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声音又冷又凉,“吃完就走吧。”
“咕噜。”季凉夏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脸哀怨地看着他,又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不能浪费……”

“那是张***。”

季凉夏:“……”

张妈正在一旁收拾,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一愣。

她早就吃完早餐了,知道季凉夏还在长身体,给她的早餐就做了两人份,少爷这是在捉弄夏夏。

张妈笑笑,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见他站起来,季凉夏只好拿餐巾擦了嘴巴,站了起来。

她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早餐,用力咽了下口水,才跟着他出门。

严厉自己开车,往严家老宅去。

严家老宅位于城西的军法大院,园区林木苍郁,环境幽深,大院中都是低层别墅。

黑色的法拉利穿过林阴道,在园区南面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季凉夏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满是爬山虎的别墅。

小时候,爷爷常带自己来这里找严爷爷下棋。

她就在这里到处玩耍,那时候,她有两个爷爷。

严厉已经下了车,往大门去,走到门口,发现身后没动静,不由皱了下眉头了。

他回到车前,见季凉夏正坐车上,看着院子发呆,水汪汪的大眼睛泪光莹莹。

他眉心微拧,这丫头,是哭了吗?

女人真麻烦,动不动就哭,这样的她,也能扛起整个季氏集团?

严厉沉思片刻,走到另一边,伸手拉开车门,提醒她下车,一看到她的正脸,不由一愣。

记忆里,有一个一头长发,胖胖的小女孩,在这院中上窜下跳,笑声回荡。

他就坐在二楼的书房里看着。

那时候,他常常在想,做人开心,大概就是孩子那样的模样。

季凉夏只觉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凌厉的气息扑面逼来。

她一抬头,正对着小叔。

他修长的身躯挡在车门口,夕阳在他身后逆照而来,五官深邃分明,明明是很不友好的神色。

在她的眼里,他是温柔的,可靠的。

严厉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心头的不悦渐渐平息了下去。

他问道:“你就打算一直坐在这里?”

“啊?”季凉夏马上反应过来,忙从车里钻出来。

她的头“砰”的撞在他的胸膛上,眼冒星星,小叔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严厉一脸薄怒,转过身,径直往大门去。

季凉夏忙下了车,快步跟上去。

严厉按了门铃,门打开,一个四十岁的妇女站在门口,头发挽在脑后,看起来温柔和蔼。

她笑容可掬,喜出望外,“少爷,回来了!”

严厉唤了声“何嫂。”

何嫂一高兴,朝着大厅里喊了声,“老爷,少爷回来了。”

严老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一听严厉回来了,拄了拐杖站了起来。

季凉夏从严厉的身后探出脑袋,就看到拄着拐杖走上来的严爷爷。

他头发全白,满脸皱纹,身形佝偻,左脚瘸着,看起来非常吃力。

但是眼中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坚毅,让整个人都变得威严起来。

严老年轻的时候,到越南缉拿毒枭,左腿膝盖中了一枪,腿就瘸了,年纪大了,瘸的更厉害。

人老了,但仍是季凉夏记忆中的那个严爷爷。

她从严厉的身后走出来,看着老人。

“严……爷爷!”季凉夏一张口,声音沙哑。

严老看到她,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夏夏,来爷爷这里。”

季凉夏心头一暖,眼泪上涌,走上前去。

老人摸着她的头,“孩子,你长大了。”

“是……”季凉夏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严厉看着他们,不由一愣。

他从未见过爷爷对别人这么好,他们看起来,更像一对爷孙。

“这就是季氏集团的千金,大名鼎鼎的季凉夏?”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重逢的温馨。

让大厅里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隐隐还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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