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响起,倒下的人却不是赫连深,而是方才举枪的凶手。

打头的男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伙,然后转过头去,看见冉离安正举着枪对着这边。

“冉离安?”男人说出冉离安的名字,然后又露出一丝冷笑。

“我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呢。”男人说着,他身后的同伙们全部都开始举起了枪。

冉离安明白,他只有一把枪,是绝对拼不过这些人的。但是刚才池雨萱倒在地上时,慕贞贞差一点就冲了出来。他没有办法,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赫连深也倒下去,只好拿着唯一的一把手枪站了出来。

慕贞贞还躲在那张小桌子后面,冉离安嘱咐了她千万不要出声。她偷偷透过桌子的缝隙看着这一切,身处危险的冉离安和赫连深,还有倒在血泊里的池雨萱,无一不让她肝胆俱裂。

好好的庆功宴,现在却变成了恐怖的屠宰场。然而,他们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眼看着凶手们就要扣动扳机,大厅处某个门口,却突然冲出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人正是沈越!

方才,沈越将冉若菲送出去之后,便从大厅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了。

这一场宴会是他替冉离安策划的,所以大厅的构造,安排的人员等等,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策划宴会的时候,他自然也安排了许许多多的保镖,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事情一发生,沈越便出去将原本就在后厅处待命的保镖们组织了过来。现在,他们还算是及时赶到了。

于是,在凶手们还来不及上膛的时候,保镖们就以光速冲了过来,将他们制服在地。

警察和冉家保镖赶到的时候,沈越组织的保镖们已经将行凶的人都控住住了。

慕贞贞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蹲的太久,她的脚都有些站不稳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扶着桌子勉强站稳。

冉离安伸手想扶她,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她的眼光正看向不远处的池雨萱,眼底满是空洞和绝望。

赫连深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样心痛过。他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胸前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的池雨萱。

“雨萱,你怎么这么傻……”赫连深喃喃着,用手捂住她的伤口,想让鲜血不要再流。

赫连深想起方才那个时候,她挺身挡在他面前,甚至没有过丝毫的犹豫,似乎那就是她的本能反应。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以前,他一直以为相对于池雨萱而言,他更喜欢慕贞贞。

现在,他彻底明白那种感觉是如何形成的了。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女人看到他,几乎都是投怀送抱的。

当慕贞贞对他丝毫不感兴趣,所以才会激起他内心可笑的征服欲,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那就是喜欢。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了池雨萱所有的好。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站在人群熙攘的舞池中央,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用十分认真可爱的语气跟他说,“赫连深,我好喜欢你。”

在逛街的时候,她会牢牢地拽着他的手臂,还会用自以为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那些朝他抛媚眼的女人。

她在知道要和他联姻之后,高兴得好几晚都睡不着,最后顶着一双黑眼圈来见他,嘟着嘴说是他的错。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那些疯狂的夜晚,她会极力配合他,会气喘吁吁地在他耳边低语……

原来,她竟然是这般地可爱。可是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现在她紧闭着双眼躺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活泼和叽叽喳喳。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死掉了。

“对不起,先生,麻烦你让一下!”

身后,几个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过来,是医院的急救车赶到了。赫连深木木地将池雨萱抱到了担架上,然后看着护士们将她抬进了救护车。

慕贞贞朝着赫连深走了过来,“啪!”地一声,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赫连深,萱萱对你是什么感情,你现在明白了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忍不住想起池雨萱平时对赫连深表达爱意时,他的反应每次都是那么嫌弃和不耐烦。而她,今天居然还会傻傻地替他去挡枪子儿。

冉离安连忙走了过来,将她揽入怀中,“贞贞,别冲动好吗,这不是他的错……”

慕贞贞当然明白这不是他的错,只要一想到池雨萱是因为赫连深而中枪的,她就忍不住想将赫连深大卸八块。

“赫连深,萱萱如果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冉离安见她情绪这么激动,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离开了现场。

赫连深回过神来,朝着正要离开的救护车跑了过去。他要陪着池雨萱,他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急救室外,赫连深焦急得没有办法坐着,他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子。

赫连深从来没有过幼稚的想法,他向来都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但是现在,他忽然幼稚地开始幻想,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一定要好好对待池雨萱,一定要认真对待她对他的那份感情。

如果这一次,上天怜悯,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让她活下来吧!以后的日子里,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

楼梯口出现了三个人,是池历程和陈淑慧,还有陈默。

他们是从电视上看到新闻,才得知出事了。当知道池雨萱中枪正在抢救时,陈淑慧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池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于是一家人急匆匆地便赶了过来。

“赫连深,雨萱怎么样了?”陈淑慧一把抓住赫连深的袖子,眼神里满是伤心和痛苦。

池母那双和池雨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让赫连深几乎没有办法直视过去,他微微偏头,表情痛苦地道:“伯母,您先别急,雨萱刚刚进的急救室,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暂时也还不知道。”

“我们萱萱平时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会被人开枪打了?”池历程心痛地道。早知道会出事,他就不应该让池雨萱去庆功宴。

“伯父,那些人不是冲着萱萱来的,他们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萱萱她,是替我当了子弹……”赫连深的声音越来越小,平时不可一世的他,现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在恳求长辈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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