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鸣愣在那不动了,二总管走了过来,亲切地问道:“答案呢?真相呢?你给我的承诺呢?我咋啥都看不见呢?”
感受到了二总管的压力,魏鸣赶忙切换回了系统的思考界面。

相比绿色杠精,反驳蓝色杠精的思考时间再次增加,被提升到了一个小时,用来查询记忆碎片实在是太充裕了。

难道说,那些钱不是屠夫的?

不可能!

在金风庄的大集上面,敢公然持刀抢劫,这就是活腻歪了。

而且,另外一个人是一名染匠……

魏鸣调出记忆碎片,看了看那个人的手,确实红彤彤的,是个常年在染坊工作的人。

和屠夫的工作类似,那些钱如果是他一枚一枚攒出来,钱上不可能没沾过颜料,现在水应该已经泛红了!

魏鸣用双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

一定有什么细节漏掉了!

他一遍遍地翻阅记忆碎片,仔细地检查那串铜钱,忽然发现那些钱竟然好像强迫症一样,全都朝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钱的拥有者,一定是一个处女座!

当然,这个世界使用的纪年方式和上辈子不同,魏鸣也没办法通过询问他们生辰八字的方法来确认谁是贼。

而且现在虽是七月中旬,但是按节气推算,应该使用的是农历。

反推公历的话,农历七月生日的魏小鸡很可能也是个处女座……

排除星座的话,可以从性格和行为的角度入手。

那个人一定是对钱有着相当的执著,才会一枚一枚地把钱按顺序排列,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于是魏鸣还真就认认真真地把那串钱数了一遍。

哈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魏鸣结束了思考,对二总管道:“答案就在水中,您听我细细道来。”

然后他转身对那两个人道:“我首先想问一下二位,这钱真的是你们一枚一枚串的吗?”

“当然!”屠夫毫不犹豫地道。

“是……”染匠则有些迟疑。

“骗人!”魏鸣大喝一声,一指他们的手,说道,“大家请看。屠夫常年接触肥肉,手上沾着油腻,他过手的钱,必定沾着大量的油脂,放入水中,会有油花浮现。而染匠的手常年沾染颜料,已经红透了,一枚一枚攒出来的钱,放在水里则会出现颜料晕染。现在这水里,既没有油花,又没有晕染,说明这钱,根本就不是你们俩的!”

二总管:“!!!”

“不是他俩的,难道还能是我的?”二总管反问道。

不愧是蓝色杠精,虽然魏鸣这一次不是直接反驳他的观点,但是二总管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非常有杀伤力。

“如果他们两个都不肯说实话的话,”魏鸣说道,“我们只能认为这钱是某个过路人遗失的,他们两个见财起意,分赃不均,这才打了起来。还请二总管代为保管。”

“好!”二总管对此表示认可。

“二爷,我串钱的时候,手上可不敢沾油!”屠夫连忙道,“小人素来爱财,每日早晚必须先洗手洁面,给财神爷上过香之后,才敢清点财物。这钱是我提前准备来买猪的钱,所以擦得干净,才没有沾上油腻。”

“你这个成天占小便宜的大秤砣!”二总管点头,“你那不是爱财,你是贪财!”

他确实听过屠夫贪财的事儿,如果每次串钱的时候他都洗手,那么钱上没有油花,倒也合情合理。

“这么说来……”他又转头看向了染匠,“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的也……实话实说!”染匠这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那钱确实不是我亲手串的。我为了给老娘看病,将家里的两间土房、三亩薄田全部当了,换来的就是这么一吊钱。有当票在此,请二爷过目。”

说着,他还大哭了起来:“我这个不肖子,不能保住最后的家产,连牌位都没地方放了,哪有颜面见列祖列宗。”

虽然他卖家产是为了给老娘治病,但是从此再无片瓦容身,确实也是挺丢人的事儿。

不愿意说出来,也可以理解。

这一下,二总管又拿不定主意了。

他将当票交给魏鸣道:“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鸣看都不看,他一个“文盲”,看什么当票?

“上面写的真的是一吊钱吗?”他问二总管。

“是,”二总管念道,“破屋两间,薄田三亩,钱物两讫,当额一贯钱整……”

“问题就在这里!”魏鸣说道,“你们两个来说说看,这一吊钱里面,到底有多少枚铜钱?”

“一千枚啊?”染匠说道。

这是基本常识。

“是,……一千枚吧。”屠夫也跟着说道。

他接触整吊钱的机会要比染匠多得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吊钱里有多少?

他这时候结结巴巴的,魏鸣更加确认自己的答案。

“你爱贪小便宜的毛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魏鸣喝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不成?”

那屠夫被吓了一跳,嗫嚅道:“通常一吊钱是一千枚,但这一吊,也可能是、是九百九十枚……”

二总管:“???”

啥时候一吊钱变九百九了?

魏鸣将那串钱从水里捞了出来,交给了二总管,道:“二爷,您来数一数,这里到底有多少枚?”

“好。”二总管数钱速度还是蛮快的,他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确实是九百九十枚。

“这也不能确定吧?”二总管道,“难道就不能是当铺给少了吗?”

蓝色杠精就是蓝色杠精,思维就是发散。

魏鸣笑道:“二爷,如果这钱是染匠的,那可是他卖房子换来的救命钱,怎么可能不仔细地数一遍?哪怕只是少了一文,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损失。而且我们刚才已经看到了,那水里没有出现晕染,所以他根本就没数过,或者说,他数过的不是这一串!”

“而屠夫则不然,这钱是他提钱准备好要付给别人的。一头生猪少说也要几贯钱,其中有一串少了十文钱,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就算被发现了,他也可以说是自己数错了,算得了什么大事儿?也只有他这个爱贪小便宜的家伙,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并不是每一串都少了十文钱。匆忙之间他也不确定那一串是不是少的那串,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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