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立刻涌出来一阵灰尘,灰尘还夹杂着腐蚀的气味,惹的人一阵反胃,我和小艾后退了几步,里面十分漆黑,从外面几乎看不见里面的场景,门口的墙纸已经脱落的差不多,地上布满了灰尘,仿佛积雪一样,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
等里面的灰尘散的差不多,我们才开始往前移动,庆幸我随身携带着的手电筒,在白天也派上了用场。

“小易,这里很黑!”小艾抓紧我的手臂,头几乎快埋进了我的后背里,她小心的探出一只眼,小心的观察四周。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将手电筒开到最亮,立刻便看到一张床,床上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弹簧和棉絮从床垫里面蹦出来,床头被白蚁啃食的差不多,只剩半块木头苦苦支撑着身子,墙角也是被蜘蛛网占据,灰尘叠的几公分的高度,我身后都是我踩上去的脚印。床的对面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上个世纪很火的英雄钢笔,还有许多有名的外国名著,我唯一看清的只有《巴黎圣母院》,其余的都被灰尘覆盖了,

“一个人只要做了一个坏事,就想干尽一切坏事,除非他发了疯才会中途停止”我脑子突然蹦出这句话,这是我去年在邮轮上随意翻到的,过目便没有忘,直至今日我都记忆犹新,那十分符合阿兰的作风。

书架旁边还有一台上海式半导体收音机,音箱里堵满了灰尘,里面时不时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看起来十分恶心。我不敢伸手去碰这些东西,生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扑上来猛咬一口,这附近可没有医院,中了剧毒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收音机的上面,还吊着一根绿色的绳子,绿色估计是绳子发了霉,绳子的上面链接着黑色的盖子。原来是根灯绳,开关另外一根线头爬了半个墙壁,链接到中央的灯泡,那灯泡里面一团黑,几乎都看不见里面的灯丝,这么长的时间,灯丝也应该老化而失效了吧。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灯绳往下拉,开关咔嚓一声,灯泡苟延残喘的亮了几下,时显时灭,闪了大概十几下,终于停下来,灯光十分微弱,照在地上也十分模糊,但值得庆幸的是竟然还可以用。

我这才大致观摩了这间房子的格局,和其余的房间差不多大,只不过多了书架和收音机,看起来更像有个人常年居住于此,床单上也已经发霉,一大片黑色的不知道什么的物质黏在上面,我开始联想到呕吐物或者排泄物之类的东西,看的十分令人反胃。书桌上还摆着一台座钟,因为被灰尘覆盖刚才没有发现,我用纸巾轻轻的擦拭,里面的时针已经停止转动,这是一句废话,二三十年前的房间,还能动岂不是见到了鬼,上面的指针已经完全生锈,时间背景图案也腐蚀的差不多。

衣柜我还没有打开,我让小艾先出去,里面的气体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要赶我走吗?”小艾朝我抱怨道:“凭什么我要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为了我着想就别让我走!”小艾抓紧我的衣袖,说:“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全身一愣,记忆快速回到兰陵岛和上海的那一刻,秋月和小艾都跟我说过同样的话,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宛如洪水一般吞没了我的情感线,捣乱了我所有脆弱的神经,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泪,一瞬间便润湿了眼眶。很少人能体会,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永远的闭上双眼,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她离去,那一刻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我无法用语言形容。

“你怎么哭了?”小艾替我擦拭眼角的泪花。。

“想起点往事而已……没事”我的话语微微颤抖,声腔也有些打结。

小艾也被我所感染,低着头,眼神变的十分难受,她的一切都和一年前,在兰陵岛逝去的女孩极为相似,无论是外貌还是声音,穿衣风格,甚至是行为举止,我从来没有想过上天还会如此巧合将她送回我的身边,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大街上捡到她一样,我对老天爷,真是又爱又恨。

我扶起她的脸颊,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她显得很意外,低着头,露出一脸的羞涩,我让她往后面移点,以免里面有什么危险之物,我开的极为小心,以免扬起四周的灰尘。

庆幸开的十分流畅,柜门没有出现卡壳或者是坍塌之类的突然情况,里面只挂着一件民国风的旗袍,估计是柜子紧闭的原因,旗袍上没落着什么灰尘,看起来十分干净,上面绣着很多茉莉花,一颗颗挂在枝头,开的极为艳丽。我突然幻想,它于小艾融为一体,在某个陌生的巷子里,撑着油纸伞,来回的彷徨,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愁怨,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伤感,她不是在等待,而是在犹豫,她在犹豫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伸手去抓住旗袍,仿佛就像抓到一个逃跑的女人,小心的抚摸她的身体,从头到脚,顺势而下,那触感无比的真实,我全身想被电流刺激一样,忍不住触动几下,上面十分干净,感受不到灰尘的存在,就像我那尘封已久的长袍一样,沾不上一丝污渍。

“这是什么?”小艾情不自禁的说出声,语气中满是惊喜,我小心的将它递给小艾,她也跟我一样,轻轻的抚摸它,就像一种入侵异性的身体,激动和好奇。

“我感觉它跟我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小艾指的是那件旗袍,我也有她相同的感受,灵异旅店是她外公建造的,里面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于家留下的遗物,小艾身上流着于家的血,与某物产生一种心灵感应,自然也说的过去,只是有点太不符合科学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乐了,这地方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存在很多的不科学,如果这些不科学的东西被社会所认可,社会可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吗?

小艾将旗袍展开,放在自己的身前,从颈脖子到大腿根子,看起来十分合体,我能想象她穿上的画面……像花儿一样开的极为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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