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来手掌轻轻落在阴冥莲上,那洁净的花瓣微微摇曳,无比温润。
阴冥莲上,甚至好似有一道妙曼温柔的身姿……

“你来了。”

只是一道暂时存于阴冥莲中的残魂罢了,这种事物,已经不算是活人了,更不会有什么自主的意识。

然而此时,叶东来只觉得心底仿佛出现了一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

“你来了……”

“嗯,我来了,跟我走吧。”

叶东来勉强拿出一把飞剑,凝聚真元,将阴冥莲连同下方的冰块一齐切了出来。

光是做到这种事,都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第一丹田内,真元几乎不剩半点。

只剩下炎阳幡还在勉强散发着暖意,剩下的全靠叶东来本身去抵抗第九峰的阴寒。

而他现在却已没有任何知觉,甚至连即将踏入鬼门关都不知道。

小九心彻底凉了,它认为,主人几乎已死,只是剩下一点执念和本能罢了。

下一刻,主人必将倒下,再也走不出恶阴山。

叶东来小心地将阴冥莲捧在手中,痴痴地看着它,心道:我亲手送你了却另一个你,今天,就要再亲手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纵死无悔。

此时的他,连血肉都好似变成了冰块,浑身还不断浮现出几分灰黑色的意味,阴气蔓延,寒气涌动。

“咔……”

叶东来轻轻动一下,就好似是冰雕被硬生生扭曲了一样。

终于,他的生机即将散尽,犹如一点随时都会熄灭的火星。

扑通!

再也没有走出半步,叶东来整个人倒在地上,与那无边的冰层几乎融为一体。好似,一个人形的冰雕,被镶在了第九峰。

那巴掌大小的阴冥莲,还在他的手心。

…………

一阵温暖的感觉出现,不知不觉间,叶东来如同僵尸的身体,稍微有几分活人的样子了。

他猛然睁眼,看到阴冥莲还在自己手上,才稍微松了口气。

在倒下的一瞬间,他认为自己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然而现在,肉身的痛苦还有恶阴山的阴寒无比真实,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不过现在他连动动手指都难,只是被一层真元保护起来,阻断了恶阴山的一部分阴寒。

“娄特使……”叶东来看清了自己身旁的人。

娄伟忠控制真元,将叶东来拖浮在身边,稳稳地向恶阴山外走去。

“你小子真是命大。”娄伟忠轻叹一声,心有余悸地道。异能族千载难遇的最强血脉者,差一点就被埋葬在了恶阴山。

他在看到叶东来的一瞬间,都认为叶东来早已魂归西天。

不过让娄伟忠不敢相信的是,明明置身第九峰,叶东来却仍存有一线生机。

之后,娄伟忠才借助真元隔断阴寒,并且一边帮叶东来稍稍调理,这才使得叶东来有一些活人的样子。

但在娄伟忠看来,叶东来躺在第九峰不知道多久,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我看到阴冥莲了,残魂已经找到,剩下的你不用管了,我带你出山。”娄伟忠对叶东来道。

叶东来艰难地点了点头,还不容易才发出声音,道:“娄特使,你们当时是到了哪里,我们失散之后就再也没碰面过。”

“我自己是在第二峰的浓雾中迷失了方向,也无法离开第二峰,后来不小心误入传送阵,直接被传到了第十二峰。”娄伟忠苦笑,道,“突然从第二到第十二峰,我都差点吃不消,还在是勉强从第十二峰冲了出来,并且碰巧在第九峰遇到了你。至于齐延和乔雯,运气还不算太差,我在第十峰遇到了他们。”

说完,娄特使身旁的两个金丹高手,也都有些心有余悸。

他俩的运气算是比较好的了,幸亏是在第十峰,还能撑得住,如果是直接被传到了十八峰,恐怕入之即死。

“好在你小子没碰上传送阵,当时在浓雾之中,一切都无法预料。更何况恶阴山内的任何危险都是随缘出现的,环境不断变化,我们来的时候有传送阵,下次说不定就没了。”娄伟忠又道,“恶阴山最大的危险和神秘,不就是未知吗?说不定前面,又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呢。”

话刚说完,娄伟忠的老脸就拉了下来。

他刚随口说前面可能就有意外,谁想到真的凭空出现一条黑色河流,横在了去路上。

“来的时候,还没见到这条河。”叶东来小声道,“这是第四峰和第五峰之间吧?”

“偏偏这时候出现,这黑色河水有毒。”娄伟忠心中叫苦不迭。

如果是他自己来这里,进出都很轻松,但现在还有一个垂死的叶东来,另外的齐延和乔雯也算是死里逃生,现在状态并不好。

眼前这条黑色河流显然不简单,横在去路上,让娄伟忠十分头疼,他只想尽快离开恶阴山。

“飞过去……不行,在这条河面上,竟然不能动用真元。”乔雯到河边看了看,柳眉微皱。

真元动用不了,就意味着不能御空飞行,只能趟这河水过去。

然而这条河中的黑色水流分明是带着剧毒的,不然不至于连娄伟忠都能轻易察觉到。不然一般的毒,修仙高手直接就无视掉了。

“幸好带了你们俩过来,怎么样,能搞定吗?”娄伟忠看向乔雯和齐延。

这俩人一个精通毒,一个精通阵法,基本上能解决恶阴山内的大部分天然难题。否则,一般人碰上这条毒河,只能原地等死……

“我试试吧。”乔雯难得变得十分认真。

齐延颇有些郁闷,闷声道:“真是晦气,走的时候都不能顺顺利利的。”

说完,他一脸怨念地瞪了叶东来一眼,显然是将这一切都归罪于叶东来了,若非叶东来要来恶阴山,他那至于几度险些丧命?

眼前的这条黑色河流,更是难以处理,齐延甚至担心,等到有办法离开这里时,自己恐怕早就撑不住死了。

“好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娄伟忠道,“齐延,你就当是外出历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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