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忘记,等同于背叛。
王亮罗列出了一组数据:“就是这支二十年没有接受战火洗礼的部队,在1979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中出境作战二十八天,共歼敌两千八百九十八人,己方伤亡一千六百九十九人。战后,121师的一个单位和五名名战士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

从剧组的工作人员到现场的观众,听到这里,没有不为之动容的。

震撼,太震撼了。

这些东西,他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历史教科书里也没写过,对于越战,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

稍微负责任的教科书编写者或许会配上一组数据,但当历史老师讲到这里的时候,往往会说:“考纲里对这部分没做要求,我们也就不讲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看看。”

成千上万名战士付出生命代价换取回来的胜利果实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略过去了。

王亮今天就是要讲,把这些年丢掉的东西都讲出来。

告慰烈士的在天之灵,抚慰老兵那受伤的心灵。

那年春天,我们战斗过,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枪林弹雨冲锋过,为了身后的祖国和人民,为了惩罚敌寇,扬我国威。

不应该忘记,真的不应该忘记。

忘记,等同于背叛。

王亮继续介绍道:“朱富钧,1937年出生于苏省,粤省军区独立坦克团团长。1979年2月19日,朱富钧指挥坦克纵队前往驰援在哥新地区遭到越军围攻的125师师前线指挥部和375团团指挥部。”

“因为坦克纵队和引导组失去了联络,所以无法与步兵协同作战,以致于在坦克团再在冲击过程中没有发现路边隐蔽与敌对峙的师前指和375团部队,一直深入到了越军控制地区。”

王亮知道,自己说这些可能会引来一些喷子。

喷子们会说:“那个时候的军队养尊处优,习惯了安逸的日子,哪里还会打仗。路边和越军对峙的己方部队多么明显的目标啊,还发现不了。都是高度近视吗?还深入到了越军控制的地区,笑死个人了。”

王亮不可否认,自己陈述的是事实,客观发生过的。

但凡事都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吗?

喷子们都是坚定而又不失愚蠢的唯心主义者,越是什么都不懂,越是把一切都过度理想化。

喷子们不会理解,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当时的地理环境有多么的复杂,坦克团有多么急切地想要接应上被围困的战友。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会犯错的人!

王亮继续道:“越军发现了我孤军深入的坦克纵队,集中了猛烈的炮火向其轰击。”

“朱富钧团长发现情况不对,迅速命令坦克纵队原路返回。在回撤途中,朱团长的装甲指挥车被越军火箭弹击中,本人身负重伤。随即他命令坦克团副团长接替自己指挥权,率领坦克纵队马上进行突围。”

“朱团长被跟随他的警卫员、卫生员和报务员抬下车,躲到旁边一座山上的山洞里等待救援,在敌纵深阵地坚持了整整两个昼夜。因为失血过多,几次陷入到昏迷之中,最后于2月21日上午七时光荣牺牲,时年四十二岁。”王亮道。

他们养尊处优,他们不会打仗,但他们浴血沙场的时候,喷子们,你们在哪呢?

有些话王亮不想说出来,自己去悟吧。

“廖智文,1942年出生川省内江县。时任42军126师376团副政委,1979年2月25日,廖智文跟随376团3营行动,参加攻打673高地的战斗。为营救遭越军伏击受伤的团特务连连长,廖智文亲自带领小分队下山营救,将特务连连长救出,自己却中弹牺牲,时年三十七岁。”

“孙福喜,1939年出生粤省南宁市。时任43军129师387团政治处主任。1979年3月3日,孙福喜带领部分官兵和支前民工共八十八人分乘两辆军车走在全团最后,向雅南方向转移。”

“途径凭垄地区时,部队遭遇越军一个连在公路边设伏袭击,孙福喜带领三十五名官兵奋勇抵抗,掩护支前民工撤离,最终因地形十分不利,弹药耗尽,孙福喜和三十五名官兵全部战死沙场,无一幸存。孙福喜时年四十岁。”

“......”

不胜枚举。

三十九年,一段瞬间的时光。

三十九年,一段短暂的历史。

三十九个春秋复盛。

三十九个冬夏轮回。

那已然成为了过去,但先烈血还是滚烫的。

“在历史的长河中渐渐消逝,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年代,我们的那些事了,更鲜有人去怀念那段热血沸腾、激情洋溢的峥嵘岁月。”

“对于当年参战的官兵们来讲,那是一段既痛苦又能一辈子为之自豪的青春记忆。那是一段既伤感又热血的青春岁月。尸骸和鲜花诉说着军人悲壮与感伤的故事,热血和军功章弹奏着战士光荣与忠诚的乐章。”

“无数年轻的战士在国旗上留下你那深情的一瞥,义无返顾地冲上保家卫国的战场。”

“为了祖国母亲的微笑,为了孩儿熟睡中的梦呓,他们在烈火硝烟中以血肉之躯筑起边关屏障。”

“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所表现出的毫不逊色于前辈的英勇牺牲精神,成为那个时代最为光辉的亮点!”

“他们以中国军人的英勇顽强打出的国威军威,成为那个年代最为向心的民族凝聚力!”

“他们用生命和鲜血谱写出的爱国主义高亢旋律,撞击着那时人们最为震撼的心灵。”

王亮尽量用最富感染力和感召力的词汇和语句来表述。

那个年代的音乐,还有一张张当年在前线拍摄的照片。

忘不了啊,1979年的2月17日。

滚烫的热血从那天开始凝固,无数年轻的生命永远永远定格在那一年。

泪水已经从王亮的脸颊流下:“凯旋门下再也听不到你们熟悉的声音,鲜花丛中再也看不到你们熟悉的笑脸;你们没有看到胜利的红旗迎风招展,你们没有听到班师的电波振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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