来的。

当下,王亨安排赵子仪等人留在洞室內调养,这样既安全,也省了白骁分出人手来保护他们。

梁心铭吩咐绿风和流年:“你俩好生照顾你们师傅,也抽空歇息。养足了精神,明天还有任务呢。”她才知道赵子仪受伤,以为是被二爷所伤,当时混乱没察觉。赵子仪特地叮嘱老阎王和王亨,不让告诉她自己割腕的事。那二人也觉得这事挺尴尬,梁心铭确实不宜知道,就答应了他。

绿风刚要答应,老阎王忙阻止。

他道:“这里有老夫就成了,不劳她们两个——她们待在这也不方便。”又对流年道:“你俩跟着大人去。”

流年黑眼珠咕噜一转,看向梁心铭,到底她们要听谁的?一般情况下,肯定得听大人吩咐,可是现在……

梁心铭心思一转,明白过来:赵子仪他们的情毒未解,两丫头留在这确实不妥,恐怕会刺激他们。

她忙道:“那好,你们就来吧。”

于是带着两丫头跟王亨去了。

一安等四个和姚褀都随着。

王亨低声对一安说了几句话。

一安就扯着双喜转身跑了。

王亨和梁心铭并肩走向洞深处,在火把的照耀下,随着角度变换,他们的身影时而印在石壁上,时而落在通道中;时而缩短成一团,时而拉得长长的……

走在这神秘幽静的地底,就像走过了沧海桑田,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心境也跟着沉淀。经历患难的他们心意相通,身后跟随的人也不能妨碍他们无言交流。

他轻声道:“牛将军祖上是石匠,灭门之前,家里有许多石匠铺子和产业。他从一个指挥使做到了后来的将军,在徽州待了快十年了……”

这便说明为什么反贼将建立藏宝洞穴的事交给他,而他禁军将军的身份,为他暗中筹集转运粮食物资、私藏军火武器提供了便利,但要说做的天衣无缝,那绝不可能。

梁心铭脑子迅速转起来,思索自己所知的徽州近五六年来大案要案,试图跟眼前这些东西联系起来。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道:“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何主谋者会不知道呢?还是跟着学生才找来这里的。”

王亨肯定道:“不可能不知道!”

梁心铭道:“恩师的意思是?”

王亨道:“这就是牛将军灭门的真相了。”

梁心铭道:“比如呢?”

王亨道:“比如,牛将军杀了知情人,激怒了主谋者,所以将其灭门。再比如,主谋者怀疑牛将军与赵世子联络勾结,所以将其灭门。——赵世子说他从溟州回来时,去见过牛将军,他那时候就怀疑牛将军了。”

梁心铭道:“总之是牛将军和他主子反目,所有人证都被灭口,导致最后只剩下一张藏宝图。”

王亨道:“大概就是如此。”

说着话,他们来到一个大石厅内。

王亨指着左边特别厚重的石门,对梁心铭道:“我估计,那些财宝就藏在这里面。这石门很不凡。”

梁心铭忙仔细凝神观看。

石门上雕刻的花纹和他们进来的第一道石门上的花纹很相似,但是要大数倍,相应就复杂不知多少倍。

耳边传来王亨的声音:“这个机关很复杂,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

她转脸对他笑,“慢慢来。”

有她陪着呢,急什么。

他看着她,她的脸被老阎王伪装过,面色很平常,但眼睛的光芒却是遮不住的,长睫毛罩着黑眼珠,就像黑珍珠,在洞内火把照耀下流光溢彩。

他不由想起他们新婚之夜,她陪着他开启了紫檀盒,取出血玉鸳鸯,他把血玉鸳鸯送给了她,情定终身。

现在,他们又在圆房夜做类似的事。

这次,是为了国事!

站在石门前,两人盯着那圆形图案轻声低语。

王亨不肯自己独自思考,太枯燥无味了,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梁心铭,和她一块探讨、分析。

纵然不在花前月下,纵然没有耳鬓厮磨,纵然说的不是甜言蜜语,但是他们一样心悦沉醉。

这样全神贯注地破解机关,是极为耗费心神的,周围人都不敢打搅他们,他们也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

不知不觉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梁心铭伸手掩口,打个哈欠。

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已支持不住,因为跟王亨一起研究这机关,才有兴趣支撑,然随着时间流逝,却毫无进展,她便支撑不住了,脑子渐渐模糊起来。

王亨见状,忙转身叫“一安”。

一安急忙答应,走上前来。

王亨问:“东西呢?”

一安殷勤地笑道:“小的都拿来了,也都铺好了。大人和梁大人现在就洗漱歇息吗?神医那边熬了补血粥,小的也弄了些过来,大爷和梁大人吃点吧。”

王亨目光一扫,只见对面石壁下,已经铺了两床军用棉被,还有枕头、盖被,只有被单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虽简陋,看着应该很软和。又有个小炉子,上面坐着砂锅,流年和绿风守在旁边看着炉火,粥香溢出来。

王亨暗自点头,看一安顺眼了些。之前因为墨云溜下洞去,他差点就要打这小子五十板子,后来想今天是他和馨儿的好日子,不宜喊打喊杀的,就饶了他了。——当然,反贼不一样,他正要靠杀反贼立功、为馨儿正名呢。

他对梁心铭道:“青云先歇息吧。”

梁心铭实在累了,也不客气,道:“恩师先请。恩师也早些歇息吧,明日再破不迟。”她有些心疼他。

王亨笑道:“好,为师也歇会。”

两人便去净手、吃宵夜。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之前,他们可是大气都不敢喘的。

双喜端了铜盆来,服侍王亨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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